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
“然后,又过了好久。大概因为埋尸的洞太深了。雪子的尸体直到十月二日才被发现。她的死状也许是最惨的。由于时间过久,尸体早已腐烂。胸部被切除,凶手竟然把头直接摆在腹部上面,宛如一寸法师。其他地方则大致相同。被油纸包着,穿旅行时的服装,被埋在一公尺深的洞里。地点则在秋田县大馆郡毛马内村小坂矿山的废矿附近。昌子也亲自前往认尸,并确定是雪子。
“接着,又隔了一段时日,才在那年年尾十二月二十八日发现了信代的尸体,距离被杀的时间已接近九个月。剩下的信代和礼子,各属于射手座和处女座,代表的金属为锡与水银。在日本境内,出产这两种金属的著名矿山并不多。先说水银吧,要是把范围限定于本州,则只有奈良县的大和一处。至于锡,也只有兵库县的明延及生野而已。如果不是这样,这两具尸体也许永远无法发现了。因为她们被埋得相当深。
“十二月二十八日,信代的尸体在兵库县朝来郡生野村的矿山被发现。她的大腿被切断,骨盘和膝关节被凑在一起,其他大致与前被害者相同。由于遇害时间是三月底,至今已过了九个月,尸体早已化作一堆白骨,真是残酷啊!
“最后一个是礼子。她是在昭和十二年二月十日被发现的,所以距第一个被杀的平吉已经大约一年。礼子的尸体少了腹部,其他地方也都和别人一样。埋尸地点则在奈良县宇陀郡菟田野村大字的大和矿山附近。她被埋在一个一百五十公分深的洞里。由于这两具尸体早已化为白骨,即使再亲密的人也认不出来,根本没必要让她们的母亲文子前来认尸。不过,文子好像还是前去认尸了。”
“照你这么说,这两具尸体不是比时子更有可能是别人的尸体吗?因为容貌已经无法辨认,只能从衣服上分辨。”
“没错。为了求证确实是信代和礼子,调查人员花了不少精神。时子的尸体因为死亡不久,尸体尚未腐烂,所以不难辨认;不过,最后找到的这两具尸骨,也可以从骨骼及皮肤来推断年龄;其次,这两具尸骨的身高方面,也大致吻合信代和礼子的身高。另外,头盖骨可用黏士代替肉,让它复原成原来的模样。如此,每个人的长相也就大致确定了。还有血型比对也使得辨认更加确定,不过最有决定性的,是这六具尸体的脚部骨骼以及脚趾的形状,都能很明显地看出她们生前都是芭蕾舞者。详细的情形我虽然不太了解,不过,由于芭蕾舞者都是跟着脚尖跳舞的,所以足趾当然也会变形了,脚部的骨骼大概也和一般正常人不大一样吧!再说,要在当时找到和她们同龄,又都跳芭蕾舞的少女,恐怕全日本都找不到。当然当时全国各地也有十余岁少女失踪、请求协寻的案子,若说死者是其他人的可能性完全是零,未免有点奇怪。但是若只是为了要杀掉她们,而花功夫要她们长时间练舞,把脚趾骨弄成变形,实在太匪夷所思。总之,综合上述的限定条件,大约可以肯定这六具尸体,九成九就是梅泽家的小姐们吧!”图四
图五
“有道理!”
“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她们到弥彦旅行时,免不了要带点随身衣物吧?可是,却没有发现这类东西,只有尸体,这点或许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还有,我要再说一遍,知子的死亡推定时间是昭和十一年三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到九点之间。根据前面说过的理由,这个时间也可以当作其他五个人的死亡推定时间。虽然也有些书或调查报告书上,把这五人的死亡推定时间写成四月初,可是这些大可不必管。”
“认为其他五人的死亡时间,和知子一致的,是否只是来自你刚才所说的理由呢?”
“对。后来才发现的尸体,因为发现得晚,基本上已经很难推断正确的死亡时间,只能用推测的。尤其是信代及礼子,更可以说根本推断不出正确的死亡时间。据法医说,尸体只要放置一年以上,就难免出现判断错误的情况。更何况有人习惯把死亡时间说得长一点,有人习惯说得短一点,另外,尸体弃置的状态会影响腐败的程度,当然也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判断。再举个别的例子说:凶手在夏天缀了人,却故意让尸体换上冬天穿的棉袍,结果推断死亡时间时,可能就相差半年之久。好了,我的说明到这里全部结束了。”
“还有不在场证明呢?所有出现的人物在三月三十一日下午的不在场证明呢?或许这个命案根本是为了集体屠杀,制作阿索德的事情,只是一种掩饰行为。也许梅泽平吉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引来杀身之祸。不过,要是提到对梅泽家有不满的人,第一个被想到的,就是平吉的前妻多惠了!”
“但是从不在场证明来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多惠每天的例行工作,就是守着柜台,照顾烟摊的生意。姑且不论平吉被杀的时间是深夜,在一枝遇害的时间,或者六名少女遇害的时间里,附近许多邻居都言之凿凿地说多惠一直坐在柜台前。多惠的香烟摊对面,好像是一家理发店;三月三十一日那天,由于生意很清淡,所以理发店老板看到多惠始终坐在店里,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左右才关上店门,其间只有偶尔去上个洗手间或做其他杂事。邻居说,昭和十一年那一整年,多惠可以说没有一天不开店。而且,当时多惠已经四十八岁了,怎么可能独自把六具尸体裁到全国各地丢弃呢?再说,她也没有驾照。更何况,那六名少女之中,还有一个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所以,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多惠都不可能是凶手!”
“多惠的不在场证明成立吗?”
“成立。”
“不过,昌子却由于证据不足而被警方拘留。平太郎或富田安江呢?他们没有被拘捕吗?”
“不,他们就算被警察带走,也不是被拘捕的。我刚才也说过,那个时代警察只要认为可疑,就可以带人了,不像现在,一定要先有拘捕令才能带走嫌犯。所以,吉男也被拘留过几天才对。一切都看警察高兴。”
御手洗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那些笨家伙,能做出什么好事!”
“总之,每个人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先说富田母子吧。三月三十一日那天,梅迪西当然也有营业,所以店里的女服务生、客人以及朋友们,都能为他们作证。咖啡店那边是十点才打烊的。在开店的时间内,富田安江以及平太郎似乎都不曾离开过三十分钟以上,而且虽说是十点打烊,因为店里还有熟人,所以一直聊到快十二点,客人才离开。当然安江和平太郎也都在座。
“其次是梅泽吉男。三月三十一日下午一点,他在护国寺的出版社和人见面,一直谈到五点多,然后和一名叫户田的编辑搭电车回到家里,一起喝酒喝到十一点多。他的老婆文子,在丈夫回家的下午六点之前,虽然行踪交代得不够清楚,不过,五点十分之前,她还和附近的主妇,站在路边闲聊。由此看来,这对夫妻的不在场证明,应可成立吧!他们的情况和多惠一样,六名少女之中,有两名是他们亲生女儿,照理说,他们不可能对女儿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