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叛逆
2
“爸爸出什么事儿了呢?”事后洋介百思不得其解。
“你指什么?”听到洋介自言自语,庆子追问道。
“杯子打破了,你记得吗?”
“原来是这件事儿,不是说失手了么。”
“好像对那根项链特别吃惊。”
“是吗?”
“瞧你,我说是母亲的纪念,他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倒没看出来。”
“你没往爸爸那边看。”
“你母亲的项链我戴正合适,所以他愣住了吧。”
“你带怎么会那么合适呢。”
“也许我长得像你母亲。哎,你母亲什么样?”
“记不得了。”
“怎么会呢?不是你念高中的时候去世的么。”
被庆子这么一说,洋介才意识到,生母养母的事混为一谈了。
“我是说快忘了。我母亲跟你不像。”洋介慌忙掩饰。
生田目满寿对项链的过度反应使洋介不能释然,他似乎觉察到某种不祥的征兆。
第19章 复苏的动机
1
负责侦破新宿公寓杀人案的新宿警署侦察总部认为,凶手与被害人相识,于是围绕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展开了调查。
然而,被害人自我封闭,几乎没有邻里交往。调查追溯到被害人从前工作过的涩谷公园酒店。
首先,侦察员走访了宾馆人事部,得知被害人三年前进入宾馆,是看到报纸上的广告来应聘的。在宾馆工作了大约两年。履历表记载,他老家在群马县新田町,从当地高中退学后来到东京,四处谋生,辗转了两年左右。到东京后落脚时间最长的是公园酒店。从宾馆辞职后,下落不明。
与他的年龄和失业者身份不符的是存款额高达一千八百万。新田町他的父母健在,务农,家境贫寒。据说,被害人去东京后与父母关系疏远,形同路人。
靠宾馆的工资,两年时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一千八百万。初到东京的三年里,生活动荡,更不可能有这么多积蓄。
而且,钱是遇害之前两年里一点点存入银行的。被害人也不像在赌博。
侦察总部推测,被害人涉嫌恐吓。否则,二十三岁的失业青年不可能在两年时间里积攒出一千八百万。
如果被害人实施恐吓,有可能遭到反击,因此被杀。宾馆对小松的评价一团糟。工作散漫,迟到、旷工是家常便饭。给小费的客人他百般逢迎,其余客人则带搭不理。劝戒他还顶撞上司。
他善于讨好有权的领导,机智、头脑反应异常迅速,所以颇受重用。
后来,他偷看客房里的情侣被人发现,受到了开除的处分。
在宾馆内部了解情况的过程中,新宿警署的大上警官捕捉到了有价值的线索。
“有件事现在讲讲也无妨,小松被炒鱿鱼的时候,临走扔下话说:这种宾馆挣不了几个大子儿,早就不想干了。老子有了摇钱树,这种破地方还呆不住呢。”一个跟小松要好的客房服务生悄悄透漏了这个消息。
“他说过有摇钱树?”大上(日语中与狼的发音相同。译者注)警官因为姓氏的缘故,有一个“老狼”的绰号,他扑过去紧咬住这条线索。
“是那么说的。”
“他没说什么摇钱树吗?”
“没仔细说。”
“他说有摇钱树,我总觉得是在宾馆内部或者跟宾馆有关,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你问我,其实我跟他也没有深交。”
“说起小松的财路,先想到的就是宾馆的客人,跟他关系特别好的客人有吗?”
“他这个人乖巧,不少客人喜欢他。”
“客人中有没有跟他特别亲近的,或者出现过奇怪举动的?”
“怪事么倒有一桩,我说了您别声张出去,行吗?”
“我保证。”
“其实,双叶女子学院的前任理事长是在我们酒店亡故的。”
“双叶女子学院?就是那家名牌女子大学?”
“对。前任理事长把一个应招女带进了酒店,风流到半中央死了。酒店和双叶女子学院想办法隐瞒了事实。当时有关的人都知道,上面吩附不许走漏风声,我也在内。”
“前任理事长跟小松亲近吗?”
“他喜欢小松,在小松负责的楼面开了房间。不过,小松这家伙有时候偷看理事长的房间呢。”
“那么容易偷看么。”
“前任理事长的房间在五楼,顺着阳台能从窗户瞧见里面。”
“前任理事长有什么事值得偷看吗?”
“这人搞教育有一套,一面还勾搭年轻姑娘。他家就在附近,因为这个原因,专门在宾馆长包了房间。”
“真不得了。”
“小松好像给他介绍过女人。”
“小松连这事也干?”
“他还暗地里向客人兜售黄色书刊、录像带什么的。”
“是么?劳驾你让我看看那个房间。”
“不知道现在空着没有。”
幸好房间没有客人入住。这是一套标准套房,带阳台,能翻越隔断爬过来。
“果然能从阳台上偷看。”大上独自点点头。夜间神不知鬼不觉就顺着阳台爬过来了。
大上一边查看房间,一边想象着小松贴在窗户上窥视房内的样子。说不定前任理事长早就心知肚明。
听说有人喜欢被偷看,行房会特别兴奋。平时禁闭在师表的铠甲下的无耻的情欲,通过在宾馆跟娼妓鬼混才能得到发泄。寻常的办法对衰老的身体已经失去刺激,得靠宾馆服务生帮忙,强行振作起来。
到老依然不能摆脱肉欲的牢笼,可悲的男人的本性。悲剧还在于,他不得不以师表的姿态对此遮遮掩掩。
个人不必说,悲剧殃及一族。身为著名的双叶女子学院理事长,宾馆嫖娼,死在床上,这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誉,学校也会受牵连,历史被玷污,名声一落千丈。因此,家属和宾馆高层一起协商,转移尸体,隐瞒了事件真相。这完全有可能。
然而,当事人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恐吓者出现了。他对真相了如指掌。他曾在前任理事长默许或者请求下偷看,肯定比谁都清楚事件的原委。
他掌握了证据。是什么证据呢?大上把目光转向窗外。对了,从窗户能拍到室内的照片。
现在的照相机镜头很亮,只要室内开着灯,完全可以拍照。如果里面事先同意,也许还使用了闪光灯。
大上想起了小松屋里滚落的照相机。相机没装胶卷。房间里也没发现胶卷。
或许存在着实施恐吓的胶卷,凶手拿去了。
“接待前任理事长的应招女怎么样了?”
“溜了。”
“溜了?那怎么知道死在床上呢。”
“从当时的情况推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