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游戏
“这本书我已经看了七遍了,每年至少看一遍。”
“这本书我也读过两遍。”
“你喜欢中井英夫?”
“他超赞!”
“来我们社团吧?”
说完,他拿出卷在腋下的宣传海报后,打开给我看。这真是命中注定!那张海报上写着:“招募会员。推理小说研究会——”
办完入会手续,他,也就是江神带着我来到同校园相隔一条鸟丸路的学生会馆内的休息室。
“我们社团没有单独的活动室,所以社团活动时一般都来休息室。今天部员们也都来了,我们一起去认识一下。”
说完,江神露出了调皮的笑容。休息室位于学生会馆二楼,二十多张桌子和木质长凳排成两列。虽然现在春假还没结束,休息室内几乎坐满了人,主要是利用假期空闲时间和好朋友见面的社团成员和负责新生招募的各社团干部。有正在给吉他调音的,有正在商量如何编辑社团报纸的。每张桌子旁都立着一块写有本社团名字的牌子,以及引导新生前来的标志。
第6节 :杀人游戏之夜(2)
“就在那里。”
只见休息室最深处有个阳台,阳台对面的窗户旁立着一块写有“推理小说研究会”的牌子,牌子上的字体有些难看。所有部员都在那里,一共两人。他们正专心地用挺粗的那种油性彩笔绘制宣传海报。
“这么快就招到新部员了?”
其中一个身材纤瘦且戴着金边眼睛的部员看见我们后说道,另一个留着慎太郎发型——古老的发型——且矮胖的人也扭过头看着我们。
“会长亲自去贴海报,效果就是不一样!”
他们热情地邀请我坐了下来。两名部员做了自我介绍,瘦子叫望月周平,胖子叫织田光次。
“课程选好了吗?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经济系的学生,所以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就尽管问。”望月一边整理彩笔,一边对我说。我心想,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热心于给选课提建议呢?
“不好意思,我是法律系的新生,并且已经选完课了。”
“你家住哪里?打算住学校吗?”
“我的家在大阪,不打算住校。”
“你喜欢哪位推理小说作家?都读过哪些推理小说?”
他们问了我好多问题。我能肯定的是,这不是一个危险的社团。但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个社团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去年一年,这个社团仅靠着三名成员勉强地维持着,三个人还凑不齐一桌麻将呢。
“请问,你们都有些什么活动呢?”
我尝试着问了一个很一般的问题,可望月和织田却相互对视,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那个……”望月支支吾吾地,似乎难以回答。
“比如制作社团杂志之类的?”
“不。”
江神代替他们回答了我。
“有栖川君,你想进行创作吗?”
我得知学校有这么一个推理小说研究会也是刚刚的事,所以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和打算。
“你的问题正好问到了我们社团的痛处。正是因为大家不知道想做什么和该做什么,所以才聚集在了一起成立了这个社团。”
“江神今年打算推出首本社团杂志吧。”望月有些不满地说道,然后又马上加了一句,“希望咱们的首本社团杂志能够刊登会长的长篇小说。”
文学院哲学科的大四学生江神已经加入社团两年,听说他正在创作一部“鸿篇巨制”,并且仿效小栗虫太郎的名作《黑死馆杀人事件》将小说命名为《红死馆杀人事件》,目前已完成一千两百多页,因未曾给任何人看过而愈显神秘。
“江神,你真的在写小说吗?怎么一页都没让我们看过。”织田埋怨江神道,江神却微微一笑,一语不发。
“先把全名、住址和电话号码写在这里吧。”望月打开了所谓的社团记录本并放在我面前。
“有栖川有栖,这真是你的名字?真让人难以置信!”织田看了我的名字后异常惊讶。
望月看着我说:“我喜欢这种‘狡猾’的名字!”
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写完名字和住址后便回家[http://www.fval.cn福/哇/小說下/載站]了。
新学期刚刚开始,强烈的好奇心便引领我来到了学生会馆。
这股好奇心,愈发让我渴望去解开推理小说之谜以及江神二郎之谜。
2
“zu?《随笔黑手贴》,作者松本清张。”江神接道。
“接得真棒!”望月拍手叫好,“可是,随笔也可以?”
此时,在高原铁路上小有名气的小海线列车正通过日本铁路的制高点。我看见窗外有在最高点纪念碑前拍照留念的女孩,还有举着相机对着火车拍照的铁路迷。
江神从上车起就一直用些许冰冷的目光望着车窗外,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未曾将视线从窗外的风景上移开,并且毫无困倦之感。现在,他依然望着窗外,头发迎着从窗户吹进来的风飞舞,高原上的农田,西式旅馆的红色屋顶,逐渐靠近,逐渐走远。
不久,火车开始驶下高原,因列车到达日本铁路中海拔最高的野边山车站时下了一大批乘客,所以列车此时更加轻盈,飞驰般地朝小诸驶去。
不到十一点,列车到达了小诸车站。我们下车后便早早地在车站前的餐厅解决了午饭。吃完午饭,距开往目的地矢吹山的大巴发车还有一个小时。
第7节 :杀人游戏之夜(3)
“我们去怀古园看看吧?就在车站附近。”我刚说完,大家开始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去过了。”
“拿着这么重的行李去啊?”
我明白,其实我也去过。只是因为土屋隆夫的推理小说《影之告发》以怀古园为背景,所以想再去那里看看,以表达一下我的敬意。
最终我们没有去怀古园,而是来到了车站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打发时间。我们推开写着“soleil”的大门走了进去,原来这是一家如同狭长走廊般深邃的咖啡店,此时店内只有一群客人,共七人。我们选了一张靠近大门的桌子坐下,和另外七名顾客仅一桌之隔。点了四杯冰咖啡之后,大家都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江神和望月叼着烟,织田伸手从杂志架上拿来几本晨报铺在桌子上看了起来。我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墙壁上的石版画,画上画着寒冬时节的巴黎石板路,与现在的季节恰恰相反。
“真的,我可太倒霉了,居然喝了一杯变质的奶茶!”
“怎么会呢,我请你喝了那么美味的奶茶,上个月你请我在六本木喝了一杯奇怪的鸡尾酒,那杯奶茶可是我的回礼哦!”
“快说快说,夕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这不算什么,那人说想去吃尼泊尔料理,可我们去的时候呢她却只喝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