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鸣响的一千只铃
「鬼岛小姐,二十多岁的时候在银座开店了吗?是做陪酒女郎的吧?」
「最初是陪酒女郎,但是做了三年以后辞掉工作马上开了自己的店。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是俱乐部吗?」
「不是,记得给我说开俱乐部不赚钱。」
「不赚钱吗?」
「是的,有许多陪酒女孩子的俱乐部,意外赚不到钱的。那好像就是老板为了社会地位在做。因为人工费用很高。所以鬼岛小姐自己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开了一个小店。」
「是嘛,可是自己店的资金,三年的陪酒女郎的积蓄能够周转吗?」
「不能,本金开始是有的。」
「但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开自己的店铺的时候是多少岁呢?」
「二十三,四岁吧。」
「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有那么多的本金?有援助的人吗?」
「没有,鬼岛小姐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做的人。从心里总是和男人有所界限的。不喜欢让谁来全部帮她支撑着。」
「那钱是怎么来的?」
「说是名古屋的家里有了钱,是按照分财产的型式拿到的。」
「为什么家里有钱了呢?」
「鬼岛董事长的家就是普通百姓,家里有土地,在那里修东名高速公路,家里的土地被国家征用,所以家里有了钱。」
「啊,吖,这里的土地能变成钱的。」
差不多二十岁的时候随着东名高速公路的开通,亲身体会了土地能够变成巨额资金的女孩子。这个经验,从那以后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
「于是拿着这些钱来到的东京,有了酒吧女郎的经验之后,创立了自己的店。然后,土地的转卖等生意,手里的资金像滚雪球一样增长起来。接着成了鬼岛集团的总董事长。
来东京的时候鬼岛董事长说是多大年龄?」
「大概二十岁。」
二十岁至四十四岁到时为止,二十四年只争朝夕为了赚钱度过了这个女人的后半生。
「哼,的确。只有二十四年能够经营成为如此规模的集团公司,是相当有惊人的才干的」
「是啊,我们是模仿不了的啊」
「她好像从来都是表现出坚实可靠的一副面孔,在人前不怎么笑。」
「不是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过笑容的。可是说起来,交往这么长的时间,从没有看到过喝醉酒的样子,什么时候都是整整齐齐的,正正经经的。」
吉敷点了点头。
「但是,我真是很喜欢她。面对艰难的人生,从来都是向上的精神。总觉得身为一个女人,真的很了不起。绝对不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绝对不说泄气话。是个非凡得人。很值得敬佩。」
F的女掌柜凄凉的说。
是啊,那样扎扎实实的度过了一生,由于认识了草间宏司这样的青年,断送了她的生命
7
?
吉敷和草间的初次见面,是在次日十月十五日,鬼岛政子的葬礼会场。
在仪式接待处,一眼望去一位很显眼的帅气青年站在那里。大眼睛,高鼻梁,浓密的头发形成大波浪。有时候站起来,周围人的头顶只到他的肩膀。
吉敷靠着会场边上的银杏树,观察了一会儿这个青年。小谷,在吊念的人群中找着昨天见到的铃木。很长时间没回来。
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虽然已经十月,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是要微微出汗的好天气。这样的天气,是适合葬礼呢还是不适合葬礼呢,吉敷有些不解。可是吊丧的人非常多。正门的停车位被出租和来客用车停满。专务田藏和一位自报姓名的人出现在拐角处设置的麦克风前面,出于礼貌给来吊丧的客人致谢的时候,增上寺的空地,已经被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群站满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立锥之地。如果是因为好天气来这么多的人的话,那果然今天是葬礼的好日子。
台上出现的田藏,和吉敷想象的样子截然不同。虽然总务铃木有点儿形迹可疑的印象,可是吉敷认为田藏是位有着光明磊落形象的一个人。白色的头发,眼神稍显懦弱显然是步入老年的男人。把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放在身边,鬼岛政子计算的很高明。面对女董事长的命令,看不出他会提出反对意见。
吉敷巡视着,看到在接待处的草间。他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大致做到姿势正确,听着田藏专务的讲话。临近的女孩子,注视着英俊的他。
田藏的寒暄完了后,开始烧香。吊丧的客人按照顺序上台阶,在准备好的烧香台前面烧香。在最里面,放着黑框镶起来的鬼岛政子的照片。这张照片没有笑容。可是照片拍的很好是个标志的美人。像是女明星。那前面是,实木造的华丽的棺木。她现在,在里面。
田藏说完话,趁着人群的人声嘈杂逐渐安静,吉敷从银杏树下起身来到草间的身边。草间在接待处刚好想要坐下。
「草间宏司先生吗?」
周围人声嘈杂,吉敷一边向草间走着一边大声的询问着。
草间回答,一瞬间从正面打量了吉敷。从草间的动作上看,充满着自信。看到他的样子正好燃起了吉敷斗智斗勇的工作热情。
「我是一课的吉敷。有点儿事情问一问,可以吗?」
「这个时侯?」
草间小题大做的摊开右手,用指尖指着在台阶排队准备烧香的人群说。嘴角浮现出微微的笑容。脸上显出两个诱人的酒窝,一张很有魅力的脸。可能是这个原因,吉敷感觉的到在他的笑容里充满着挑衅。
「事件不论什么时候都在发生,所以我们也不分什么时候的在工作。」
青年低下头,嘻嘻的笑了一会儿。没有坐下。
「我是没有关系,可是这里还有工作。」
还是微微的笑着回答。
「接待工作马上就完了。如果需要人的话让谁来代替你不可以吗?」
「由美小姐。」
草间将接待处的女孩儿叫了过来。
「帮一会儿忙。」草间对女孩子说。
「去哪儿?」草间又问吉敷。
「那边的树荫下。」吉敷回答。然后先站起来,向树荫走了过去。
「什么?果然是鬼岛董事长的事情吗?」草间从背后跟过来的边走边说。
吉敷没有回话,走到围墙的前面,转过身来。
「刑警先生来的原因是不是与董事长的死因有什么关系呢?」
草间用轻快而怪异说法说。
草间这种信心百倍的程度,吉敷依然感觉到不可思议。
「草间先生:」
吉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在笑。
「你认为鬼岛政子是自然死亡吗?」吉敷问。
「那当然是。因为董事长的心脏不好……」
「什么程度的不好?」
青年语塞,撅着嘴。
「那个……,时常发作的程度。」
「就因为这样,救心丸从不离身。」
「是的」
「但是,鬼岛董事长所持物品中没有救心丸。」
「救心丸没有吗?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