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女皇
肖克和这个便衣人员打过招呼,径直走了进去。
龙飞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他右胸的枪伤已经控制了感染,经过手术子弹也取了出来,神志比较清醒,正在打点滴,妻子南云守候在一旁。
“呦,老肖来了。”南云站起来招呼他。
“嫂子,老龙好些吗?”
“好多了,他命大,子弹离心脏只有2厘米。”
龙飞见肖克进来,露出了笑容。
肖克关切地询问了龙飞伤情,龙飞见他有些沮丧,问道:“老肖,最近是不是又有难事了?”
“你怎么知道?”
“天晴天阴,都在你的脸上。”
“那张人皮是假的!”肖克脱口而出,转入正题。
“白薇的人皮是假的?”龙飞睁大了眼睛,支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老龙,你还打着点滴呢。”南云关切地说,走到床尾,摇了钢把手,随着病床的起动,龙飞有了一个坐姿。
肖克说:“用叶枫的药水涂抹了,什么都没有!敌人掉了包。”
龙飞陷入深思之中。他自言自语:“会是谁呢?芳梅娟有消息吗?”
肖克摇摇头。
芳梅娟来自安徽黄山,她是粮钱胡同13号凶宅看房子的小姑娘,是白薇的干女儿。她曾经热恋龙飞,因劝阻白薇的妹妹白蕾枪杀龙飞,被白蕾用枪柄击昏,以后不知去向。
龙飞又问:“桥本阿菊的同伙,那个黑衣少女也没有下落吗?”
肖克摇摇头。
桥本阿菊是梅花党副主席黄飞虎的旧日恋人,是日本高级妓女间谍机构阿菊组织的特工,长期潜伏长春市,不久前在粮钱胡同13号凶宅的地穴中被龙飞击毙,她的女儿稻春阿菊不知逃往何处。
龙飞说:这个灯伞原来吊于粮钱胡同13号后花园的小白房子里,后来又转到芳梅娟居住的小楼二楼的浴室内,这一现象非常蹊跷。是芳梅娟盗走了白薇的人皮?还是那个神秘的黑衣少女?或者背后还有其他的人?……
肖克说:“最近我正在调查另一个案子,可能跟梅花党案有关,北京东城北新桥有一个住户,叫樊小哲,28岁,独身女性,在一个中学教音乐,她最近失踪了。”
南云在一旁说:“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失踪了呢?”
肖克又说:“她是泰国归侨,父亲原是泰国华侨巨商,她的原籍是福建泉州。我去过她的住处,厨房内案板上还有她切好的萝卜,煤球炉内的火自然熄灭,屋内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
龙飞说:“据我预测,咱们目前得到的这张人皮,很可能是樊小哲的人皮。”
“樊小哲的?”
龙飞点点头,“我建议你再到樊小哲的住处仔细查看,或许还有新的线索。”
这时,龙飞的女儿龙晓菲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爸爸,妈妈,肖叔叔。”龙晓菲有礼貌地跟龙飞、南云、肖克示礼。
龙晓菲正在八一学校上初中一年级,她的左臂上戴着少先队大队长符号。
龙晓菲走到龙飞的病床前。“爸爸,你好些了吗?”
龙飞点点头,“托女儿的福,好多了!”
龙晓菲恨恨地说:“狗特务,真可恨,我长大了一定当一个女公安,把特务全部消灭光!”
“我女儿真有志气,有事者,事竟成!”
龙晓菲摸摸龙飞的额头,“哦,不烧了,是好一些了,我说过,中共第一神探刀枪不入,不会倒下的。”
龙飞笑了,“第一神探的女儿也是好样的,老子英雄儿好汉。”
南云“噗嗤”一声笑了,“女儿哪里能做好汉?应该叫巾帼英雄。”
龙晓菲嘴一撇,俏皮的说:“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龙晓菲,课堂是英雄。爸爸,我期中考试考了个全班第一!”
“哦,可不要骄傲,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龙飞说完,发出爽朗的大笑,他猛觉右胸一阵疼痛。
肖克来到东城北新桥附近樊小哲的住处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这是一条古老而又幽深的小胡同,肖克无心品味一侧的紫丁香,又一次走进了这个独门独院。樊小哲骑的那辆飞鸽牌二六式女车还停在院内的枣树下。她居住的这个小院有3间北房,院墙挺高,还有铁丝网,两房旁边搭建了一个临时小厨房,厨房内煤球炉对着院门口。
肖克从兜里摸出手电筒,摸进北房的正屋,他打开手电,寻找电灯的灯绳,手电光扫过去,只见正屋的右侧屋内有个人影。
他定了定神,把手电光定抚在床上,只见床头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容秀丽,身材窈窕,正是樊小哲。
他大吃一惊,喝道:“你是什么人?”
肖克见过樊小哲的照片,眼前的这个女人和照片上的樊小哲一模一样。
肖克掏出了手枪。
那个女人平静的说:“我叫樊小慧,是樊小哲的姐姐。”
肖克更觉恍惚,他从来没有听说樊小哲还有一个姐姐。
“你是人?是鬼?”肖克用枪逼住这个神秘的女人。
这个女人平淡地说:“我是人,我的同胞妹妹托梦给我,她好像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呆的地方非常冷……”
肖克更觉疑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是公安人员,你要如实跟我说。”
这个自称是樊小哲的姐姐的年轻人说:“昨天夜里,我梦见身穿白衣裙的妹妹樊小哲忽悠悠走进我的房间,她来到我的床边,拥紧了我,说:‘姐姐,我非常冷,我真的好冷。我们下世还做姐妹如何?’我听了,非常吃惊,感觉到她冰凉的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我一下子醒了,开灯一看,哪里有妹妹的影子,分明是一场梦。我寻思:妹妹一定是遇到了风险,凶多吉少。可是来到这里,我听邻居讲,她已经失踪好些天了。我想不到,好端端一个健康的人,怎么就失踪了呢?于是我呆坐在这里,再也没有力气回家了。”
樊小慧向肖克讲述了她的身世,以及她与樊小哲的关系。
樊小慧和樊小哲是孪生姐妹,两个人长得相像。她们的父亲是旧北平的商人,母亲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生得如花似玉;1938年姐妹俩降临人世,成双谐对,小日子和谐美满。1946年父亲遇到了北平舞场上的一个交际花,如胶似漆,以后父母离异,姐姐樊小慧跟母亲一起生活,妹妹樊小哲跟随父亲。北京和平解放前夕,樊小哲的父亲带着那个交际花和樊小哲去了泰国,生意越做越红火。樊小慧和母亲一直在北平生活。建国后樊小慧进入一所工艺美术学校学习,专功泥塑专业。她捏的泥人栩栩如生,形象逼真,特别是钟馗、关公这两个历史人物,造型奇怪,古朴典雅,很受外界的欢迎。樊小慧后来转入北京鼓楼的一个工艺社工作,成为业务骨干。樊小慧的母亲于1959年病故,樊小慧一个人在故宫筒子河畔的一间平房里居住,虽然她生得秀丽如玉,但一直未找到知音,一直孤身一人独居,生活倒也清静。1961年春天,樊小哲在父亲去世后从泰国曼谷回到北京,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姐姐,但是樊小慧顾虑到妹妹的海外关系复杂,跟樊小哲约定,暗中来往,不公开真实关系。以后樊小哲当上了中学音乐老师,姐妹俩暗中密切往来,亲昵之极。由于姐妹俩都自视清高,对男方的要求比较苛刻,所以婚姻一直没有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