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FO大道
说着,我也在附近仔细调查了一遍。周围确实没有能说明着火的迹象。
“那爆炸呢?安装炸药、炮弹落下什么的……”我说道。
“小平婆婆,你听到过爆炸声吗?”御手洗在旁边大声问道。
“没听到。”乐婆婆回答说。
“不是爆炸。如果中弹,地面应该会形成研钵状的坑。这些洞的形状和地雷坑也不一样。”
“是吗?看来这果然是外星人存在的证据啊!”
“要是外星人干的,地球上的侦探可不是对手呀。”
“肯定不是对手!所以咱还是回去吧,太危险了。要是之后生了病,那种原因不明的病……”
“把树弄倒,会不会是要拿走树梢上的东西呢?不对!”
御手洗走到树梢处站定脚步,仔细观察树枝。
“所有树枝均无切断和折断的痕迹,树梢和树根也没有附着东西,甚至连附着的痕迹都没有。”
御手洗抬起按着倒地树木枝丫的手,叉着腰伫立原地。外星人战场的样子似乎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如今他也是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御手洗嘀咕着。
“唉,这里毕竟是外星人的战场嘛。”我对他说。
“嗯,说得也是。”他回过神说道,“总之这里多待无益,咱们还是下去听乐婆婆细细道来吧。”
3
“原来坐在这儿,真能从树篱间隙清楚地看到坡上的路呀。”
走进小平家庭院,乐婆婆为我们拉开玻璃门。我们坐在檐廊,等待婆婆沏茶回来。这时御手洗说道:
“而且发生战争的山坡也看得一清二楚。这里可谓是特等席呀。”
然而,斜坡上的一草一木如今却渐渐淹没在暮色中,太阳已落在对面的山后。
“啊,是啊。”
乐婆婆端着茶盘缓缓蹲下身,说道。
“看到外星人,您是不是特别惊讶?”御手洗问道。
“对,确实吓了一跳。”
乐婆婆嘴上说惊讶,话音却相当平淡,并未显出大受刺激的样子,似乎遇到的是自己的故友,顶多像看到了外国人的程度。
“一点粗茶,还请慢用。”
乐婆婆把茶碗分别放到我们身旁。
“啊,谢谢您。”
御手洗朗朗地说道。我也道了谢。
“那些孩子总是‘UFO、UFO’地吵个没完,所以我也觉得那可能是UFO。因此没那么惊讶。” 乐婆婆说道。从她那乐观的声音中,我想到了幕府官僚当初那样惧怕来到关内的外国人,而商人和孩子却毫不畏惧,很快与那些外国人结成朋友,做起买卖。
“孩子都喜欢UFO吧。”我说道。
“是的,好像还有首歌呢,我记得在电视上看过。有两个女孩子在院子里给我表演,又唱又跳,演得可好了。二位不冷吗?”
“啊?我不冷。外星人打仗的时候,您一直都在这儿吗?”
“对,一直都在。”
“待了多久?”
“我看了有三十分钟吧……时间很短,一直看到了天亮。之后它们从烟雾中纷纷跑下那条道,朝那边—就是车站的方向而去。”
“这样啊。那时一定烟雾缭绕吧。外星人有几个?”
“我想想……应该是四个吧。它们个个拿着这么长的家伙,像是棍子……”
“长棍?是武器吗……我记得您说过,它们个头很高。”
“很高,相当高啊。”
“您从始至终看了三十分钟左右。在这之前,它们应该早已开战了吧?”
“也许吧,应该是。”
“对手是谁?您看到敌方了吗?”
“没有,根本看不见对方啥样。”
“敌人该不会是隐形的吧,石冈君。”御手洗对我说完,又问婆婆:“它们身穿银色宇航服,对吧?”
“没错。”
“头盔也是银色吗?”
“对。”
“头盔是什么形状?”
“这个嘛,就跟水桶似的。前面有块玻璃,所以肯定是宇航服。人类上太空时不也戴这个嘛。”
“您说的没错,是戴这个。您确定那不是摩托车骑手戴的那种头盔吗?”
“根本不一样。外星人戴的才没那么简单呢,那就是真正的宇航服。坐火箭时穿的那种。”
“哦……”御手洗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小平婆婆,您真的确定吗?您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吗?”
“绝对不是做梦!是千真万确的!我说的句句属实!大伙都说我痴呆,可我一点儿也不痴呆。尽管有时脑子犯点儿糊涂,可痴呆不痴呆,我自己心里清楚!”
“嗯,要说脑子犯糊涂,这位有时候也犯。”
说着,御手洗伸手指了指我,随后交抱双臂。别把我扯上行吗——我心中愤愤不平。
“打仗的时候,您看到UFO了吗?”御手洗又问婆婆。
“那时没看到。可能是停在远处了吧。”
“打完仗,外星人就往极乐寺车站方向撤退了吧?”
“是的。”
“它们该不会是坐‘江之电’来的吧,石冈君?”御手洗转而对我说道。
这次我没理他。
“小平婆婆,您知道UFO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啊,那不是外星人的交通工具吗?孩子经常提到。”
“是啊,像盘子一样圆,能在天上飞。”
听到这话,乐婆婆稍稍瞪大眼睛,惊愕地说:
“你说什么?那东西能在天上飞?”
御手洗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
“对,能像飞机一样飞。”
御手洗说完,乐婆婆点了几下头,沉默不语了。
“您看到的UFO是什么样的?”御手洗问婆婆。
“有这么大,很平,前面有两个圆东西,不停地转着。”
“那是轮胎吗?”
“不,不是轮胎。轮胎的话应该竖着装才对。而那俩东西是横着装的,跟放倒了一样。”
“啊……”
御手洗思索片刻,换了个问题。
“您家隔壁的隔壁,嗯,住的是小寺吗?”
“对,是他。”
“他是怎么死的?”
闻言,乐婆婆抬头望了望天,答道:
“是在上午发现的。他一个人死在卧室的被窝里,真惨啊。头上还戴着头盔。”
“啊?”
“什么?”
我和御手洗异口同声地叫道,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说他戴着什么?”御手洗追问。 “头盔呀,而且脖子上还缠着围脖,手上戴着橡胶手套,身上裹着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