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鸣响的一千只铃
下一个是黑湖大鼓主持人报幕说。上身赤裸的年轻男子从舞台的边缘拖出大鼓,开始敲击。大鼓中间停顿时,隐约听到海浪的声音。
听着听着又想起了自己工作的事情。在和经营的老板不和的情况下,居然没有辞掉现在的工作,作为一个招待行业的职员,一点一点的断送着自己的一生。自己也感觉到如果自己是有决断力和转职勇气的男人的话,也不用为了作出决定一个人出来旅行。出来旅行的本身,就觉得自己像女人一样不果断。像文学青年是的幼稚。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这样。越想越心烦,站起来回到了房间。
桌上的碗筷已经收拾干净。打开窗户,没有开灯,身体像大字一样躺在榻榻米地板的中间。阵阵传来敲击黑湖大鼓的声音。一动不动地听着。
嗖嗖……风的声音。突然房间了刮进一股凉风。不知道门怎么开了。将放在榻榻米上的双手放在头下面,向门的方向看去。在逆光的走廊灯照射下,门口站着一个娇小身材得人。慢慢的走了进来,关上了门。人影走到我身边双膝跪在在我的腋下部分。接着跪坐在那儿。榻榻米轧的咯吱吱响黑湖大鼓的声音还在持续着。
是鬼岛政子。我想她这是怎么了。只有从窗户射进来的苍白的月光。我慢慢的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她哭了。洁白的月光下她满面泪痕。
「怎么啦?」我低声问。鬼岛政子用更小的沙哑声音回答。
「我爸爸他…」说
「父亲么?」
「我爸爸去世了,所以……」说着用双手捂住了脸。
「你给父亲吗?怎么知道的?」
「就在刚才我给母亲打了电话……」我呆呆得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怎么办,她需要我做什么,束手无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默不作声。
「是嘛,知道了。」我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这时候,鬼岛政子上半身弯下来,头趴到自己的膝盖上继续哭着。我发着呆,黑湖大鼓还在继续敲着。
政子停止了哭啼,抬起头。拥向我这边,两手抱住我。没有想到她有这个举动,不知所措的静静得让她抱着。年轻女子的秀发散发着芳香。
「我一个人寂寞无助……」鬼岛政子边哭边说。抬起头,看着我的脸。眼里含着泪水,直勾勾的看着我。对她来说我感觉到我现在的重要性,心潮澎湃。
所以,我吻了她。用最可以安慰她的办法,我能有什么呢。
我们两个倒在榻榻米的地板上。我用力抱紧了她格外娇小的身躯。长时间的吻着她。接着用我的左手抚摸着她细腻白皙的身体。她在继续哭着,没有丝毫的反抗。我们两个成为一体的瞬间,她发出的微弱痛苦的声音被黑湖大鼓的声音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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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瞬间过后,我们裸露的身体上撒着柔和的月光,清凉的海风吹拂着我们微微出汗的躯体。鬼岛政子停止了哭泣。她是第一次。因为工作关系——说起来有点儿无聊——我和几个女人有过这种关系。以我的经验,可以明确的判断她是初次。
「是第一次吗?」几次都想问她。一是觉得没什么意义,再有看她像是个好强的女子,问起她会让她感到没面子。
并排着弯曲着身体,呆了很久。
「明天一早,我必须回去。」政子低声私语着。
「在名古屋?」
「嗯,幸田」
「那,再见不到面了吗……」
「不知道,但是我一定去东京」
「是嘛,为什么?」
「想在东京工作。」
「在东京的银座吗?」
「是的」
「不会是想做女招待吧」
「女招待吗?」
「啊」
「……女招待也可以」
「还是不做好」
「为什么?」
「不是你这样的人工作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鬼岛政子嘻嘻的笑了。再看她的在笑着流泪。
「你又不知道我的情况」说道,然后又接着问我。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次轮到我嘻嘻的笑了。
「本不想说的,正在为这事烦恼着,现在的工作接着做,还是辞掉。是招待行业。」
「招待行业?什么样的?」
「银座俱乐部的主管。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结,女孩子的管理,客人的管理,无聊的工作。和老板娘不合拍,不适合我。」
鬼岛政子沉默着。我想岔开话题。
「在东京站给你说话的时候,你吓了一跳吧?」
「有点儿」政子回答。
「那时候认为你岁数更大一点儿。」
「那多大岁数?」
「三十左右吧。但是你很年轻。多大了?」
「二十岁」
「二十岁吗。真年轻。真看不出,看着你很成熟。」
「那,你的店名是什么?」
「店名?我工作的店?」
「是的」
「叫M」
「女人,很多吗?」
「不太多」
「大概多少人?」
「现在,三十一个吧」
「这么多吖,都很漂亮吗?」
「大体上是的,不过也有不漂亮的。」
「那,想在不要人了么?」
「为什么?随时都在招聘呢。」
「那,可以雇佣我吗?」
「你?没问题」
「能雇用我?」
「可以。」
「怎么联系你呢?」
「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真的吗?可以打电话吗?」
「可以,真的想做女招待吗?如果真的想做的话,给我那里打电话。俱乐部是一流的,客人的素质也比较高。」
「请告诉我电话号码,还有姓名。」
「啊,姓名?我的名字吗?」
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她我的姓名。鬼岛正子将自己的处女给了已给不知道姓名的人。
「姓田藏,叫贡。现在给你名片。店的地址还有电话号码在上面。想做的话,来到东京给我打电话,我尽力照顾你。俱乐部七点钟开门,我每天肯定是六点钟就到了。」
边说边坐起来,去拿装着名片的上衣。大鼓的敲击声停止了,接下来是三弦缠缠绵绵的声音,这个声音被奥运会比赛的成绩报告盖住了。我走向窗边,摆弄着上衣,向着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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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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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六十三年十月二十日十八点五十分,吉敷竹史坐在东京站十号站台的椅子上。眼前是蓝色的卧铺特快列车《出云1号》。
刚才响了发车的汽笛。 列车出去口的门自动慢慢关上。因为自动门是两折的,关门的速度有些不灵活。
列车发动了,静静的在山背后,驶出东京站。
再过十分钟相同站台的另一列列车即将进入站台它就是《朝风1号》。
二十四年前也是同样的方法。相同的十号站台,时间是二十多点,比现在稍晚一点儿,果然使用同样地方法出发的。历史重演。那时候,是东京奥运会,今年是亚洲韩国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