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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罪

作者:何家弘 时间:2023-01-05 00:09:23 标签:何家弘

  傻子愣了一下,用试探的语气反问道:“你说的是那个事儿?”

  赛知青的脸红了,又问:“啥事儿啊?”

  “就是……男的和女的干的那个事儿。”

  “你整哪儿去啦?我说的是戴眼镜!你再好好想想,对不?你呀,真是个傻子!”

  傻子紧紧地拥抱着赛知青,感受着姑娘那柔软的胸部和腹部。他闻到了姑娘身上特有的香味,于是,一阵强烈的冲动从他心底涌起。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真想……”

  她也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啥?”

  “我说不出,怕你生气。”

  “你说啥我都不生气。”

  “我想和你干那个事儿。”

  “红梅,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傻子急切地说。

  “你真能爱我一辈子?”赛知青喃喃地问。

  “我要是变心,天打五雷轰!”傻子的声音很大。

  “那我就让你……玩儿一回吧。可就这一回!”赛知青的声音很小。

  “真的?”傻子睁大了眼睛。

  “嗯哪!”赛知青闭上了眼睛。

  傻子热烈地亲吻着赛知青,他的大手笨拙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在这宁静的时刻,在月光的沐浴下,他们沉醉了。他们的心里没有一丝忧愁和烦恼,只有幸福与快乐。他们真实地感受到世界是这么美!生活是这么美

  第三十一章 姗姗来迟的情书

  痛苦和欢乐,就像一对相互妒忌的生姐妹。她们时而并肩,时而接踵,造访每个人的生活。人们都喜欢妹妹,但是都无法把姐姐拒之门外。然而,她们在不同人的生活中逗留的时间长短不同。在有些人的一生中,妹妹是位常客,姐姐只做短暂的光顾;而在另一些人的一生中,姐姐死缠滥打,妹妹只是转瞬即逝的电光!“傻子”肖雄大概就属于这后一种人。

  兴安岭下的春天,本来就姗姗来迟,却又被一场寒流无情地荡涤了!刚刚融化的冰雪又被封冻了;刚刚恢复生机的大地又被禁锢了;刚刚出来迎接春天的生灵又被驱赶回过冬的巢穴。

  午饭后,“赛知青”李红梅一个人站在食堂的窗前。她心神不安地望着外面的大道。昨天县公安局一位姓谷的科长找她谈话,了解有关傻子的情况。他说傻子在外面干了犯法的事,让她和傻子划清界限。赛知青知道傻子这两天该回来了。上午的客车上没有,下午的“铁牛”就应该有,所以她在食堂等候。

  一年多来,傻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结识了儿个哈尔的朋友,据说都是挺有学问的人。他不再安心农场的工作,经常往哈尔跑。开始还是十天半个月请假去一次,后来则干脆住在哈尔,隔一二个月才回来一次。赛知青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干一件大事。赛知青对傻子讲的那一套*事业不太明白,也不感兴趣,但她相信傻子不会干坏事。她爱傻子,希望傻子能天天守在自己身边;但也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够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然而,那位谷科长的话扰乱了她内心的平静。

  窗外,风在刮着,雪在下着,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食堂前面那高高的旗杆在风雪中摇晃着,似乎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儿只小鸟在风雪中惊惶地飞来飞去,一会藏到屋檐下,一会躲进树丛中,但何处是它们安全的栖身之所呢?

  远处终于传来“铁牛”的声音,随后,赛知青便在风雪中看到那个红色的车身。“铁牛”下了大道,绕到大食堂的北面,停下来。赛知青站在食堂门口张望着。果然,傻子从驾驶楼里钻了出来。

  傻子看见赛知青,便大步走过来。进屋后,他摘下皮帽子,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赛知青关上门,跟了进来,帮傻子掸去后背上的雪。傻子见屋里没有别人,便把赛知青搂在怀里,热烈地亲吻着。赛知青让傻子亲了一阵子才轻轻地推着他那宽厚的胸膛,说:“别,一会儿来人看见!”

  傻子放开赛知青,但仍笑眯眯地看着她。赛知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傻子一下,说:“看啥?傻子!留神被人抓走?’

  “老虎拉车谁赶(敢)呐!”傻子挥了一下大拳头。

  “别放大话!昨天就有一个公安局的人来找我,调查你的。”

  “公安局的问你啥了?’傻子急切地问。

  “问我和你的关系,问你跟我说过啥*运动没有,还问你啥时候回来。”

  “你咋说的?’

  “我说我俩是朋友关系,可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

  “他还说啥了?’

  “他说你在外边干了犯法的事儿,让我跟你划清界限。”

  “你信?’

  “我不信。可我这心里老不踏实。你究竟干了啥事儿?可得告诉我!”

  “你放心!我绝没干坏事儿!”

  “可是,我害怕!我老怕你真出点儿啥事儿!”

  傻子又把赛知青搂在胸前,宽慰她说:“别害怕!我不会出事儿的。”

  “你别老出去跑了,还是回来开你的‘铁牛’吧!咱也不求干成啥大事儿,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成。”赛知青把脸贴在傻子的胸膛上,轻声说道:“我俩结婚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傻子用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赛知青的头发。他的心里也很矛盾。他真想留下来,与赛知青厮守着过平平常常的日子。不过,他又有些不甘心。他倒不是想通过*去出人头地,而是觉得父辈的命运太悲惨了,他应该努力去改变那些使父亲遭受不白之冤的东西。他很佩服那儿位朋友。他们讲话头头是道,写文章震撼人心。傻子心甘情愿为他们出力,给他们跑腿。此时,他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尽快通知他们。他说:“红梅,我还得走,有些事儿得马上去处理。”

  “好吧!你还是先出去躲一躲。等过了这一阵子,没事儿了,你再回来。”

  “红梅,朋友们都劝我办返城。其实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觉着憋屈!不过,让他们说得我也有点儿动心了。如果我办了返城,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哈尔吗?’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随你。”赛知青的眼睛流露出无限的柔情。

  “红梅,你太好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信吗?’

  “我信!傻子,你啥时候走?’

  “这就走。”

  “不等下晚儿的客车啦?’

  “不等了。我先去土诗人那儿取点儿东西,然后在大道上搭个车。我走了以后,你要有啥事儿就给我往哈尔写信。不要寄到我家,寄到这个地址。我也会给你写信的。”傻子交给赛知青一个纸条。

  “我会写信把这边儿的情况告诉你。你可要多注意身体!”赛知青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傻子给赛知青留下了一个长长的亲吻,然后大步走出食堂。赛知青站在食堂门口,直到傻子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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