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
冯思远辗转半夜,总是提心吊胆的,胡乱猜测刚才那究竟是什么人,他冯思远自诩在京城里没有什么仇家,李弘济一向与人为善,就算是官场上得罪了什么人,也绝不会用这么低端的手段来对付他,官场上杀人,一向都是不见血的。
越想越觉得不安,起身披了衣服,出了门发现李弘济的窗户还开着,里面恍惚的灯光。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李弘济莫非是睡之前忘记了关窗灭灯吗?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房门,轻声问“错舟,你睡着了吗?”
很快,门开了,李弘济穿戴整齐的站在他面前“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还是担心今天晚上的那个歹人,万一他趁半夜又来了怎么办?不如今夜我俩作伴也好有个照应!”
“你那书童,你就不管他的死活了么?”李弘济问。
听到李弘济竟然关心傻蛋儿,冯思远顿觉腹内醋意翻滚,没想到在李弘济心中,自己还不如一个仆人,李弘济居然关心一个仆人的死活,却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哪怕一星半点!心中暗暗为自己的书童傻蛋儿记上一笔。“他只是个下人,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加害他的!”
说着,冯思远进了屋子,同在一个院子里,冯思远的屋子富贵奢华,李弘济着却家徒四壁。他绝对是大宋开国以来最穷的一个进士,没有之一!
此时李弘济书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下是一本大宋律例。
李弘济竟然倒了一杯白开水,送到冯思远面前“我这里不会有茶,你若是渴了,就将就着润润嗓子吧!”
冯思远顿时诚惶诚恐,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看着手中那杯清清凉凉的白水,这可不是普通的白水,这可是李弘济亲手给他倒的白水,就算是琼浆玉液也没有这杯白水显得珍贵,别说只是一杯白开水了,就算是鹤顶红,他估计都会欣欣然的喝下去。
冯思远捧着白水珍惜的抿了一口,忽然听见窗外有响动,顿时警觉起来。
李弘济却起身去开了房门,朝屋外高声说道“这位朋友,既然半夜造访,何不出来一见?”
冯思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李弘济这是要开门楫盗呀,他脑子坏掉了吧?
正在冯思远提心吊胆的时候,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真的迈步进了屋子。这可把冯思远吓了一大跳,手里一杯白水“咣当”掉在地上,正想从窗户跳出去逃命,又怕这歹人伤害李弘济,便一咬牙,为了美人,拼了,壮着着胆子将李弘济拉到自己身后,自己站在了李弘济身前。指着刚进来的那黑衣人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来此想……想要干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冯思远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想改书名字了,这个点击量,也真是让我心寒,难道这个书名就真的这么不吸引人吗?自从改了这个书名,就再也不能吸引新的读者了???这是为什么呀???
第23章 请大人做主
那黑衣人忽然朝冯思远跪了下来,磕头说道:“小民求李大人做主!”
“啊?”这画风斗转的剧情让冯思远愣住了“做……做什么主?”
那人拿下蒙面的黑巾,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壮实小伙子,脸颊上横着一道伤疤,显得有几分匪气,冯思远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那人态度很客气,言语也十分诚恳,说道:“小人是新侨县陈老二,家兄家嫂惨遭杀害,官府上下勾结,包庇凶手,栽赃于我,听说大理寺的李大人是个好官,平反了很多冤假错案,小人走投无路,只能深更半夜来求李大人做主!”
听到这话,冯思远先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人是将自己误认成了李弘济,不过也难怪,自己斜披着件外衣,一看就是刚刚从床上起来,李弘济穿戴整齐,这深更半夜确实像个客人。
等一下,新侨县?陈老二?杀人犯?
冯思远刚刚落进肚子里的大石头一下子就又提了起来,怪不得看这小伙子眼熟呢,这不就是满大街贴的海捕文书正缉拿的人吗?这个杀人犯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新侨县是开封府的地界,距离京城不到一百里,前段时间那里出了一桩命案,凶手就是眼前这个叫陈老二的,死的是他的哥哥嫂子。
这几天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拿这桩案子当作谈资,他哥哥陈老大是个开油铺子的,半年前变卖了大半的家产将青楼里的白牡丹娶回了家,这白牡丹竟与这陈老二勾搭在一起,两人联手杀死他哥陈老大,事后败露,这陈老二心狠手辣,竟然白连牡丹一块杀了。
官府去拿他,他却打伤了几十个官差跑了。
几十个官差都拿不住的杀人犯,现在就站在冯思远面前,就冯思远和李弘济两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还不够这陈老二一锅烩呢!
冯思远心里怕呀,他的满腹诗文也好,一肚子龌龊勾当也罢,在一个随时都能要了他命的杀人犯面前,什么都不是!只能为自己下小命默默祈祷。
僵硬着脖子扭头去看身后的李弘济,李弘济这时候却对他回以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每次李弘济对自己笑,都是冯思远最囧的时候!
在一个杀人犯面前,冯思远也没胆子说自己不是李弘济,便硬着头皮问:“你……你要我做主?做什么主呀?”
“求李大人抓住真凶,为我兄嫂报仇,为我洗刷冤情!”你陈老二说的诚诚恳恳。
这个时候冯思远是不敢对这人说个不字,便安慰他说:“本官自然是要抓住真凶的,不过你知道真凶是谁吗?”
陈老二咬牙切齿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真凶是谁,就是那冯太傅的儿子冯思文,我哥嫂遇害前几日,就是这个冯思文到我哥哥店里为难我的嫂嫂,当时我气不过便胖揍了他一顿,他一定是怀恨在心,才杀害我哥嫂的,当地官员惧怕冯家的势力,包庇真凶,嫁祸于我!”
听到这话,即使在胆怯的冯思远也忍不住当即大喝道:“一派胡言,那冯太傅乃是当世大儒,皇上的师傅,岂容你如此污蔑!”
听到这话,陈老二刚刚脸上的愤怒委屈都一消而散,只留下冷笑,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我曾经听人说,李大人在当官之前,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敢骂那道貌岸然的冯太傅,原来当了官之后,也和那些草菅人命的狗官变成了一丘之貉。”
“胡说八道,冯太傅一向高风亮节,洁身自好,乃是天下士子的楷模,我怎会骂冯太傅?”冯思远可能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李弘济。
原本对李弘济这个青天大老爷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此时冯思远这话,更是火上浇油,陈老二目露凶相,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咬牙切齿说道“我还当你是个什么好官,原来也是个狗官一个,不如我今天先结果你你这狗官的性命,也省的你祸害百姓!”说完,那陈老二的拳头就朝冯思远面颊飞了过前。
冯思远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想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