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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不止

作者:[日]岛田庄司 时间:2022-12-31 09:02:35 标签:[日]岛田庄司 岛田庄司

  “一审和二审时,没有围绕犯罪事实展开过任何争辩吗?”

  “没有。”

  “不是有证人作证说案发当日,曾看到恩田在北上川边杀鸡吗?”

  “是的。”

  “有没有找到能够证明这一证词的目击者?”

  “没找到。报告上也没提到过。”

  “你们有没有调查过?”

  “恩田先生说当时有两个小孩曾经看到过那一幕。”

  “这我知道。我问的是你们有没有去调查过那两个孩子?”

  “没有。毕竟那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话是这么说,但吉敷身为刑警,总觉得这种事至少该稍微打听一下。只要前进,就一定会有所斩获。如果从一开始就撒手放弃,肯定会一无所获。吉敷不想埋怨律师,他知道律师的工作很忙。而且律师的费用都是一次性收取的,实际的工作量由各人自行裁量。也就是说,工作越热心积极,平均下来每小时获得的酬金反而越少。如果不必四处奔走,只用看看资料,在法庭上辩论一番就能搞定的话,他们就能同时处理多起案子。从结果上来说,收入就会大大提升。他们也要养活妻儿老小,支付事务所的房租,吉敷知道这很不容易。可如果换作他们来当刑警,估计绝大多数案件都会无疾而终。

  “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当时恩田在北上川边杀鸡吗?”

  “没有。”

  “就只有他太太吗?”

  “他太太虽然这么说过,但不管是一审还是控诉审,她都没在法庭上作过证。”

  这么说倒也没错,当时的辩论焦点是精神鉴定,作为妻子是不可能说出那种话来的。如此看来,查阅公审报告果然是毫无意义的举动,上边没有半点量刑材料。

  “前方的路可真说不上光明啊。”吉敷直言不讳。

  “恩田幸吉明明是清白的,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证据。”

  “话虽如此,对方的情况也一样。”

  不,情况完全不同。对方手里有恩田的口供,这边也得拿出能与此抗衡的东西来才行。正因如此,虽然明知困难,律师却依旧想去恳求峰胁,这样的想法不难理解,但吉敷还是觉得应该另做打算。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的处境与我们并不相同,敌人已领先我们半步。如此下去,我方是毫无半点胜算的。我记得还有另外一通目击证词,说曾在现场附近看到过恩田幸吉。”

  “啊,那是小孩说的,没什么可信度。”

  “但后来不是作为证据采信了吗?”

  “话是如此,可那是两个孩子说的。而且一审出庭时没有说,控诉审时才第一次说曾经看到过。是检察官提出的证人。”

  “那一审为什么要传唤他们出庭呢?”

  “因为他们是河合民夫及其女儿弘子尸体的第一发现者。”

  “哦,是这样啊。”

  “是的,法庭原本是把他们作为案件第一发现者传唤的。案发当日,兄弟俩正巧在姬安山里玩耍,偶然发现了河合民夫与弘子父女的尸体,便徒步下山报了警。一审出庭的时候,他们只说了发现尸体的情况,除此之外没多说什么。可到了控诉审的时候,他们突然又说曾经看到过凶手恩田的身影。”

  “原来如此,是补充说明啊。”

  这是常有的事。一旦遇到证据不足的情况,检察方会这样进行补充。

  “当时那两个孩子几岁?”

  “我记得一个十岁,一个七岁。请稍等片刻。”

  据井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面的房间——那应该是他的个人办公室。

  没过多久,据井拿着一本有黑色硬皮封面、看起来像账本似的资料夹走了回来。

  “哥哥生于昭和二十二年(一九四七年),弟弟生于昭和二十六年(一九五一年),由此推算,案发时两人确实分别是十一岁和七岁。哥哥的名字叫藤仓一郎,弟弟叫次郎。”

  “什么?”吉敷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向前探出身去,“是藤仓一郎和次郎兄弟俩?这是真的吗?”

  第五章 陌生的娼妇

  1

  吉敷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一瞬间所感受到的,除了因缘、巧合这类以外,还有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

  “怎么了?”据井问道。

  “没什么。您是否知道藤仓一郎、次郎兄弟俩眼下的情况?”吉敷说道。

  “不太清楚。”

  果然还没调查过,吉敷心中暗自寻思,不知藤仓兄弟眼下被收监关押的事,是否会对恩田案件产生什么有利影响?

  然而,这出人意料的情况对恩田幸吉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藤仓兄弟如今正在接受钏路广里事件的审讯,兄弟二人均被收监。在这种状态下,他们是不可能供出有关恩田事件的实情的。不过他们或许对警方和检察官怀恨在心,如果幼年时的那番目击证词是他们在陷入不利局面时受警察和检察官胁迫才供出的话,此时翻供应该正是兄弟二人求之不得的。另外,虽然事情因人而异,可大可小,但一旦在法庭上推翻之前的证词,就有犯下伪证罪的危险。

  “怎么回事?”据井问道。

  “他们是另一起发生在钏路的案件的被告,眼下正被收监关押在札幌的拘留所里。案子正在控诉审讯中。”

  “兄弟俩一块儿吗?”

  “是的。”

  “钏路广里,那是件——”

  “是件死刑案。”

  “谋杀吗?”

  “是的。”

  “同为主犯吗?”

  “是的。”

  “主谋是谁?”

  “是哥哥。”

  “杀的什么人?”

  “各自的妻子。”

  “把妻子……那,一审判决是怎样的?”

  “一郎死刑,次郎无期。”

  “死刑……”

  据井似乎大受打击,那表情仿佛在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孩提时代曾经目击过凶杀现场的人,成年后自己被判处死刑。仿佛中了恩田的诅咒一样,是因果报应吗?

  “钏路广里,记得以前似乎听说过。哦,是这么一回事啊……钏路广里和恩田……倒也算得上有缘啊。这两件案子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呢?”

  吉敷也正在考虑这一点。当然了,吉敷的担心是通过通子想到的。当钏路广里事件中的藤仓兄弟的名字出现时,吉敷便有一阵强烈的不祥预感。这件事,莫不会和通子有关吧——

  “不过,我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爷对谁都不会亏欠的。”据井开口说道,“恩田之所以会成为死刑犯,其中也有这对藤仓兄弟作伪证的原因。昭和四十七年(一九七二年),两人出庭作证时都已成年。如今老天爷来核对账目了,一个死刑一个无期啊……他们两个人是否有蒙冤的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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