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首塔
霎时,一股喜悦之情迅速流过全身。
(这里写的不正是“三首塔”的所在地吗?)
原来这座“三首塔”的真正名称叫做“莲华供养塔”,位于播州。
我不久前联络到堀井敬三,随即又得知道“三首塔”的所在地,这使我重新燃起希望。
从这一连串事件的发展来看,我的命运出现了转折点。
我察觉到这两张照片之中,“三首塔”全景这张照片的年代似乎相当久远,而且已经泛黄变色;三颗头颅这张照片看起来则没有那么陈旧,两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相差很多。
以前我不曾对“三首塔”付出如此多的关注,然而现在却没有任何事物比这两张照片更令我震撼,它们使我暂时忘了去担心是古坂史郎或堀井敬三会先到达这里。
忽然间,大门电铃发出短促的响声,我将照片随手丢在原处,冲到门口。
(若是古坂史郎的话,应该不会按电铃才对。)
“亲爱的……是你吗?”
“是音祢吗?”
“我是音祢,你赶快进来。”
“好,我马上进去。那些可恶的家伙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不过他们可能就快回来了,你动作快一点!”
“好、好。”
一阵“嘎噤嘎嚓”的开锁声后,终于传出“喀唧”一声,大门应声开了,一名男子飞奔进来,我不禁惊讶地睁大双眼。
我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他既不是堀井敬三,也不是山口明,他整张脸都被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左手腕也吊着绷带,右手拿着一只装有衣服的皮箱。
“音祢、音祢,是我啊!赶快亲我一下。”
“是你……真的是你吗?可是,你为什么会绑着绷带?”
“这件事我等一下再慢慢告诉你。”
“亲爱的!”
我们俩紧紧地相拥、热吻。过了一会儿,他温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滴。
“音祢,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个皮箱里面有衣服,你赶快去把衣服穿上。对了,根岸蝶子的尸体……”
“在对面那间房间里面。”
我们两人手牵着手跑向客厅。
当他在检视根岸蝶子的尸首时,我提着箱子冲进卧室,迅速换穿衣服。
“亲爱的,你是怎么受伤的?”
“当晚……就是宴会那天晚上,我想摆脱警察的追捕,匆忙之间从二楼跳下来,不慎碰撞到要害,昏死过去。”
“还好百合够机灵,赶快找人到现场帮忙,我才得以脱险,到别的地方避风头。之后我足足有三天三夜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无法得知你的下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的安危吗?”
听到他这番话,我内心充满着无限的感动。
既然堀井敬三因为这次意外事件折断了一只手腕,并且身受重伤,照理说应该无法用双手紧掐住根岸蝶子的脖子。
假如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是同一个犯人所干下的话,那么凶手一定不是他……
一丘之貉
整装完毕之后,我提着装有紧身衣的箱子,从卧室来到客厅时,堀井敬三还蹲在根岸蝶子的尸体旁边。
“亲爱的,你有发现什么吗?”
刚才我走出卧室时,看见他急忙将某个东西放进口袋内。
“没有,我没发现什么。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离开吧!”
“嗯,再等一下。”
我从古坂史郎的手提箱里拿出刚才发现的照片,放进自己的箱子里。
“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等一下再告诉你。我们快走,要是那些坏蛋这时候回来就糟糕了。”
出了大门,我们将大门乱锁一通,好不容易终于听到“喀唧”的上锁声。
“哈哈哈……古坂史郎看到这种情形,一定会惊吓万分。明明上了锁,为什么你却不在屋内呢?他一定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保持镇静,的确值得依靠与信任。
我十分安心地挽着堀井敬三的手走下楼梯。
我们俩离开这栋公寓的途中没遇见半个人,出了大门之后,我们往大弯道的方向走;正沿着江户川走时,对面驶来一辆车,并且慢慢停了下来。
堀井敬三一看,立即将我拉进小巷内。
汽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接着传来两、三个人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这么说,刚才没有人出来接由香利打来的电话喽!”
这是古坂史郎的声音,听到他提及“由香利”这个名字时,我的心不禁起了一阵嫌恶感。
“嗯,会不会她打电话来的时候,你和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不对,绝对不可能。电话进来的时间应该是在我离开之后。”
年轻女子揣测地说:
“也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因为惊吓过度而不敢接电话啊!”
(没想到佐竹由香利真的和古坂史郎搭上线了。)
“可是,史郎。”
另一名肥胖的男子说话了。
“你强押那个女人过来这里,打算如何处理?是不是想一箭双雕,左拥海伦,右抱那个女人,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棉被呢?”
“啊哈哈……”
“哈哈哈,是不是这样啊?每个女人都臣服在你欲仙欲死的技巧之下,你看看由香利,她早就被你驯服得服服贴贴的了。”
“哎呀!讨厌,干爹,你不要再讲了。”
“哇哈哈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是强悍的老婆,一个是专门驯悍妇的老公。不过,由香利……”
“干爹,什么事?”
“你和史郎打得火热,我没话说。但是,你可不要抛下我不管哟!我不会防碍你和史郎的好事,也想从你们这里获得一些好处。史郎、由香利,万事拜托了。”
“干爹,我们三个人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啊!由香利,你说是不是?”
他们尽量将说话声压得很低,不过现在夜深人静,我们仍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原来古坂史郎的同党一个是鬼头庄七,另一位是鬼头庄七的干女儿兼情妇——佐竹由香利。
看样子,古坂史郎将他们治得服服贴贴的,叫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真不愧是一群好搭档。
我贴在堀井敬三手腕上的掌心,不断地冒出冷汗。
“如何?音祢,这就是佐竹由香利的真面目,你是不是越来越了解她的为人了?”
“嗯。”
躲过了他们三人,我们在大弯道前方上车。我坐在前座,当堀井敬三转动方向盘时,压抑在胸口的热泪随即夺眶而出。
度过如此难熬的一个礼拜,我终于重回堀井敬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