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卧亭杀人事件
也就是说,用报纸包裹菱川幸子的头,是执行者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漂浮在木曾川上的松江的头,是没有任何包覆的,很可能“范本”是指示“不包覆”,所以执行者就不会想到要在纸上画鸽子的图案吧!
“怎么了?”田中问我,所以我将刚才所想到的事又说给他听。
田中好像很佩服似的听着,然后他还是双手抱着胸说:“啊,没错,一定是这样吧!”他又接着说:“那么,这个原始的企划书……?可以这样说吧?如果真的有这个东西的话,那是什么时候写好的呢?”
“应该是昭和十一年五月以后,因为十一年五月的阿部定事件已经成为他们的范本了。”我说。
田中点点头,接着说道:“对,时间应该不会距离太远,因为这样一般人会忘了昭和七年发生的命案,这个时间应该刚刚好……”我也有同感,田中又接着说:“还有,会不会是这样,如果战争发生的话就失去意义了,因为战争这种大事件的威力太强了……”
“是啊,所以是在昭和十六年前吗?”我说。
“唔,所以是在昭和十一年到十六年之间。”田中也说,我点点头。
“我赞成你的说法,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是昭和十……”
“对,是昭和十二、三年。”
“是十三年!”我们自己都吓了一跳,互相看着对方。
“昭和十三年!就是发生睦雄事件的那一年!”
“怎么会?”
这到底代表什么意义?我不了解,但是,我觉得很兴奋。我觉得标示着我们又朝真相迈进了一大步的红灯,在我眼前开始不停的闪烁。
“是昭和十三年的杀人企划书!”田中几乎叫了出来。
“而且还是连续杀人。”我们异口同声的说。
快到阿通要去法仙寺的时间了,我将阿通每晚都偷偷去法仙寺的事告诉了田中,请他今晚和我一起去保护阿通,田中似乎很惊讶,但是他答应了。
我拜托二子山一茂照顾小雪,就和田中两人尾随着阿通。到目前为止,今晚的跟踪最让我放心,因为我是和警察一起行动。
我们在竹林间走着时,我问田中:“你有带枪吗?”
“啊?我没带。”他很轻松的说。
“没带吗?”
“没带。”
“但是对方有枪呢!”
“这也没办法啦。”田中很悠哉的说,然后他又问:“她每天晚上都会做这种事吗?”
“是的,请你不要太大声,注意一下四周的情形,不知道子弹会从哪里射过来,非常危险,事实上,她说她曾经被射击过。”
田中一面踏着通往法仙寺那条长满了白山竹的山路,一面盯着我的脸看。“被开枪射击吗?是真的?”
“真的,我也被开枪射击。”我一说完,没想到,田中居然说:“这太奇怪了。”
“为仆么?”
“在这样的夜晚,只要想杀人的话,一定可以打得中的,因为锁定的目标又没有枪。凶手可以悄悄接近后,再‘砰’的给他一枪就行了,绝对打得中的,为什么会没打中呢?而且还不只一次,不是吗?”
“我想应该有两次吧。”
“为什么会打不中呢?我感觉,这可能只是要吓吓你们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你们。”
“是吗?我觉得我好像真的要被杀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种状况下是不会打不中的。”
“那现在我们就没有危险了吗?”
“话是没错。”田中说:“但即使这样,遝是不能阻止她去吗?这样危险的事,即使是护卫的人也很危险,不是吗?”
“我已经跟她说过好多次。”我走在前面,一边爬着通往法仙寺的山路,一边说。“但是她说,即使死也没关系,我只好投降。”
我们来到了法仙寺的院内,我看见阿通在远方快速朝着三十个牺牲者的墓地走去,田中也暂时不说话,看着阿通的情形。
在我看来,这时的阿通就像是勇敢的小羊,挺身变成引诱凶恶杀人魔出来的诱饵。她那小小的身影朝着我,好像是在无言的要我们尽快破案,好像是在说,你们再慢吞吞的话,我可能就会死掉喔!给我们很大的压力。我一边看着淹没在黑暗中的阿通身影,心想,我要是也有她那股力量就好了。那一瞬间,我感到难以言喻的懊悔。
“但是,假设刚才石冈先生所说的话是正确的。”田中一边跟着阿通来到院内,一边说:“那凶手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我应了一声,但是,这个假设的范围也太大了。
“也就是说,昭和十一年五月以后到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如果这段期间这本犯罪企划书就已经写好了,里面详细规定并要求执行一连串的犯罪,然后,在平成七年的今天,有人拿到了这本企划书,但问题是,凶手按照这本企划书杀人,他会得到什么好处呢?”田中说。
“所谓的凶手,是指平成七年执行这个企划的人吗?”我说。
“当然是。”田中回答。
我想回答田中的问题,但在我回答之前,我感觉有点怪。也就是说,这个问题的本身有点奇怪。
我想了想,便对他说:“这个问题基本上有点暧昧,不是吗?假设……这本企划书在战前就写好了,而且真的有这本书,那么,这本企划书应该已经决定好要杀谁了吧?绝对不是小野寺锥玉女士、菱川幸子小姐、中丸小姐或是仓田小姐,因为这些人都不是战前的人。”
“是啊,是没错。”田中说。
“我不知道是要杀谁,但是我猜测,应该是和构思这个企划案同时代的人吧。”我一说完,田中便说:“嗯。”他双手抱胸陷入沉思,然后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然后从这些事实,到底可以找出什么可能性呢?我觉得有各种可能……”我又反问田中。
“唔,应该有很多可能吧,但是这方面的推敲,你应该较擅长吧!”被他这样一说,我很惊讶,因为我一点也不擅长,我在这方面是最不行的。
“怎么会?我一点也不擅长,但是,我说这只是我的假设,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这本企划书可能是住在这个贝繁村里的人所写的吧?”
“应该是吧,这应该没错吧。”田中说。
“这样说来,要杀的对象,应该也是贝繁村里的人吧?”
“唔,应该是这样。”田中回答。
“这么说来,那这本犯罪企划书最早完成的时间,就是在昭和十一年五、六月。应该不可能会比这个时间更早了,因为不可能会比阿部定事件发生的时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