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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骸

作者:[日]森村诚一 时间:2022-12-29 21:47:10 标签:[日]森村诚一 森村诚一

  公寓的墙壁并不怎么隔音,这样大声哀叫,传到屋外,再不爱管闲事的人也会飞跑而来。田代慌忙双手用力,阿莉莎拼命挣扎。田代自己也万万没有料到对付阿莉莎竟然这般费劲。

  突然,阿莉莎不再抵抗,身体虚脱似地瘫作一团。田代这时才清醒过来。

  “喂,你怎么啦?”就在刚才还大显男性的腕力,竭力堵阿莉莎嘴的田代,慌忙摇晃瘫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的阿莉莎。他拍打她的脸,摇晃她的上身,可毫无反应。阿莉莎的脸色愈见苍白,由于恐惧而起的鸡皮疙瘩已经消失。

  “莫,莫非她……”田代将耳朵贴在阿莉莎的胸前,心脏微弱的搏动传进凝聚着他的最后希望的耳膜。田代的紧张感顿时弛缓下来。他知道,阿莉莎只是由于则才的争吵,一时失去了知觉。

  “噢,让我吓的。”

  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田代顿时火冒三丈。他穿好衣服,走进浴室,拎来一桶冷水,猛劲向阿莉莎全裸的身体泼去。阿莉莎呻吟着恢复了知觉,田代丢下她跑出房间。

  回复知觉的阿莉莎,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的了。她好象一只被踩扁了的青蛙,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姿势不堪入目。周身是水,床上也水淋淋的,由于冷水的刺激,她才恢复了意识。

  ——田代到哪儿去了?

  无意中想到这一点时,刚才的场面立即浮上脑际,本已忘却了的恐惧,又袭遍全身:没被他杀死,真是侥幸。多半是田代以为我已被他杀死,才逃走的吧!自己现在的这种惨状,雄辩地说明了这一点。

  阿莉莎的眼睛不由瞅向房门,可能田代逃走时没有关好,门还半敞着,使人感到田代马上就要返回来。阿莉莎抑制不住,嗷嗷地号叫着奔向电话,拨一一〇电话号码①。

  注:日本全国通用的报警电话号码。

  2

  “有人杀我,救命啊!”

  “请安静,请告诉您的姓名和住址。”

  “柿之木坂二道街,阳光公寓四零八号房间,水木阿莉莎。你们快来呀!”

  “巡逻车马上就去。犯人还在吗?”

  “犯人掐我的脖子,刚刚跑掉。不过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

  “犯人有什么特征?”

  “他叫田代行雄,挺象电影演员XX,长得蛮漂亮。”

  “穿什么衣服?”

  “茶色对襟西服。”

  “您受伤了吗?”

  “没有,他只是掐我的脖子,脖颈擦破了皮,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您把门关紧,巡逻车马上就到。”

  通电话期间,阿莉莎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对方可能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有意和她东扯西问的。

  向一一〇报完警,阿莉莎关紧房门,心中庆幸田代没有在打电话时再闯进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周身一丝不挂。她刚穿好衣服,巡逻的警官就跑进屋来,看来,通过电讯指挥室,警官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体经过。

  警官们看看阿莉莎的脖颈,怀疑地问道:

  “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是掐您的脖子了吗?”

  “真的,刚才这儿还都红着哪!”

  “啊,象是比其他地方稍红一些,可是这种程度,在洗脸时稍加摩擦也会有的。”

  “我都人事不醒了,如果不恢复知觉,或许就势死过去。”阿莉莎情绪激昂地诉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种可怕场面,是不会理解这种恐惧心理的。因此,看到警官们态度这般冷静,甚至怀疑自己患有“被害妄想症”,她并不觉得奇怪。

  “我们看,您还是详细地介绍一下,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在警官的催促下,阿莉莎省略掉不利于自己的情节,把被田代掐住脖子的经由,添枝加叶地叙说一通。

  “这么说,叫田代的那个人是趁你正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扑上来掐你的脖子?”一位年轻的警官,毫不掩饰他的好奇心,瞅了瞅被褥凌乱的床。

  “是的。”

  “田代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吗?”

  “没有。”

  “他是怎样进入室内的呢?”

  “是我给他开的门。”

  “您和田代是什么关系?”

  “他是照顾我的那位先生的专职司机,我曾经多次坐他的车。我们只是这种关系。”

  “对这种关系的男人,您为什么深更半夜放他进入独身女人的卧室?”

  “这,这个,是让他开车送我回来,所以我想请他喝杯茶。”阿莉莎觉得自己是在被人一点一点地往外掏口供。

  “他就冷不防地掐住您的脖子?”

  “是的。”

  “您刚才说,当时您在床上睡觉,那田代在干什么?”

  “他在喝茶。”

  “这么说,您向关系并不亲密的男人敬完茶,就独自钻进了被窝?”

  “我,我实在太累了,所以……”

  “我们想,下面这个问题您是羞于出口的,不过为了明确您受害的程度,所以,请问您被田代污辱了吗?”

  阿莉莎被问得无言可答。田代掐她的脖子,正是在两人干风流韵事之时。田代透过她由于恐惧而失去激情的身休,识破了她的演技,两人争吵起来。至少不能说这是违背她的意愿,奸污了她。

  “我拼命抵抗,所以,我想没被他污辱。”阿莉莎竭力想蒙混过去。

  “请您不要你想、我想的,要讲确切些。您自己的身体,当然您自己最清楚。”

  “没被污辱!”她无可奈何地回答。要是说被污辱了,以往这种事情未免太多,而且最初还是由阿莉莎发出的诱惑。

  3

  虽然强暴的痕迹轻微,但由于被害人提出控告,所以决定先调查田代,了解事情的经过。在警官看来,是田代开车送阿莉莎回家,在女方房间饮饮料时,心生邪念,趁阿莉莎不备,蓄意调戏她。

  警察找上门来,田代叫苦不迭,他万万没有料到阿莉莎竟干出这种蠢事。倘若两人之间的事情被金崎知道,对阿莉莎也十分不利,很可能是显赫一时的阿莉莎受到的损失更为巨大。根本理会不到阿莉莎恐惧心理的田代,认为阿莉莎是一时糊涂,分辨不清利害关系。

  不用说,田代矢口否认。他坚持说阿莉莎是处于被害妄想状态,所控告的内容都是信口开河。

  田代心里明白,承认阿莉莎的控告,就等于出卖了金崎;阿莉莎之所以只是说自己被掐住了脖子,而不肯说被奸污,也是考虑到了与金崎的利害关系。两人不谋而合,都竞相遮掩以往的既成事实。

  由于没有证据,双方争论不休。事情为设在同一警察局的侦察总部所知。无论是水木阿莉莎还是田代行雄,都是总部熟悉的名字,特别是太田和下田,为了追查田代的行踪,甚至长途跋涉到嬬恋村。现在,这个人竟然以意想不到的身份,出现在水木阿莉莎的身边。开始,总部还不便确定他就是要寻找的那个田代,可是听说在调查中,田代自述的住所就是麻布一之桥公寓时,便断定他就是“田代弓子”的“丈夫”——田代行雄。总部决定直接向阿莉莎了解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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