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祭坛
“听说您先生在调到笛木医院以前就职的驻日美国陆军医疗总部也与菱川重工有密切的联系,是吗?”
“医疗总部与日本各大学、研究机构及企业合作,就多种项目开展共同的研究。可能菱川重工也参与了某个项目的研究。不过详细情况我不清楚,我丈夫也应该没见过秋本先生。”今日子连没有问到她的也已经回答了。
“秋本出席了夫人的结婚典礼吧。”今日子听到这句话,没想到刑警了解得这么详细,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是因为他做过我的家庭教师,所以邀请他参加了。”这个回答无可非议。
“那时您丈夫与秋本没有见面吗?”
“他只是一个来宾,并未与主人单独见面。”今日子强调两个人并不认识。
“夫人大概已经知道秋本先生的不幸结局了吧?”
“我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件事,真是太遗憾了。”
“您出席他的葬礼了吗?”已经核对过参加秋本葬礼的名单,证实没有北条夫妇的名字,也没有以北条的名义发的唁电和花圈。
“没有,和他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交情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交往,所以没有参加他的葬礼,也没有发唁电。”今日子先发制人,让刑警没办法继续讯问。
“夫人,请问您知道那个发现秋本尸体的古沼吗?”松家接过田中的问话,把话峰一转。
“不知道,听说好像是在神奈川县山里的一个沼泽里发现的。”
“夫人应该知道呀!您曾经去过那个古沼。”
“我去过那个古沼?”今日子的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吃惊。
“您在大学时代,曾经和民俗研究小组一起到那个古沼去调查民谣,是吗?”
“我上大学时的确参加过民俗研究小组,可能去过那个古沼。”
“您肯定去过。作家北村直树先生说曾经和夫人您一起去过。”
“北村先生?是北村直树前辈吗?”
“是的,好像和夫人您是同学。北村先生说确实曾和夫人您一起去过古沼。”
“我曾经有好几次与北村先生一起参加小组的旅行,大概是去丹泽旅行时顺路去过古沼吧。”
“不对,不是去旅行,是去古沼调查民谣。”
“我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去的,所以对我来说只是一次旅行。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记不清了。”
弄不清楚今日子是真的忘了,还是在巧妙地回避问题。但是,她已经察觉到了警察对自己的怀疑。
今日子称她不记得去过古沼,这就否认了其熟悉古沼的地理环境。
“再问一个问题。这个纸箱子是从夫人家里扔到垃圾堆去的吗?”田中再次开始提问,他拿出了从泊江的艺术家那里借来的、装实验动物的瓦楞板纸箱。
“这是什么?”今日子显得不知所措。
“是用来装实验动物,也就是装您先生负责检查的仓鼠和老鼠的瓦楞板纸箱。”
“我先生经常把实验动物带回家里来,也可能是从我家扔出去的。”今日子似乎并不知道瓦楞板纸箱在整个案件中具有的重大意义,很痛快地承认了。
“在瓦楞板纸箱的底部铺有锯末。”
“可能有吧。”今日子似乎很难判明这一提问的真实意图。
“是铺有锯末的。这是实验动物的坐垫。”
“有锯末又怎么样?”
“实际上我们在秋本遗体的指甲里找到了这种锯末。”
“在遗体的指甲里有锯末?”今日子终于明白了这一事实的重大意义。
“这种锯末在那一带并不是到处都有的,是吗?”
“也就是说您认为那种锯末与北条有某种联系了?”今日子终于明白了刑警提问的意图。
“在秋本认识的人中,只有你们夫妇能够拿到这种锯末。”
“您是怀疑我们了?”今日子的表情严肃起来。
“请您说出去年10月26日夜您和您的丈夫在哪里?在做什么?”田中不管今日子的脸色,继续提问。
“这是要证明当时我们不在现场吗?”
“我们只是向多少有点儿关系的人打听情况,请给予合作。”
“秋本是在那天被杀的吗?”
“他是在那天夜里失踪的。”
“即使有关系,也只是他在二十多年前做过我的家庭教师。您这样怀疑我,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也许他是您二十年前的家庭教师,但是锯末可是最近的事。而且您的丈夫能够拿到锯末。”
“铺有锯末的瓦楞板纸箱到处都有。现在与我丈夫所在的医院有关系的人都能拿到锯末。而且,购入用这种瓦楞板纸箱装实验动物的地方也不只是我丈夫所在的医院一家。”今日子的反驳颇得要领。
“瓦楞板纸箱确实到处都有,但是,与秋本有点联系、而且又知道古沼位置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您这么说就是认为我是罪犯了?”
“夫人,二十多年前秋本先生曾做过您的家庭教师,如果您希望早日把杀害他的罪犯缉拿归案,请您合作。”
“10月26日,我想我是在家里,我丈夫应该在医院里。”说北条在医院,既可以理解为他在工作,也可以理解为他是患者。
“您肯定吗?”
“去年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去别的地方旅行,晚上我应该是在家里。”
“您能证明您确实在家,而您的丈夫确实在医院吗?”
“我丈夫当时患神经衰弱,在工作单位接受住院治疗,您可以去问医院。我在自己家里,没有办法证明。”今日子的态度稍稍强硬了点儿。
“有来访的人或者电话吗?”
“我记不得了。”
“还有一个问题。您认识住在世田谷区喜多见的新屋重雄吗?”
“新屋重雄?”
“是的,从您家到他那里很近。”
“我不认识。”今日子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请问,从去年到今年的四月中旬,夫人您家是否曾失窃过?”
“失窃?没有这种事。”
“是不是您没有注意到被盗了呢?”
“家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但是,如果失窃,我会察觉的。”今日子肯定地说。
“请问夫人有汽车吗?”
“是我丈夫的车。”
“您夫妇都有驾驶证吧?”此事已经调查过了,北条家有一辆T公司产的汽车。
“我先生不怎么开。”
“夫人您开吗?”
“我也是偶尔开。”
“如果方便,请让我们看看您的汽车,行吗?”
“我家的汽车怎么了?”在这一瞬间,今日子全身一颤,就像要跌倒似的。田中的话击中了她的要害,但是田中的要求已经超越了取证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