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坡食人树
“虽然我不认识你们,但是,干杯!”她再次说。
杯中的威士忌一下子就被她喝掉了一半,御手洗给她的名片也掉在了地上。
“千夏小姐,关于藤并让先生,想问你点事情。”这么一说,千夏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很有名,我当然知道啊。”御手洗这样回答。
她用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搂着御手洗的脖子。“真高兴啊!”
“千夏小姐,千夏小姐,你也照顾一下这位哥哥。”
“行啦!我就这样!”她说。
“唉,石冈君,你倒是拉我一把啊。”御手洗向我求救。
“可是我怎么救你啊?”
“你把她给我扯下去。”
“那我无能为力。”我回答。
“千夏小姐,让先生会发脾气的。你这样也没法说让先生的事了。”御手洗努力地把自己挣脱出来。
“那个变态,无所谓!”她喊道。
“变态?”
“是啊,变态啊,脑子很奇怪啊!”
“也有人总叫我变态啊。怎么才是变态?”
“他啊,研究世界和日本古代的死刑。讨厌啊!我怕自己什么时候就被杀掉了。”
“他怎么奇怪了?”
“那些啊,能讲到口干舌燥。但是,我愿意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才慢慢告诉你。”
千夏又笑着靠在御手洗身上。看来她对御手洗真的很满意。御手洗始终坐怀不乱,但的确是哭笑不得。
“那个人啊,他以别人的痛苦和屠杀动物为乐啊。怎么说呢,以前他在我眼皮底下杀死了一只小鸟。”
“小鸟?”
“是啊。你猜他怎么杀的?他把鸟泡在酒里。哈哈哈哈!”
千夏尖着嗓子笑起来。她和让先生可能脑子都有问题吧。当然,现在她醉了。
“你认识死去的藤并卓先生吗?”
“卓先生?让先生的哥哥?让人受不了的家伙。”
“真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家伙?”
御手洗满不在乎地问千夏。
“是啊,那也是个变态的家伙。有话不说,自以为是,鼻孔朝天。认为女人都会被自己迷住,做梦去吧。天啊,我还是看好你呢。”
“不喜欢他?”
“不喜欢啊。我喜欢你。”
“卓先生什么脾气呢?”
“只有一句话,阴险毒辣。”
“哦!”
“这个家族的人全都一个德性,都是疯子。表面上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实际上藐视他人。这么一比,让先生还算正经文雅的人呢。这一家子里儒雅的人只有让先生一个。”
“他们都很冷酷吗?”
“冷酷啊。他们都把我当成垃圾一样。‘喂,滚开。’就是这种态度。”
“所以如果连酒也不喝的话,根本招架不了啊。”
“真的啊。我在川崎的夜店喝得更多,无非是在卫生间按着胸膛吐出来而已,在这里我已经很收敛了。真是疯子窝。”
“玲王奈小姐也一样?”
“那个家伙?她最疯狂,真的很疯狂。年纪轻轻那么傲慢,她以为自己是谁!”
“藤并卓的夫人怎么样?看上去相当严谨啊……”
“那也是个寄生虫!表面上还算正经,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公死了,可是你看她却毫不退让,正磨刀霍霍地谋划着抢夺家产呢。”
“藤并家拥有很多的资产吧。八千代老夫人怎么样啊?”
“那个人我可不知道。我到这里来以后还没有和她打过交道,没有说过话。不过看她儿子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照夫先生怎么样?”
“他还算老实。我看也就是个普通人。”
“照夫先生带过来的三幸姑娘呢?”
“是好孩子啊。还小,的确是个孩子。这一家子啊,就老屋那边的这对父女还行,没有他们两个就更乱套了。”
“八千代老夫人和照夫先生结婚的事情,您还知道哪些啊?”
“我不知道,不过是男女之事吧。”
“关于八千代老夫人的前夫詹姆斯?培恩呢?”
“据说是个真正的绅士,教育家,道德家,对谁都很和蔼,生活节制守规矩,在这周围散步的时间也是固定的。附近的人看见培恩先生出来散步,就可以去对表了。”
“这样的人不时也能见到啊。从用餐时间,到每周规划,再到洗澡的水温都有例行规矩。这样的人啊,甚至为自己准备好葬礼的规范,从经济预算到墓石的尺寸都立下遗嘱。不给别人增加负担,这很好啊。”
千夏哈哈地笑了起来。她的生活中充满了笑声。
“你啊,说得真有意思。太可笑啦!我很久没这么笑过了。我以前常去川崎的夜店,还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男人。”
对这等奇妙的夸奖,御手洗无言以对。
“据说培恩先生来自苏格兰?”
“好像是啊。”
“知道是苏格兰的什么地方吗?”
“好像是一个叫因弗内斯的地方,我记不清楚了。让先生也不怎么说起这些,说的都是杀人的故事。”
“杀人的故事?”御手洗仍然追问,“死刑的故事吗?”
“当然是这类内容,被动物或者植物杀害之类……”
“植物?”
“嗯,我记不清楚了。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培恩先生和八千代老夫人离婚后就回英国了,因弗内斯对吗?”
“不,他只是生于苏格兰,到日本来之前,据说住在伦敦郊外。”
“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了,问问八千代老夫人应该可以知道。”
“她还能说话吗?不是受伤了吗?”
“啊……是啊。”
“除了八千代老夫人,还有谁了解培恩先生呢?”
“没有啦!藤并卓先生知道得很多,但是他死了。”
“让先生呢?”
“他好像不清楚。”
“他们是昭和四十五年离婚的,昭和二十二年出生的让先生那时已经二十三岁了,是吧?他应该清楚吧?另外,千夏小姐,|福$哇%小!說@下*載&站|八千代老夫人受的重伤你怎么看啊?”
“怎么?”
“她为什么会受伤?是不是已经快死了?如果只是摔倒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嗯,是啊。”
“为什么伤得那么重?”
“我不知道啊。我怕因为胡说八道被抓起来。”
“我不是警察,你不用担心。老夫人是什么时候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