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鸣响的一千只铃
「怎么一回事儿。我们只凭这一点就觉得不是一般的自然死亡。」
「啊,是嘛。可是聚集到这里的很多人,谁都没有对董事长的死表示过疑问啊。」
青年又摊开右手,示意吊丧的人群。
「确实是。因为大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什么事情?在董事长死的卧铺包间里面,董事长自己锁上门的事情吗?」草间说。
「不是,不是那事儿,过了滨松站后收到一封奇怪的信,读完以后情绪混乱成了半疯狂状态。总之是促使心脏病发作的原因。」
「啊,怪不得!」
「草间先生,你十月十日的下午十点半至十二点之间,在什么地方?」
「犯罪时不在现场的调查吗?我十月十日去大垣旅行了。」
「去大垣市?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旅行啊。」
「谁证明你去那儿了?」
「没有谁证明,因为是一个人去的。」
「经常去大垣市吗?」
「比较多。从学生时代开始。」
「那里有什么?」
「那个决定胜败的决战。大垣城,揖斐峡,养老公园很多地方。意想不到得是,大垣城是决定胜败的决战的合战中,以石田三城为中心作为西军的根据地呢。或许是芭蕉的『奥之细道』的最终到达地点,连接着水门川,石垣和红桥,那可是很美的地方。要看的地方太多啦。」
「看你年轻轻的,还真得有相当雅致的兴趣爱好呢啊!」
「学生时代,经常去的地方,很怀念。有事的时候就想重新看看那些地方。」
「有什么事儿?」
「也没有什么事儿。董事长说去九州旅行,让我也休假了。」
「让休假?休假和一亿日元一起收到了吧?」
「一亿?啊土地吗?如果想换钱的话,被扣除税金等费用到手的最多也就是一半吧。」
「虽然是一半的金额,可是是一般的金额吗?」
「董事长是这样的人。除我之外,收到几千万的股票的画家和雕刻家也有。艺术家只是一张画收几千万的画金不也有吗?」
「但是,你有什么艺术品?」
「算了吧刑警先生,是不是说我呢?董事长已经习惯这么做了,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儿。因为太有钱了,不能以一般的感觉来衡量。」
「果然是那样么?鬼岛董事长去九州旅行的事儿,她经常去九州么?」
「九州经常去不去不知道,董事长很喜欢旅行。旅行好像是唯一的兴趣爱好吧?因为去了相当多的地方。」
「九州旅行订的是〈朝风1号〉二人用卧铺包间吧?」
「是的。」
「知道了吗?」
「因为车票就是我安排的。」
「啊是么?一个人的旅行订二人用包间,不觉得奇怪吗?」
「并没有啊,董事长那么有钱的人,订四人用的包间也不觉得不可思议。」
听草间这么一说,吉敷忽然想起〈朝风1号〉也有四人用包间。
「果然如此,那回程的车票呢?」
「董事长说由她自己买。有可能坐飞机回来。」
「没有和你约好一起去么?」
周围的人群嘈杂起来。吉敷稍稍性急的询问道。声音也变得有些粗鲁。
青年微微笑了。
「我为什么去呢?工作的话肯定是要陪同的,这次因为董事长说要一个人去旅行。」
青年的回答无一漏洞。像是事先全部考虑好的一样。被青年这么说,吉敷无言以对。寻问青年关于「纳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就是知道应该也是不会说的。吉敷不语,沉思着。
「大垣市啊……」
「刑警先生也去看看吧,揖斐峡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吖。」
「总之,你不能证明犯罪时间不在现场吧?虽然好像是去了大垣旅行。」
「请等一下儿,刑警先生。十日下午十点吗?」
「十点至十二点。」
「那个时间在电车里,有可能可以证明,因为车长有可能记得我。」
「车长吗?」
「因为那天我喝多了,躺在通道上被车长注意过几次。后来被带到车厢的连接部分安排我睡在那里。」
「几点的电车?」吉敷翻开笔记本问道。
「二十二点四分从大垣站发出的那一趟车。」
「二十二点四分?晚上十点四分发车的吗?」
「是的,十一日的凌晨四点四十二分到东京站」
「四点四十二分?记得还真清楚呀。」
「因为以前就座过这班车。这班车就像上下班的班车,从大垣站出来到丰桥站每一站都停车,接着从丰桥站开始变成特急,才不怎么停车了。」
「嗯…,在这班电车上被车长注意了两,三回是么?」
「是,那位车长先生有可能还记得我。」
「哼,但是那样的话,期望值不能高吧。」
「这件事么?」一边说着一边手法娴熟得像拿扑克牌似的拿出两张自己的彩色照片。
「是你自己的照片吗?」
「猜想到刑警先生肯定会确定这件事情,所以准备了照片。」
「嗯,可是没有想到你的手法这样娴熟。」吉敷感叹道。
「嗨,秘书的工作有很多需要会的东西,如果工作交给我,临时学习就来不及了。」
那确实说的是实情。吉敷收下了照片说。
「两张照片都借给我可以吗?」
「没关系。送给你啦。为了能从疑团中解脱出来,需要别的东西也请尽管开口说,什么都可以。」
「解脱,噢…」
草间宏司又低声的笑了。真是个喜欢笑的男人。
到时候让你感触到什么是受煎熬。吉敷一边想着一边把照片挟到笔记本里。
「怀疑?刑警先生,是在怀疑我是吧?是不是把董事长杀了。理由就是为了一个亿的土地。动机很明显。但是,刑警先生,杀害的方法不觉得让你为难吗?死因首先不能自圆其事是因为心率衰竭。再有〈朝风1号〉的包间里面是反锁的。那让我感到不可理喻。不过那就算了,到时候你们就能查出是怎么回事。但是,刑警先生,有件事让我感到非常愤怒,为什么只怀疑我一个人是嫌疑犯?」
吉敷语塞,无话可答。
「但是,刑警先生,有件事没有觉得是想错了么?我可不是因为鬼岛董事长死了才可以拿到土地转让权的。鬼岛董事长生前出手大方的赠送给画家和雕刻家股票。对我也是同样出手大方的,董事长并没有必要非死了才对我有利。
但是呢,刑警先生对于我自身来说,鬼岛董事长如果活着的话更加有利。董事长的过世,首先我被公司辞退。董事长在世的话,我得到的应该更多。
刑警先生可能也已经调查了,到这时候我就不在遮掩了,我和鬼岛董事长有密切的关系。利用这种关系,很好的周旋的话,我可以成为公司的董事长的。鬼岛集团的董事长因为是一个人的经营手段经营着公司,公司的证券股票大都是鬼岛董事长个人掌控着。这方面没有经过我的手,鬼岛政子持有的股票,说是以公司总体的利益优先,是由经理们来管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