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概率2/2
“今天您也是来给死者上香的?”
“是的是的,是来上香的。不过,我还想把一件东西交给他老婆。”
“什么东西?”
“可以说是甲斐先生的遗物,留个纪念吧。”
“纪念?”
“以前啊,说是以前,其实也就是上上个月的事,一次重要的销售会议,我们用微型录音机录了音。前几天我偶然听了一遍,发现里边有甲斐的长篇发言。我觉得这是一个纪念,就把它给拿过来了,想放给他老婆听听。不过,这样也许更不好。”岩村说着从黑色的葬礼服的口袋里把微型录音机掏出来给吉敷看。
“也许吧。不过,我认为她还是会高兴的。你可以先问问他太太,她要是想听呢,你就放给她听。”
岩村好像了了一桩心事似的对吉敷说:“好,就照您说的办!”
“那么,我们先走一步,再见!”
“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再见!”
岩村说完转身往上走。吉敷看着他摇晃着胖胖的身体向五楼爬去,也和小谷开始往下走。
忽然,吉敷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停下脚步,急速地扭过头去大声喊道:
“岩村先生!岩村先生!”
旁边的小谷吓了一跳。
还差一两阶就要爬到五楼的岩村也吓了一大跳,他在楼梯上停住:“啊?哎!”
吉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梯,转眼就冲到了岩村面前,吓得岩村抬起手臂,护住了自己的前胸。
“岩村先生,录音带,现在能听吗?”
“啊?啊,能……能听啊……怎么了?”
“还是安静点儿的地方好。您下来,在平台那儿,放给我听听!”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岩村就往下走。岩村好不容易才爬上五楼,又被吉敷给拽了下来。
“怎么了?为什么?您突然……”
“让我听听!我这也是慎重起见。我想听听甲斐留广的声音!现在马上就能听到吗?”吉敷急切地要求着。
“能啊,我这就放给您听。”岩村说着从口袋里把微型录音机掏了出来。又短又粗的手指摆弄着那个小小的机器,看上去叫人着急。再加上紧张,动作就更不麻利了。不过录音机总算被他鼓弄响了。
微型录音机里传出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所以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我们这边肯定赚。按照公司制定的方针往前走,就不会有亏损,这是我的一点看法。”
是一种嗓音比较高,也比较温和的声音。
“这就是?”吉敷好像在痛苦地呻吟。
“对,这就是甲斐的声音。”岩村回答说。
吉敷茫然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他眉头紧皱,仰天看着楼板,从脏腑深处挤出两个字来:
“不对!”
小谷吃惊地看着吉敷。
“小谷!不对,不对!我听到过的,让我差点儿跑死的那个声音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吉敷痛苦的喊声在楼梯间回响。
6
“可是,人说话的声音通过电话或者录音会有所变化的。”小谷说。
“不!这么小的一个录音机,这么小的喇叭,音质跟电话是相似的。录音带里的声音跟我在电话里听过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根本不一样。我们弄错了!这个绑架事件还远远没有解决,恐怕连一半都没有解决!”
“可是,电话是怎么回事?您接电话的时间,跟帝国饭店的电脑记录完全吻合呀!关于这一点,您怎么解释?”
“嗯——这确实很难解释。但是,命令我跑来跑去的那个声音绝对不是这样的声音,绝对不是!那是一个沙哑的、低沉的声音,没有这么高、这么柔和,总之那不像是一个好人的声音。”
“也许是故意改变声调,装出来的……”
“不可能!不是!”
“这么说,甲斐不是绑匪?”岩村问。
“可以肯定,他跟绑匪是一伙的。他受到绑匪的指使,在绑匪的指挥下行动,也就是说,绑匪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但他不是主犯,主犯是另一个人。甲斐死后,表面看来这个绑架事件圆满解决了,现在,有人正躲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地笑呢!”
“这么说,这个绑架事件不是一个人干的?”
“绝对不是!躲在幕后的主犯把这个事件伪装成一个人干的而已。最后倒霉的是走到前台的甲斐,内幕一定是骇人听闻的!”
“但是,帝国饭店的通话记录怎么解释?那可是电脑记录的。”小谷问。
“这一点不难做到,主犯事先把时间跟甲斐约好不就行了吗?绑匪打给我的电话,第一次是九点零一分,第二次是九点零五分,然后是十一分,二十分,二十五分,三十五分,都是很齐整的数字。电脑的确记录得清清楚楚。但是,电脑只能记录什么时间打过电话,却不能记录电话是打给谁的,也不能记录通话内容。主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指令甲斐在帝国饭店的客房里在这几个时间给某个地方打电话,而主犯自己,则利用另一部电话打给那些红色公用电话,让我没命地奔跑。好狡猾的家伙!这个狡猾的主犯料定咱们要把饭店里电脑的通话记录跟我自己的记忆对照,于是安排甲斐在饭店里往外打电话,他自己则在同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这样,一旦我们开始调查,自然就会认定这六个电话都是甲斐打的。事实上正如主犯所料,我们就是把甲斐当成了唯一的罪犯。好小子,计划得太周密了!”
“原来如此!让我们认定甲斐是单独犯罪,也是绑匪打那么多红色公用电话的目的。只要我们一查帝国饭店的电脑记录,就会很自然地落人他的圈套。”
“正是!我早就觉得打这些红色电话的目的并不单单是为了把我累垮,一定还有其他目的。现在终于知道其他目的是什么了!”
“智能犯罪,对不对?”
“嗯,这是个非常可恶的家伙,阴险毒辣。自己躲在暗处,所有的罪名都让甲斐一个人承担。”
“再加上甲斐又死得这么是时候,他就更安全了。”
“是的。这样,主犯就更认为自己永远安全了。这种家伙什么时候都有。”
“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这个主犯打完九点三十五分那个电话就结束了这个绑架事件,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吗?他只让甲斐打六个电话吗?”
“不,不是的。我早就认为,主犯准备了不止六个电话,肯定还有第七个、第八个。”
“是吧?以前我听你这样说过。”
“所以我认为,棒球,是主犯跟甲斐事先约好的暗号。”
“此话怎讲?”
“打电话的时间是事先决定好了的,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乃至更多。但是,棒球比赛结束,打电话的游戏就停止,这也是事先决定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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