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事
我没吱声,因为我入狱后对小楠从一开始的恶语相向,大吵大闹到后来的闭门不见,这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不起她。
“那你说她现在-----”
“我说了应该挺好的。”徐文泰说,眼神同样漠然而久远:“我跟她倒是真有十五年没见面了。”
“我跟你也有十五年没见面了啊。”我说道。
“没有,这些年,在北京街头,我遇见过你,只是没跟你打招呼,今天在车上你说你十五年没来过北京了,我心里就在想,你在撒谎!”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不觉得丢人,也因为我喜欢刚刚说话的徐文泰,那是我大学时候的记忆,那个不像上官严总是微笑地看着我,而是会在我面前,一脸不屑地对我说,大博,别那么大声嚷嚷,猎人会把你从树上打下来的。
现在想想,徐文泰的话是应验了,所以这些年我才变得静悄悄的,耳边只有鸡西冬季夜晚嗖嗖的北风还有奶牛们彼此在风雪中安慰的叫声。
在我跟徐文泰回到上官家门前,他准备离开之际,我记得他说的话是:“别怪我多嘴,阿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阿严了。”
“可他已经死了,难道还想从骨灰盒里跑出来诈尸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于他的遗嘱都有点奇怪,你提防着点。”
他的手机响了,我知道他要走了。
“对了。”临他走时,我又叫住他说:“下次在北京街头看见我,偷偷躲到我背后拍我一下啊,或者响一声电话也行。”
他笑了。
关于这次跟徐文泰的意外重逢(其实也不意外),我重新开始了对上官严还有遗产之争的评估,只是当时我还是想的太过理所当然,最重要的事关于上官严和小楠的事,让我感到震惊的事上官严对我的背后下狠手,还有小楠,那看着我骂她时,那含泪绝望的眼神。
大家别以为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去找小楠,那是电影里的情节,一扇门已经关上了,我不会再把它打开,我还是要回我的牧场,看望我的奶牛,跟它们说:“我回来了,你们这帮畜牲们!”
哦,说错了,这句话是我走进上官严家,看见他们都坐在客厅里不知商谈什么事儿时,心里喊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次发文 继续努力 希望大家喜欢
☆、第十二章
8:45
由于昨晚大家讨论到很晚,今天我也是很晚才起床,由于主客一个个都身体抱恙,连那几个佣人都不安分了,凌晨的时候我起床小解,竟然看到在花园里有一对男女正在亲密地“交谈”。大冬天的,爱的烈火熊熊燃烧啊。
我之所以养成锻炼的习惯,第一是因为鸡西的生活太过单调,第二也是因为我的右腿,我己经说了,在那次的争斗中,我被对方用匕首划伤了脸,胳膊还有大腿都各挨了一刀。胳膊上的倒是没事,可腿上的伤及了运动神经,为了不让它加快萎缩,在医生的建议下才开始持之以恒锻炼的,可能是今天积雪加快消融的缘故,因为连续两天没在锻炼,今天早晨我的右腿就有些酸痛,走起路来,都稍稍有点一瘸一拐的了。
虽然早上人都到齐了,可神态各异,肖唯没了上官太太的风采,在衣服外面披了一件女式风衣,脑袋上有块拔火罐留下的痕迹,知道的是因为精神受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伤风感冒,而钱茹欣则显然头发没有收拾好,一个劲儿地捋着那缕老是在她眼前晃悠的头发,而上官鹏可能是因为昨天扭伤了腰,老是把身子往右靠,好让腰椎好过点儿,上官雅据说今早下楼的时候不慎踏空摔了下来,虽然没有大碍,可左脸的瘀青分明诉说着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只有上官文志与童颜两个外人无异,可神情上,上官文志有点魂不守舍,不知在担心什么,而童颜则呆呆地坐在我旁边,一口不嚼,一筷不夹,我想过会儿我应该奚落他一句,童颜先生今天好像没什么胃口。
先来说说昨晚上我在讨论会上听到的消息吧,由于跟徐文泰交谈花了点时间,我回到上官家以近晚餐时间,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没什么胃口,坐在一起依旧聊着房子的事情,我发现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共同商讨一件事自住进这个家还是头一次,有一点儿一直对外的感觉,只不过大家又各怀心事,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因为现在不是继续内讧的时候,大家在这事上都有些委屈的意思,想想这几天所受的折磨,为了分割那份属于自己的财产,可竟然有一个人这么轻松地就得到了一套房子!这怎么能都被允许?恩?这怎么能够被允许?!
“可问题是那个女人到现在我们还是一无所知。”上官文志说道:“想想看,这多奇怪?如果那房子堂弟已经决意赠与她,那为什么房主还是我堂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跟我堂弟只是姘-----不,是住在一起,现在堂弟他过世了,她很知趣地搬走了,二是现在这份赠与协议就在这个女人的手上,直到现在她还不肯露面的原因就是她知道这房子已经是她的,她现在躲在暗处只是在看咱们的好戏罢了------当然,我看那个徐文泰,他也挺值得怀疑。”
我觉得上官文志之所以后面加上这么一句,全是因为我正好进门的缘故,不过我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地坐到了童颜的身后。
“你回来啦?”上官文志问,俨然已经把这儿当自己的地盘了。
“噢!”
“聊的一定很高兴吧?这么晚?”
天!他还在怀疑徐文泰跟我泄密去了,我想想笑道:“是挺高兴的,能见到大学同学同学而且还能聊聊那个时候的阿严,真是令人怀念。”
这是我这次来到上官家头一次管上官严叫阿严,而且今天下午跟徐文泰的谈话也让我更加确定我要这笔遗产,不管这笔财产是否来路正当,我都觉得这是我该得的,上官严不再是阿严,而我也对这笔遗产不再抱有任何恩赐的心理,都统统见鬼去吧!
上官文志见我反应是这样,也就不再理会我,又转回头去跟自家的人说话,只见肖唯像是受了打击的落难媳妇,完全成了个深闺怨妇,只知道哭哭啼啼,钱茹欣一脸涣散地在安慰着她的儿媳,可是明显力不从心,这对平日里不合的婆媳终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而肖唯,这个头几天我们共同排斥的对象,现在散发出了楚楚可怜的神采,我们都开始觉得是我们太过分了,不该对这个刚死了丈夫,又发现丈夫在外金屋藏娇的可怜寡妇那般苛刻,我们都是坏人。
“我不知道-----我想我没做错什么------他这般对我,我一个在这里,妈妈。”肖唯上气不接下气:“当初是你让你儿子娶我的,对我父母千万保证他一定会对我好,可是现在------你离开了这个家不操心了,可是我呢?”
一听到改嫁和对她的指责,钱茹欣不自在了,她把安慰儿媳的手收回,说道:“想当初不是你也中意他吗?如果你不点头,我也没有逼着你嫁给他啊。”
“要知道,他从来-----从来就------要不是那个孩子,我都怀疑我根本就没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