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骸
通过这些途径收罗来的女人,在金崎的秘密情妇米原丰子家,被提供给政官财界的大员们蹂躏。同样,这些见了女人就神魂颠倒的高官显贵们,滥用他们的地位和权力,满足金崎无休止的欲望。不用说,金崎是要回礼的,必定给政官财界的大员们送上糖果品尝。这些女人就是糖果的一部份。
审讯员继续审问宫村健造:“把李英香提供给哪个大人物了?”
“我不知道。”
“你不会不知道,你就是偷渡李英香到日本的主犯!”
“我真的不知道,李英香是金崎亲自安排的。”
“这么说,只有金崎知道啰?”
“是的,反正我不知道。”
“你是知道李英香被杀的,而且,你也参与了这件杀人案。”
“没有,我和凶杀是不沾边的,杀人不合我的天性。杀害好容易弄来的女人,这种罪孽,我是不干的。”
“可是,你却知道李英香的尸体埋在白云山庄。”
“我不知道。发现尸体后,我也是大吃一惊。”
“不要装糊涂!田代已经供认,他和水木阿莉莎之所以固守在白云山庄,就是为了同你和金崎讨价还价。”
“那时,我才第一次知道白云山庄有什么东西。”
“是田代告诉你的,还是金崎说的?”
“是,是田代。”
“你休想狡辩。当时和田代在一起的阿莉莎说,田代在电话里丝毫没有提到李英香。田代只是说一句,‘我在白云山庄’。只是这么一句话,就把金崎和你吓得魂不附体,一再叮嘱阿莉莎不要对警察说是被田代绑架的,当初给警察打电话是判断错了等等。阿莉莎已经作证:当时就是你在电话里威胁、哄骗她!宫村,你再继续狡赖,就把金崎的罪过都算在你的账上!”
用金崎犯的罪来恫吓宫村,果然起了作用,他颓丧地靠在椅背上。
“李英香的那个男人是谁?”审讯员刻不容缓地追问。
宫村健造垂下双肩,招供说:“是实方门次。”
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毕竟是由同伙人第一次具体地点出他的名字。
“没有搞错吗?”审讯员不由提高了声调叮问。现政府的阁僚、总理大臣的左膀右臂,竟然把偷渡入境的外国女人当作玩偶耍弄,当女方怀孕后又将她杀掉。事到如今,想挽救也挽救不了,恐怕政府都要受到影响。
“没有错。第一次,是我在米原丰子家,把李英香介绍给实方的。”
“杀死李英香,是实方的旨意吗?”
“这件事情的详请,我不知道。只是听金崎说过,李英香为实方怀了小孩后,不听话了,实方挺为难。”
“你自己和实方有没有直接的联系?”
“没有,我只是根据金崎的命令来调配女人。”
“你是什么时候,怎样和金崎认识的?”
“十几年前,我开设土耳其浴池,因为有组织卖淫的嫌疑,而被逮捕,当时和金崎关在同一个囚室。后来,由于证据不足,免予起诉。打那以后,我们有了交情,来往日益密切。”
“这么说,你和他也是‘管鲍之交’啰!”
“什么?”
“你给金崎提供女人,得到了什么好处?”
“金崎说,要把我介绍给大型广告代理店和一些广告主。”
根据宫村的供述,金崎的犯罪事实已经清楚。终于以教唆杀人、转移尸体和贿赂嫌疑等罪名,发出了对金崎末松的逮捕令。不论金崎的口供如何,这场风波肯定波及政官财界。宣传机构瞅准了这个有利时机,纷纷报道,说这是件前所未闻的、涉及杀人案件的特大丑闻。
2
与“副产品”的侦破取得显著进展相对照,本案的侦破工作却无法开展。
“不是大森秀夫的孩子,是谁的呢?”
在似乎把侦察重点已经转移到“副产品”上面去的侦察总部办公室里,那须警长自言自语地喃喃着。
“还是山根贞治的孩子吧?克子说她在十二月五日前后,去看过她的丈夫。”知道那须指的是山根克子的孩子,太田接过话茬说。
“能吗?如果是山根贞治的孩子,正如你所提出的疑问,为什么在写给妻子的信中只字不提孩子呢?”
太田和下田好象心中有所触动,相互瞅了瞅对方的脸。已经查明大森秀夫和山根的妻子是异母兄妹,那么,这个孩子恐怕就不是克子与他的私生子了。可是,那封信的矛盾,还丝毫没有得到解决。
“这么说,警长……”两人注视那须那张不动声色的脸。
“克子说她在十二月五日前后去看她的丈夫,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辞,自然无人作证。如果她是说谎,她的孩子也就还是在丈夫不在的时候怀的。”
听到那须的这番话,太田和下田觉得他是在暗示,即使克子有“第三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警长,我想起来一个情况。”下田仿佛发现了什么。
“什么情况?”那须把视线缓缓地移向下田。
“大森在山根被杀的前一天到凶杀现场,可能不是偶然。”
“你的意思?”当着毫无表情的那须的面,太田眼睛一亮。
“也就是说,为了使人怀疑大森,所以故意让山根在那个时间到那个地方去。”
“同大森无关吗?”
“是的。确切地说,克子知道大森在案件发生的前一天去目黑区的那个地方,所以把山根贞治叫到那里,让第三个男人杀死了他……”
“这样分析的话,克子和贞治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没有什么奇怪,青田孝次郎和他的妻子也有联系。最开始,山根是出于受到杀害李英香的凶手追赶的错觉,才四处逃亡的。事情过后,他会想到偷偷和家里联系。而且,到处流浪的山根的地址,如果不是得到他本人的通知,旁人怎么能知道呢?”
“为什么要让人们去怀疑大森呢?怀疑大森,不就牵连上克子自己了吗?”
“我想,这里有克子的苦心。她以为只要解除了对大森的怀疑,同时也就解除了对她男女关系问题的怀疑。这也是出于既然调查过一遍,就不再查第二遍的心理。我们也确实上了这种骗术的当。”
“有道理。”那须和太田同时赞许地说。那须的疑点为下田所发挥,指出了意外的侦察方向。
“如果在克子周围有第三个男人,他会是谁呢?”
“不知道。不过,只要我们监视克子,肯定会发现他们间的联系。在解除了对大森的怀疑以后,克子会以为我们转移了视线,因而安下心来。这回,该把她施展给我们的骗术奉还给她了。”
“监视克子吗?”
“我想,现在只有捕获她的第三个男人,此外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