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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音乐盒

作者:北山猛邦 时间:2023-01-06 09:51:59 标签:北山猛邦

  “你的音乐盒作工很棒。”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帮我修好了音乐盒。不过我在天台听到你制作的音乐盒旋律时,我马上就明白,那个人一定就是你。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你了。”

  雨水自窗外打落,我轻轻擦拭她湿润的脸。

  我们到底是在何时做错了选择?

  打从出生开始吗?还是我们相遇那刻?抑或婚礼那天?

  我将掌心贴在她温暖儒湿的脸颊上,吻了她的唇。

  “我大概来日不多了。”她说。她的语气十分肯定,仿佛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可以,求求你为了我继续活下去—?”

  “你愿意答应我的请求吗?”

  “我当然愿意,无论是什么请求,我都会为了你达成。”

  “那么——请你把我作成音乐盒。”

  她的请求超乎我的想像。我有好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才终于开得了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跟我说的一样。请你把我的身体运用在音乐盒上。你要把我作成音乐盒。”

  她希望成为音乐盒。

  我实在难以理解她的愿望,也实在无法为她实现她的愿望。

  “我做不到。”

  “拜托你。”她哀求我。“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

  “如果你是因为对未来感到悲观才说出这种话,请你重新考虑。你总有一天会恢复健康。要是开始复健,手脚应该就能活动了。你曾历经死亡,却又像现在这样重生。不可以轻易舍弃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

  “我求求你!”

  “你为什么想成为音乐盒……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家父说就算世界毁灭了,音乐也会继续存在。所以我想脱胎换骨成为音乐。请你亲手将我改造成音乐盒吧。”

  “你应该忘了这种妄想。”

  “拜托你,把我——”说到一半她再次发病昏厥过去。我对她进行急救,在她恢复呼吸之前持续鼓励她。她这次症状严重得仿佛随时会断气。我抱着头在她的床边瑟缩。我觉得无能为力的自己真是没用。明明要是献出我的生命能拯救她,我还能平心静气地迎接死亡。

  我思考起将她改造成音乐盒的方法。她可能认为自己的身体要是能被作成音乐盒,或许就能转生。大概正因为她活在只有音乐存在的世界中,才会冒出这种想法吧。但在祈求转生之前,不是更应该守护当下的生命吗?

  下一次她恢复意识,是在太阳下山时的事。雨虽然尚未停歇,雨势也稍微减弱。窗户早已关上,窗帘也拉起来了。反正今晚见不到月亮。

  “对不起……”她微微张开了嘴。“请你忘了关于音乐盒的事。请你把那个请求,当成是我梦魇时说出来的话……”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请你相信自己会好起来。”

  “不……我累了……”

  “千万55;灰心。”

  “你听说过我从阳台坠落时的情形了吗?”

  “我没德过。1

  “我只是在阳台吹吹风。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的风,以及从西边传来的海洋气味。”

  “你为什么会从阳台摔下来?”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什么”

  我站起身子将耳朵凑近她的嘴,以便听清楚她的话。

  “留在我身体上最后的感觉,就是一双手推着背的触感……”

  “麻烦你缓缓地跟我说个仔细。谁把你推下去的?那双手是谁的?”

  “光靠手的触感,我感觉不出是谁。我也没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

  “你不知道是谁把你推下去。”

  “不,我知道。因为他的脚步声。他鞋子的声音很特别。那双皮鞋的声音是——”

  那个人有一双自豪的皮鞋,总是命令佣人帮他擦鞋。

  “你确定就是他吗?”

  “……没错。”

  不可饶恕。

  我或许就是在那一刻,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

  如果我真的卖了,那当然也是为了她。

  不管这个世界本来就多么不可理喻,都不可饶恕。

  她再度失去意识昏睡过去,我动身前往工作室。里头只有几名勤奋的音乐盒工匠在工作,没见到那个男人。我可以选择跟他们问出男人所在,但我没这么做。我拿了放在工作室一角劈柴用的小斧头以及铁锤,将这些H具的握把塞进裤子后头藏起来,离开工作室。

  我敲打男人房间的门。里头传来不甘被打扰的声音,门打开了。开门的人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的狐群狗党之一,平常就与他坑瀣一气。往房内探望,只见那个男人满脸通红地趴在桌上。玻璃桌面上放置的众多酒瓶,道出他们灌进了多少黄汤。

  “啥,你是怎么来着?想来跟我学音乐盒的作法吗?”

  我无视他的话,强行闯入房间。我反手关门并上了锁。

  “谁准你露出那种自以为是的表情?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的语气带着醉意。

  “让我问个问题。视你的回答,我可以立刻回去。”

  “什么鬼?”

  “你怎么看待她?”

  “又在跟我提这个。”他露出轻薄的笑容。“快看这家伙,明明是贫民窟出来的,还庙虾蟆想吃天鹅肉。”

  醉鬼们爆出笑声。我内心有股冲动想打碎眼前的玻璃桌,却仍维持冷静不动声色。没错,我很冷静。

  “你好歹也掂掂自己的分量。你就是个会走路的有毒物质。你本该安分地待在贫民窟里头化为地球自净作用的一环,把毒物吸收进身体里再自己翘辫子。”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她是有几分姿色。”男人露出冷笑。“但这女的给人的感觉实在很恶心。她就是瞎了眼睛,才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你也是被她拿来幻想的材料,醒醒吧你。是说她不是手脚都动不了了吗?逊毙了。不对,真可怜。她连一点像样的乐子都还没尝过,可怜喔。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我还有两件事想问你。”

  “什么?”

  “你最近把你的鞋子借给别人过吗?或者是你的鞋子曾经不见,被其他人偷走过吗?”

  “啥?你在说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我每天穿在脚上的鞋子要怎么偷?说起来这栋房子里有谁敢偷我的宝贝鞋子?我想到了,你大概敢吧?”

  他放声大笑。那双皮鞋百分之百就是他脚上的那双。原本还有别人穿着他的鞋子的微薄可能性,他亲自否认了。

  “那么我要问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把她从阳台推下去的吗?”

  他满面的笑意瞬间凝结。周遭的气氛为之一变,变得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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