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列车
科扎诺夫回忆道:“我们穿着防护服穿过了一个距爆炸中心1.5公里的谷地,满眼全是正在燃烧的活塞式飞机、汽车和编制车辆,到处是牛羊尸体。爆炸后的地形热爱难辨认,草原在冒烟,周围全是光秃秃的冒烟的土丘和由烟尘形成的厚厚的黑墙。我嗓子干燥,声音嘶哑,耳中全是轰响声和噪声。少将同志命令我使用剂量测定仪测量辐射程度,我跑到测量位置,打开仪器底盘,指针迅速转动起来。将军命令我立即上车,我们迅速撤离了爆炸中心附近地区。”
两天后,1954年9月17日的《真理报》上刊登了塔斯社的声明:“根据科研和试验工作计划,日前,苏联进行了一种核武器的试验。试验目的是研究核爆破作用。试验中得到了珍贵的结果,帮助苏联科学家和工程师成功解决了防止核进攻的任务。”部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建成了国家核盾牌。
爆炸之后,居住在附近的村民、被烧毁的村庄、田地地收获的受到辐射的谷物和土豆、所有到过爆炸地区的老鼠、家兔、牛、羊、马甚至是昆虫,以及参演官兵当天配发的干粮,都被专家们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和研究。
演习结束后,投掷原子弹的库特尔切夫少校从国防部长手中接过了列宁勋章,并被提前晋升为上校,奖励了一辆“胜利”牌小轿车。而使用核武器的诸兵种合成演习结果一直被视为苏联最高军事机密,世人无从知晓。
因保密需要,参加此次试验的官兵都没有进行任何身体检查和调查,平民损失情况至今仍未查清。
据调查,从1952年起,附近村民共有3209人因受到辐射而死亡,爆炸之后只有2人当场死亡,在参加托茨基演习的4.5万名军人中,只有2000人尚在人世,其中有一半人已被评为一等和二等伤残,74.5%的人患有心血管疾病,20.5%的人有消化器官疾病,4.5%人有血液病和遗传经历。
陶岚正全神贯注地阅读有关原子弹的资料,忽然,电话铃响了,在这凄冷的雪夜,这铃声是那么的沉重。
这么晚了,是谁来电话呢?
她放下资料,去接电话。
“喂,我是苏菲……”
第5章 绣鞋又现(4)
苏菲?陶岚清楚地记得这个美丽动人的印尼小姑娘,卷曲的黑发,瘦俏的身子,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黝黑闪亮的皮肤。苏菲是她在巴黎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上结识的朋友,她当时是印尼学术团的团长助理,她会一口流利的汉语,喜欢旅游、游冰、滑冰、探险、中国古琴、印尼舞蹈,很快成为陶岚形影不离的朋友,短短的十五天,她们成为情投意合的朋友。
“陶岚,我现在北京机场,这次到北京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我可以住在你家吗?”苏菲恳切地说。
陶岚觉得有些仓促,但又不好推托,只得说:“嗯,可以,欢迎,反正我这里就一个人住。我去机场接你吧?”
“不,不用,我坐出租车过去,我有你的住址。”
挂上电话,陶岚迅速把资料锁进保险箱。然后又清理了一下房间,这时已是晚上二十时多了。
一小时后,苏菲穿着一件时髦的红色皮衣出现在陶岚家门前,她还是那么潇洒飘逸,卷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开着奔泻着,珠光宝气,两颗大眼睛神采弈弈,就像两颗黑珍珠,熠熠发光。
“岚姐!”她用熟练的汉语说笑,情不自禁地拥紧了陶岚。
她们几乎是相拥着走进客厅,苏菲的香水气很重,甚至有些刺鼻;她把旅行包往沙发旁一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个沙发宽大柔软,几乎把她埋了半截身体。
苏菲端着陶岚新沏的咖啡,向四周望了望,惊讶地问:“岚姐,你还是独身一人?怎么不找一个男朋友?”
陶岚默默地说:“我相信缘分,缘分未到,何必着急。”
“你真是献身科学了,你都三十八岁了,再熬下去,恐怕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
陶岚苦笑了一下,“一个人没办法回避自己的命运,你天赋的性格就是你的命运。有思想就会带来痛苦,但痛苦同时带给你其它的东西。从终极意义上说,人没有必要绝望,没有必要凑合,凑合的婚姻肯定是悲剧,绝望的人生只能体现你的肤浅。一个人内心强大不强大,跟你对自己的认可有多少没有很大关系,也跟你取得成就大小没有很大关系。我觉得内心强大就是我自己和自己很和谐,不是一个我对抗另一个我。这样我就感觉强大了。”
苏菲晃荡着双腿说:“岚姐,你都快成哲学家了。”
陶岚接着说:“我觉得情感这东西对人真是一个很大的桎梏,一方面它很美妙,但是须付出很多无谓的努力。人爱了就会特别投入,投入了就容易受到伤害,受伤的时候也特别疼痛,特别真实,这时候的人性也会暴露得特别充分。因为爱是两个人的事……”
苏菲把咖啡一饮而尽,抽出了一支雪茄,叼在嘴里,说道:“凭我的直觉,你肯定失恋过……”
陶岚听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脚,没有说话。
“那如果以后你找不到新的感觉怎么办?”
“那我宁肯选择独身,科学就是我的丈夫,我的伴侣……”
“可是我问你,你看着我的眼睛,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人,是一个女人,你也有欲望啊,你怎么办?”
陶岚听了,脸上羞涩得泛起一片红晕,她不敢看苏菲咄咄逼人的双眼。
“你到底怎么办?”
陶岚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我……我有自己解决的办法……”
苏菲一跃而起,冲到卫生间门口,回过身来冲陶岚说:“我去冲个澡,洗洗人世间的俗气!”
卫生间内传出“哗啦啦”的水声,陶岚倚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苏菲从卫生间出来,她精赤条条,晶莹剔透,胴体披散着闪亮的水珠儿,就像一尾黑色的鳗鱼。
“好舒服呀!中国的水就是甜。”她直挺挺在坐在陶岚对面的沙发上。
陶岚笑了笑,说:“我的印尼小妹妹,你快去穿一件睡衣,在衣柜里,这是在中国……”
苏菲站直了,扭动着丰腴的圆滚滚的小黑屁股,一撅一撅地走向陶岚的卧室。
“我知道,古老的中国是礼仪之邦,传统国家。”
一忽儿,她穿着一件银色的睡袍姗姗而来。
“苏菲,我给你朗涌一首我新做的诗,你是第一个听我朗诵的人。”
“好呀!”苏菲专注地望着她。
陶岚清了清嗓音,朗朗地朗诵,苏菲听得如醉如痴。
当我的孩提时代,
就一直做着敦煌的梦;
那飘飘洒洒的飞天,
美丽温柔伴随着神圣的歌声;
在茫茫的戈壁滩沉浮,
一直催促出如血的旭日东升。
秦关汉阙,明阁清城;
将军百战已化成斑斑白骨;
那一缕缕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