车站
它走几步停一停,然后再向前走几步,一点点地向髙堂家靠近。野猪视力不好,但听觉和嗅觉异常敏锐。
高堂来到屋檐下,在地上放了诱饵。野猪对他非常熟悉,听说还曾从他手里抢食吃。
“过来,过来!”高堂喊道。
独牙随即走近高堂。高堂轻轻拍了一下它的脖子,递给它一些食饵。看来,它对高堂没有一点戒备。
高堂左手拿着食饵,右手握着项圈,靠近独牙,几次想把项圈套上去,但都因独牙吃着地上的食饵而难以下手。
藏在屋后的宫坂屏住呼吸凝望着。髙堂失败几次后,便把食饵放在手掌上喂它,终于抓住时机将项圈套在了独牙的脖子上。独牙只是晃了晃脖子,也不逃走,继续吃高堂手掌上的食饵。
不一会儿,吃饱喝足的独牙又“探望”了圈中的小宝宝,才悠然消失在夜幕中。
“谢谢。现在就可利用遥控发射器跟踪独牙了。”宫坂向高堂致谢。
此后的工作便要靠自然保护研究室了。研究人员依靠遥控发射器跟踪独牙两个星期,基本查清了独牙的行动范围。
根据发射器的记录查明:独牙的活动范围是以一座1089.6米高的山峰为中心,东西走向1.5公里、南北走向3公里的椭圆形场地;高堂家位于西端,独牙一星期有两三天右旋转巡回外出。
因为判明了活动范围,所以总部决定今后带个便携式天线实地跟踪独牙。借助项圈的发射器传来的信号,就能找到独牙行走的路线。
不仅仅要找出路线,而且要从独牙的领地中探寻犯人的有关资料。
当然,这野兽的行径如同人们预料的那样难以捉摸:那独牙有时在登山道旁留下清晰的足迹,但马上又潜入灌木林或森林中的凤尾草丛中,或是涉水,或是攀上了山崖。
有时独牙的路线并非一条,而是分为几岔。分分合合,连接成了休息场、觅食场、水场等等。
宫坂和几位侦查总部的人员不久便被荆棘划破了全身。到底是研究室的人员老练,他们不慌不忙地在灌木丛中穿行。如果没有他们做向导,侦查队员们早已被藤蔓缠住而不能动弹了。
“真有一种在茅草山中寻找一根针的感觉!”侦查员悲观了。然而,所搜索的物品并非特定的“针”,至今为止,还不晓得到底有没有那物品呢!
如今只好下这概率为百分之五十的赌注:那物品要么被犯人扒野猪坟时取走了,要么就在这公野猪身旁。
4
在开始跟踪的第三天下午5点30分左右,发射器的脉冲信号开始发生了变化。白天在休息场休息的独牙,到了傍晚开始活动了。
它的移动速度极快,几乎都是快步奔走,有时还是奔跑。据说有时它还在河里游上几公里。
穿过密林,沼泽地对面有一个起伏平缓的斜坡,其低洼处是一片枯叶堆。就在那枯叶堆周围,出现了野猪毛和吃剩的野果等。枯叶堆背后,有块岩石像屋檐一样向前伸展,旁边还有野猪粪。看来,这里就是独牙的睡窝了。大家费尽周折,要找的就是这独牙野猪的巢穴。
侦查队员仔细搜查了睡窝的里里外外。枯叶堆的下面铺有干草,可见独牙为了这块舒适的地方下了不少工夫。这睡窝最有可能留下野猪的“携带物”。
“瞧,这是什么?”宫坂在扒开下面的干草时惊奇地喊道。大家的目光立即集中在他手中的物品上。
“这不是钥匙链吗?”
“还挂着钥匙呢!”宫坂手中确确实实拿着钥匙链,上面还粘有泥土和野猪毛。那皮质的钥匙链上挂着三个小钥匙。
“为什么野猪窝里有钥匙链呢?”
侦查队员们都在思考其中的意义,觉得这钥匙链也许正是要搜索的目标。不管怎么说,现在绝不能漏过独牙野猪窝中的异物。宫坂收拾起了那钥匙链。
在独牙领地的其他水场、采食场、巡回路线没再发现别的异物。
钥匙链被送到了侦查总部。
“如果这是犯人的物品,钥匙便会显示出犯人的身份。”宫坂说。
“你认为这是什么钥匙呢?”侦查组长问道。
“极有可能是家门口的钥匙,或是汽车的钥匙。钥匙共有三个,形状各不相同,我认为是三个不同类别的钥匙。”
“如果是汽车钥匙,他们不是开不走汽车了
“我想那是备用钥匙。”
“到钥匙的厂家问问吧!”他们首先询问了奔驰汽车的销售商。商家的回答着实令侦查总部欢喜雀跃:“钥匙号码每台车都各不相同,原始记录本上记有钥匙号码和用户姓名。”
为了防止车子被盗,警方规定没有号码的钥匙不能作为部件销售。他们很快从钥匙号码判明了用户的姓名。
经过长期搜寻,侦查总部终于捉捕到了一个人的姓名。销售商解释说:“登记者和使用者未必一致。”但是,即使如此,也能肯定那位被独牙夺走钥匙的人就在登记者周围。他就是驾驶奔驰汽车撞死了独牙野猪的配偶,将牛尾慎一沉入湖底的凶手。
侦查总部如今正迎着胜利的曙光大踏步前进。
第16章 静止的冰河
1
大门胜明和古屋庄平的孙女明天就要结婚了。虽然清美还是在校的大学生,但还是按大门家的希望,决定不等毕业就举行婚礼。
这桩下届政界新领导的儿子和财界顶梁柱的孙女的婚事,并非一对新人的自己选择,而是由两家家长的意愿撮合在一起的。通过这个婚姻,大门诚造得到了坚不可摧的财界后盾,成为派阀之长指日可待。而古屋家,也因与新领导的结合,在其企业版图上取得了政治家的保护。这纯属各打自己的如意算盘的婚姻。生来便是这种道具的一对新人,自幼就受家族利益高于个人利益的教育,所以对这个婚姻十分顺从。
胜明对清美一见钟情,正翘首等待婚期的早日到来。
那天晚上,在少有的家庭团圆饭上,大门诚造兴高采烈地说:“胜明现在也算成人了。明天你就是有妻室的人了,可不能再干以前的调皮事啦!”诚造因喝了葡萄酒,面色绯红。
“请放心,我还是懂得这些起码知识的。”胜明也一反常态,毕恭毕敬地说道。
“有些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你以前交往的女人全都了断了吧!”诚造双眼盯视着儿子的表情。
“请不必担心……”
“是吗?结婚后你可别再惹麻烦啦!若有缠住你的女人,大都可花点钱解决掉。”
“你都是用钱解决的吗?”诚造的妻子脱口而出。
“别瞎插嘴!对政治家来说,女人是致命的祸根。不论何时,都须洁身自好!”
她显露出根本不相信的神情,但并未继续深究。诚造在岳父健在的时候,像只借来的小猫一样畏手畏脚,连拿筷子放筷子都要看岳父和妻子的脸色,可岳父去世后,他踏上已经筑好的台子,蠢蠢欲动,而今在家中掌握着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