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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岛

作者:王雨辰 时间:2023-01-02 14:48:35 标签:王雨辰

  我简单地将米莉亚复活的事情告诉了他,苏洛差点噎住。

  “她说的交配是什么意思?见鬼!我就说那女孩乖乖的。都怪你,让我牺牲色相。”苏洛用牙签剔着牙向我抱怨道。

  “嘴上说不要,我看你那天不是也被亲得蛮高兴吗?”

  “别说了,一想起来和我接吻的是一个已经好几十岁的老太婆都让我倒胃口。”苏洛做呕吐状。

  我无心继续与他开玩笑,米莉亚说过,六根草会在不同人的体内形成各种不同的变种,选择苏洛只是因为他体内的变种比其他感染者更完美。

  如果米莉亚真的通过纯化基因达到了物种的顶端,而且将这种病毒感染开去,以其高生存率与繁殖能力,对这个世界来说她无疑就是一个不断扩散增殖的恶性肿瘤。而所有成功的被感染者,可以共享处于以米莉亚为端点的网络中所有人的感官被外界刺激带来的神经突触信号。

  世界为一人,一人为世界,听起来是多么疯狂的事情,就如中国的一个男孩喝上一口咖啡,远在千里之外的美国的中年男人嘴巴里也都是咖啡豆的味道。

  在基因突变的过程中,也曾经以极小的概率出现过这样一种人,他们的感官神经完全错乱,本来不同的神经系统通过不同的突触信号传播,好比两个城市之间手机与座机的谈话内容不会串联一样,而这种人却恰恰混乱起来,当他们听到有人说话,嘴巴里却会感觉到味道,看到不同颜色的物体,身体却会发痒,而六根草集拢了这些突触信号,而且完全取代了它们,并以某种意识去进行有选择的控制,这不能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米利亚说过,要以新的传播方式将六根草在人类中繁衍下去,到底是什么办法?米莉亚已经是不死不老了,为什么还要去和苏洛体内的病毒交配来纯化基因,而且为什么她那么着急将病毒繁衍开来?

  还有亚历山大,他是不是还在我脑子里?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就涨痛得厉害,眼睛也模糊起来,这种全色盲不仅仅不会区别颜色,而且伴随着一阵阵眼球颤动,我经常看东西带着重影,视力也急剧下降。

  “据我所知,如果脑内有肿瘤压迫着视觉神经的话,或许也会导致全色盲。”苏洛弯曲着五指形成一个圆球状,然后比了比自己的脑壳。

  脑瘤?全色盲?

  亚历山大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即使他因祸得福,因为有脑瘤而没有被完全寄生,他的视力也一定急剧地下降吧,如果按照时间来算,可能他已经接近盲人了,不完整的他却将自己寄生在我的脑子里,甚至连肿瘤都完全复制了。

  “你躲得好深啊。”我耳边响起米莉亚当时的话来。

  躲?亚历山大在逃避自己的妹妹,还有崔乙创作的那首古怪的歌曲,歌词又是从何而来?

  还有十年前失踪的朱远山的妻子,在临走前画出那种全色盲才能解读的画。和她接触的那个男人是复研开还是安德烈博士?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针一样一下一下地扎进我的脑袋里,我的头仿佛被老虎钳夹住了一样,被人慢慢地用力推紧。

  我忽然看到这家饭店的橱窗上贴着一张黑白色的宣传画,可能是彩色的吧。

  “朱氏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十年倾情打造,史诗影片《六根岛》即将在各大影院放映,如果你不来,将会是一辈子的损失。配套DVD和书籍同步发行。”夸张的广告语下还有订票的联系电话。

  电影?书籍?

  这些东西都是按照滚雪球的方式运作的,第一批走进影院的人看完电影向周围的人极力推荐的话,这种连锁的效果是无法预计的,就像以前苏洛所说的,这世界其实是按照一种立体矩形的方式排列,每一个人都是这矩形上的一个单独的原点,看似遥远的两个人,其实不需要通过几个连接点就可以到达。这样下去的话,如果米莉亚可以通过电影和书籍甚至依靠网络下载的话,六根岛不消多久就会在整个地球上蔓延开来。

  这就是她所说的更快的方法?

  可是究竟如何通过电影来传播呢?

  “走,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如果是朱远山就算了。”苏洛奇怪地问道。

  我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一怪圈上还有一个我未曾触摸到的点,就如同扫雷游戏中关键的那一颗地雷,如果打开的话,看似漆黑的未来说不定就豁然开朗了。

  这个人,就是朱远山的妻子。

  不过,要找到她,必须先去见崔乙,我想知道他是如何制作那首带着DNA碱基对的歌曲。

  我拦下一辆的士,崔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早就记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找他。在汽车上我拨通了苏阳的电话,她知道我平安非常高兴,我稍微寒暄了几句,告诉她一定要看着朱远山。

  “你在实验室失踪后没多久,朱远山就派手下来找我,大体上说了一些慰籍的话,而且留了一笔钱下来表示与我们两清了,我还打听到说朱洗身体恢复得很好,而且会在不久后与董琦结婚,接管家族的企业。电影上映成功后朱远山会全面退到幕后,支持儿子。”苏洛侃侃而谈。

  “喂,你怎么不说话,一直在用手比画什么?”苏洛见我默不作声在手掌上用指头画来画去。

  “你刚才说他留下来一笔佣金,是吧?”我算好账冷眼望着他。

  “是的,其实那个也没有多少,你知道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苏洛努力解释道,虽然满头的汗水。

  “可是我记得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吃方便面,而且你告诉我是最后一桶了,在临走前家里还是有一些钱和食物的。”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从来没用过钱,刚拿到的时候难免大手大脚,去吃了几次鱼翅燕窝之类的。”苏洛赔着笑道。

  我懒得再和他讨论佣金的问题了,与脑子里只有食物的家伙讨论金钱太不明智了。

  “看样子你得跟着我干到六十岁了。”在下车的时候我微笑着对苏洛说道。

  苏洛咽了下口水。

  崔乙平时不住在自己家里,这我通过苏阳了解了,他一般都会在工作室的录音棚,无论工作与否,他一般都待在那里,除了要去见朱远山,甚至有时候他妻儿与朱远山他们还必须跑到录音棚来见他。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但不可否认,在六根草病毒的作用下他谱出的歌曲非常流行。他的曲子可以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基因需求,像波兰作曲家肖邦的《葬礼进行曲》,就与将人体胰岛素受体β链的部分碱基排列顺序写成乐谱演奏出来的音乐十分相似。

  画画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智商只有几岁孩子程度的黑猩猩在画布上随便的涂鸦居然被某些不知情的艺术评论家判定为抽象画的佳作,听上去虽然可笑,但这并不代表那些评论家真的是看走了眼或者虚有其表,相反,不遵循绘画原则的抽象画里可能正包含着某种动感的规律,而这些规律正好就吻合了人体的和谐,由此产生了美感。

  对于艺术的看法从来是多种多样的,很难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只看一次就喜欢上某个雕塑或者某张油画,或者只听一次就爱上终生的歌曲。天赋这种东西看上去更像是与生俱来无法解释的,或许某些音乐大师们在隐约之间掌握了这种DNA碱基对的排列规律而做出不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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