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FO大道
“原来如此。您的所有解释都合情合理。玄关的电灯开关那儿有只鞋柜,上面有装饰架,仓鼠可能是在上面吧。玄关开着的话,不就说明房门没锁吗……”
“不错,确实没锁。”
“可町屋死亡的位置是客厅,而非玄关呀。”
“虽然过敏性反应是剧烈反应,但它并不会立即致死。哮喘引发的呼吸道闭塞是缓慢发生的。走廊上不是有血吗?”
“对,有血。”
“町屋看到血迹,大吃一惊。顺着这些异常的血迹,她一边朝里面喊,一边缓缓向屋里走,随后在客厅撞见了地上的大摊血迹和脖子被砍的尸体。这个刺激一下子引发了强烈的哮喘,于是町屋倒地身亡。”
“啊,是这么回事啊……”
此时,三宅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惊愕之情,陷入了沉默。须臾,他说:
“哎呀,这可太惊人了,简直就跟书上写的一样,引人人胜呀。可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明白呢。必要的事、不必要的事……折伞属于哪种……”
“折伞属于必要之事。因为凶手想被雨淋湿。”
“为什么非要被雨淋湿呢……”
“因为衣服已经湿了。”
“衣服为何湿了?”
“因为衣服洗了。洗衣服的理由是上面沾到了血。”
“为什么沾到了血……”
“因为杀了祖父江。杀人也是有原因的,但町屋诗子没理由杀人。”
“啊?您是说……”
“凶手是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把伞折弯、让雨淋湿的人是……”
“是另一个人。这另一人也到过现场。她就是杀害祖父江、折弯雨伞、让雨淋湿的人。可不知什么原因,半路杀出了町屋诗子这个第三者,导致事态变得复杂起来,扰乱了警方的调查。”
“除了被害人,还有两个女人……”
“没错。”
“这么说,一共是三个人?可现场并无痕迹呀。”
“你是指这个女人平常的指纹、足迹、血指纹的痕迹、头发、纤维等微小物体吗?”
“是啊,按理说应该会留下些痕迹呀。”
“这个女人也许知道调查的准则。她把血洒在沾血的指纹和脚印上,擦掉了所有的普通指纹。为了防止头发掉落,她还用什么东西盖住了头,在洗衣服时一动不动,全身赤裸地等候。”
“她是内行吗?”
“她可能跟警察、检察官、勘察人员有关系,或是司法相关者,要么就是法医学人士。勘查人员在现场做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就这样,她把现场收拾妥当。之后町屋诗子走了进来,在各处留下指纹,因而凶手的痕迹被完全淹没了。” “町屋为何来祖父江家呢?”
“因为折弯的伞上写着住址。不过这个问题还是过后再说吧。”
“好的,我知道了。”
“等把现场如此这般收拾妥当后,天下起了雨,实在幸运得很。由此,她得以穿着湿衣服逃离现场。可她又怕自己来这儿的事被街坊四邻知道,或招来访客,所以屋里一直没开灯。这些工作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因此也出了差错。”
“是吗?处理得这么天衣无缝,怎么还……”
“问题出在了伞上。”
“啊,伞?!”
“她误以为是灰伞,结果拿的却是红伞。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特别引人注意,这才意识到伞太艳了。惊慌之下,她突然想到了让汽车轧伞的主意。”
“啊……”
“这个判断颇为独特。就因为这个判断,凶手招来町屋诗子,把
她牵扯了进来。”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町屋诗子带女儿上街时,曾被一个女人用雨伞袭击殴打过。”
“啊……”
“她女儿被打伤了。这个女人的伞十有八九是红色的,而且因为殴打町屋母女的头部,伞的正中间弯了。”
“哦,原来如此!”
“町屋看到了这把伞,而且在雨夜出门买东西时,碰巧看到了凶手此时拿的伞——那把正中间弯了的红伞,那把用来殴打自己母女而弯了的伞。”
“是这么回事啊……”
“町屋瞬间火冒三丈,失去理智,挥出了复仇的拳头。她二话不说,上来就对凶手一通暴打。那时町屋没带女儿,所以无所顾忌。”
“这么说,她认错了人……”
“正是。”
“这个女人明明不是凶手,她却打人家……”
“其实这个女人是凶手的可能性也不是一点儿没有,只是町屋认错了而已。拿着弯伞的女人是杀害祖父江宣子的凶手,而非袭击町屋诗子母女的凶手。”
“是吗?嗯,这倒是……”
“于是两人扭打起来。这时,凶手不知是摔了个屁股蹲儿,还是倒在了地上,臀部和后背沾上了大片污泥。”
“哈哈,这样啊……”
“这场打斗只怕是凶手取胜,而町屋暂时昏迷了。”
“嗯,然后呢?”
“三宅警官,如果你是这个凶手,会怎么办?”
“这个嘛,应该会落荒而逃吧,肯定跑得比兔子快。”
“不顾白色连衣裙臀部和后背的黑色污渍吗?不要忘了,凶手可是刚刚杀了人呀。”
“话是这么说,可除了逃跑,也别无他法了呀……就算要掩人耳目也做不到了……啊,对了,衣服!”
“不错。”
“借町屋诗子的衣服穿?!”
“我也这么想。那时凶手的衣服已经湿透,想必冻得够呛。要知道,她只穿了件白色短袖连衣裙,外套都没穿。而且裙子上沾满黑泥,连出租车和电车也没法坐,所以她换了衣服。”
“她也真能豁得出去……”
“是愤怒使然。平白无故挨了打,她自然很生气。这场无妄之灾让她的衣服也脏了。既然这样,把对方没湿的衣服穿走又有何妨。鞋之所以和衣服不搭,就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凶手没有换鞋呀……”
“是的。不过醒来的町屋当然怒气未消。衣服湿透,还是脏的。自己的衣服没了,伞也没了,自然要让对方归还。敢说半个不字,就到警察那儿告她——町屋满腔怒火,这样想道。只因她以前也曾遭到过袭击。”
“呵呵……”
“用来殴打她们母女的雨伞就在旁边,町屋把伞拿到街灯下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住址和名字。要是男人的话,这种麻烦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