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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大道

作者:[日]岛田庄司 时间:2022-12-31 09:25:00 标签:[日]岛田庄司 岛田庄司

  “就是巴士劫案中那辆被劫持的巴士呀!”

  雪子说道。尽管明知这么说会着对方的道,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什么?巴士劫案?”

  不出所料,宣子果然这么说。

  “少装糊涂!这事儿都上了周刊杂志,闹得沸沸扬扬。”

  “人家才不看什么周刊杂志呢。”宣子回答说。

  “电视新闻也报道了。”

  “我也不看电视。”

  说完,宣子哈哈大笑。

  “你和我母亲乘坐的那辆巴士——就是从东京开往新大阪的东明高速巴士——行驶到大井川时,不是被劫持了吗?”

  “哦,那就是你说的巴士劫案呀!”宣子欢快地说,“还真不清楚,我以为这种事应该叫做巴士占领呢!”

  “叫什么都无所谓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用词最重要了。”

  闻言,雪子顿时怒不可遏。

  “不管怎么说,凶犯说过,不回来的话就杀掉我母亲,你要下车的时候听到这话了吧?” “嗯?不知道呀,出什么事儿了?”

  宣子问道,眼神充满了茫然,似乎真不知情。这家伙好大的胆子——雪子心想。

  “少来这套!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回来,我母亲下川雪惠才会被人杀害!”

  “什么?我真不知道啊,你是说有人被杀了?”

  “是啊!”

  雪子终于忍无可忍,冲宣子吼道。宣子却说:

  “好可怕,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太恐怖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雪子感觉眼前金星直冒,说道。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说完,宣子又欢快地哈哈大笑,“我这人最讨厌折磨别人了。要是我碰见这事儿,一定不会食言,马上回来。我最反感欺负别人了。”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所以我也讨厌你!你是不是哪个黑帮团伙的呀?找我干吗?要钱?敲诈?手法看着倒挺娴熟嘛。”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愤怒之下,雪子的眼前又开始发白,泪水再度夺眶而出,身体颤抖不已。

  “你……你……你居然敢这么说……”

  话音刚落,宣子像要接过雪子的话尾,反驳道:

  “怎么不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真惊讶,一个陌生的疯婆娘突然闯进别人家,对善良的百姓暴力相向,为的只是恐吓敲诈。我可不认识你们圈里的人,吓死我了,你说是吧——”

  说着,宣子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那东西在宣子的手掌上蠕动,定睛一瞧,是只银色的小动物。雪子以为是老鼠,却并非如此,而是仓鼠。原来宣子养了只仓鼠。再一瞧,只见对面地上的角落有个金属笼子,笼门开着。

  “真让人惊讶,你精神不正常吧?”

  雪子说道。听到这话,宣子回应说:

  “此话恕我原话奉还。这个阿姨真可怕,是吧,彻彻?她是哪儿来的呢?会回到牢里去吧?要钱的话直说不就行了?”

  宣子明显是在和宠物说话。

  “钱?”

  “这世道真可怕,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人。”

  “这话应该我说!”

  “可得当心啊,哦,太可怕了。彻彻呀,今后不管谁来,可千万不能开门呀,记住没?”

  “不管怎么说,要是你信守承诺回到车上,我母亲就不会死。车上也有厕所,为什么还要下车?”

  闻言,宣子竟悠然自得地哼起了歌。

  “你打一开始就没想回来,也知道不回来的话我母亲会被杀。明知如此却不回来,所以说我母亲是你害死的!”

  宣子“啦啦啦”地唱着歌,蓦地从沙发上站起,踩着舞点在屋里溜达。

  她笨拙的动作也让雪子作呕。雪子儿时曾跳过芭蕾,虽然那时才上小学,却是舞蹈队的主力。

  “碰到这种事,任何人都想逃,都想赶紧下车。所有人,包括我母亲,都在极力地忍耐,你却……”

  雪子坐在沙发上,扭过头说道。

  “你可真逗,巴士劫案的主谋是谁?我吗?你不去谴责劫匪,凭什么要来指责我?”

  宣子这次准确无误地使用了“巴士劫案”一词。

  “凶犯已经被捕了呀。你却跟这儿逗仓鼠。”

  “那不叫仓鼠,叫金丝熊。”

  “都一样吧。那不就是仓鼠吗?”

  “二者完全不同。仓鼠一般指的是金色那种。”

  “叫哪个都可以吧!”

  “不可以,它俩可是截然不同的动物。”

  “不管怎么说,你根本用不着下车。”

  “因为我当时正值经期,身体不适嘛。”

  宣子唱歌似的说道。这女人又来这套。她知道,只要搬出经期,男人自会知趣而退,经期俨然成了她的杀手锏。

  “经期不适的人多了,我也不适。”

  “你太邪恶了!”

  踉跄起舞的宣子突然停下脚步,滑稽地指着雪子说道,随后猫着腰哈哈大笑。笑声过后,她缓缓直起身,指了指自己说:

  “这个人是天使。在这龌龊的世界上,只有我跟彻彻是天使!”

  “龌龊的人是你!”雪子愤然言道。

  “青少年当有大志!”

  宣子突然叫道,接着走向阳台,一把拉开门,深吸一口气,声音朗朗地喊道:

  “瞧一瞧看一看,这里有个神经病!”

  雪子心下烦闷,默然不语。

  “啊,心情好爽!”

  宣子说完,慢悠悠地拉上玻璃门,回身对雪子说:

  “哎呀,我去泡杯茶吧。”

  “不用了。”

  雪子当即回绝。宣子却并未在意,晃悠悠地去了厨房。

  “你看,我是不是很有教养?只要家里有客人,不管怎样我都要沏茶,早就成了条件反射。这些礼节不都是从小培养的吗?”

  听语气,她不像在说笑。至于她要沏什么,雪子不得而知。

  “我不是说了不用吗!”

  话音未落,雪子也站起身,朝宣子走去。越过宣子肩膀,她看到一只黑色小茶壶,洗碗池旁的筐里还扣着同色茶碗。银色的仓鼠从宣子身上跑下,哧溜哧溜地朝那边跑了过去。

  “你也尝尝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尖叫般的声音传进了来到宣子身旁的雪子耳中。紧接着,一个东西划破空气,雪子顿觉右手一阵钻心的痛。

  雪子不知发生何事。一切毫无征兆,那叫声的含义也不得而知。

  回过神一瞧,却见宣子满脸通红,形如厉鬼般站在那里。她挥起右手,手中赫然握着一把菜刀。

  “我不知道那地方,休得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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