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岛幻想
“时间长了吃不消啊。”玛利亚忧郁地说,“我先生也说了,房子太小,加上孩子三个人就太挤了。”
“啊,可不是嘛。”
罗恩说。接着,就再也想不出要说什么了。
要不要见见马丁,他心里很矛盾,想见和不想见的心理兼而有之。对于母亲的男性圈子,马丁大概一无所知。
12电话铃骤然响起。可不知为什么,根本无心去拿起听筒。感到疲惫的不是身体,而是大脑。
这是思考过度所造成的。所以人才会陷入酣睡,连梦都不做。这会儿,做梦的功能好容易才复苏,大脑正要借助这一通的电话铃声编织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来。
然而,梦终究没有做成。眼睛猛地睁开了。
天花板在黑暗中泛出幽幽的白色。灯从上面悬吊下来,可眼睛就是无法在那上面聚焦。想起床很困难。
瞟了瞟窗帘。那里也是一片漆黑。似乎离天亮还早着呢。
“妈的!”
罗恩在黑暗中咂着舌头,无暇去考虑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这个不识相的电话是不是代表着出了什么事情。
“喂。”
抓起听筒,勉勉强强地嘟囔了一声。
“对不起,惊了你的好梦。”传来一个男人略显沮丧的声音。“可我也好不到哪儿去。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还有鉴定科的阿莱克斯,他们也都一样。待会儿也会轮到那帮报社记者骂大街了。恐怕还要算上威利。今天夜里,人人都不得安生。”
“卡拉曼科长?”
“是我。”
科长爽快地承认了。
“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你待会儿再看表吧。”
他说。
“哦……”说着,罗恩叹了口气,然后说,“你这么着急打来电话一定事出有因吧。”
“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
科长当即说道。
“什么?”
“还是那片林子。这次的更邪乎。”
“你说什么?”罗恩绷着下巴欠起了身子,“又有案子了?”
“有人报警说,又有一个女人的尸体被吊在树上了。”
罗恩悻悻地哼了一声。
“我的天……又是个妓女吗?”
“不清楚,看着不怎么像,据说穿着打扮得很正经。眼下现场还原封没动,你大概想头一个去看看吧。”
必须如此。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在树林的什么位置?”
“从吊着葆拉·丹顿尸体的那棵树往北,大约五十码。也是被吊在山毛榉树上,手法相同。”
“死者的姓名和身份呢?”
“都还不清楚。”
“两条胳膊也是被吊着的吗?”
“是的。”
“用绳子?”
“嗯。”
“脖子呢?”
“这个还不知道。”
“你说比前一次还邪乎……”
“听说肚子被解剖过了。小肚子上……”声音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又听“哼”的一声,“被人豁开了一个老大的口子。”
科长的话让罗恩倒吸了一口气。思维一时还没跟上来,只觉得现实中的世界才是梦魇四伏。
“真搞不懂,这么干的人是谁,到底图什么?
是什么原因造成如此兽行接连不断地出现呢?泄愤?对社会的挑战?还是说,是在对我们进行挑战?就请你为这些疑问找出一个叫所有人都能信服的理由吧。”
“死者不是妓女……”
罗恩轻声嘟囔着,内心里感到了一种震动。
“啊,我是这么听的。你自己去核实好了。”
“假如真是这样,那就要推倒重来了,一切又得从零开始。”
罗恩身心疲惫地说道。
“是啊。”
科长表示赞同。
“这一回,阴部又被搞成什么样了?”
“据说是完好无损。”
“哦……”
再次无言以对。意外,绝对的意外。曾以为,这种荒唐案件的根本原因不外乎就是为了对女人的阴部施虐。可这次却没有施虐的痕迹?那么,闹这一出又是意欲何为呢?情形究竟怎样?这一事实意味着什么——“阴部似乎完好,没有伤痕。可是肚子被开了一个大洞,而且骨盆好像还被人做了手脚。”
“骨盆?!”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是啊。”
“你说骨盆怎么了?”
“听说骨盆像是被切开了。”
“被切开了?为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
“切开骨盆是需要相当大的力气的。”
“没错。”
“那东西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切开的。那是最大、最坚实的一块骨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让人莫名其妙,到底是为什么……”
“听说小肚子有些隆起,跟怀孕了差不多。”
“可实际上并未怀孕?”
“更具体的我就说不上来了。不过,腹部的隆起似乎是因为有人在骨盆上动了手脚的缘故。”
“动了手脚?”
“骨盆被切成一前一后的两块,前面的一块被拽了出来。”
听毕,罗恩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之久。
“怎么了,罗恩,你睡着了吗?”
科长说。
“没有,我醒着呢,睡意全无。”
“那我就放心了。”
“听了这些东西,没人会睡得着的。怎么拽出来的?又是怎么固定的?”
“你到现场去查啊。”
“竟然有这种荒唐事……”
“说的是嘛,哪儿还像是文明之邦里发生的事儿啊。”
“你说腹部隆起……”
“你就别往怀没怀孕那儿想了,根本就不像是怀了孕。那女人的肚子被横着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就像切腹自杀的样子,据说有哪个地方的人就是这么干的。”
“啊,那是在亚洲。是士兵们的一种癫狂的自杀行为。”
“就目前所知,隆起的地方好像是在切口的下方,而切口往上的地方是平平的,跟常人一样。”
“哦,是这样……”
“肚子被搞成了阶梯状,下面的耻骨向前鼓了出来。”
他越听就越感到现实超出了常规的想象和思考,对于其中的缘由,作为一介凡人的自己唯有 茫然得目瞪口呆。
“能见到目击者吗?”
罗恩问道。
“不能,是匿名报的案,此后就再没了联系。”
科长说完,沉默了片刻。
“你我切不可乱了方寸啊。”科长用安慰的口吻对罗恩说道,“我从警多年,好像总能碰到令人费解的怪案。它让你感到吃惊,我们的同类里面居然有人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喂,罗恩,你怎么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