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的迷宫
有了企鹅这个高手的加入,所有人的兴致一下子高涨了很多,大家围成一团,开始抽签。
“和我玩摸瞎子你们一直输,有劲吗?”企鹅讥讽道。
“那我们今天就玩一次不一样的摸瞎子。”铁鱼似乎早有预谋。
“怎么不一样?”坦克问道。
“一般我们玩摸瞎子,都是谁最后被找到或者没有被找到算胜者,今天我们把规则反一反,谁第一个被找到,谁就是赢家。”
听了这个新规则,所有人都有了能够赢过企鹅的信心。
“无聊!”企鹅站出来泼冷水,“只要故意暴露自己的藏身处,就可以轻易被找到,你们不觉得这个规则有问题吗?”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了铁鱼。
铁鱼指着一片被铁网圈起来的果园,从容地说道:“要玩这个游戏,我们大家必须进去那里才行。”
那是一片不对外开放的有机植物果园,这里面种的瓜果蔬菜才是横山岛上农民的主要收入。
所以,一旦进入这片果园,藏身的地方必须先躲过巡视的管理员,如果被管理员先发现,也判定为输了。这样就不存在故意自我暴露的问题了。
第一局,企鹅和铁鱼都抽到了躲藏者,坦克抽到了瞎子的角色,在坦克的倒数声中,大家偷偷溜进了果园里,各自躲藏起来。
一直以找人见长的企鹅,刚开始没有还没有适应新的规则,第一局他是最后一个被找到的。
第一个被找到的赢家是铁鱼。
“怎么样?还敢小看我们吗?”坦克抖着脚得意道。
“走着瞧。”企鹅的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企鹅留意到坦克的手指微微发黄,他一定是碰过了剥开的橘子,手上才会有这样的颜色。可是大家都没有去采摘过橘子,他是在哪儿沾到手上的呢?
很快,企鹅就找到了答案。第二轮抽到瞎子的是铁鱼,他的手指上也有相同的痕迹。
他们俩是串通的。
铁鱼偷摘了橘子藏在口袋里,躲藏时剥开橘子,将一片片橘瓣丢在地上作为引路的记号,坦克以此循迹能够第一个找到他。在寻找的时候,坦克将作为记号的橘瓣捡起,消除痕迹。
第二局开始,企鹅远远跟着坦克,果然不出所料,坦克寻找躲藏处的同时,一路偷偷扔下了橘瓣作为记号。
最终他选择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那棵橘树算不上粗壮,两边立着加固的木桩,才没有被坦克的体重撼动。
企鹅不动声色,在坦克的附近藏匿起来,他将坦克抛下的最后一块橘瓣移到了自己的附近。
果不其然,铁鱼第一个找到了企鹅,看见企鹅的时候,他滑稽的表情让企鹅只想发笑。
然而,直到这局游戏结束,铁鱼也没有找到坦克。
果园管理员的出现,终止了游戏。所有人飞奔向铁网护栏,身手矫健地从空隙间钻了出来,甩开护栏内无可奈何的管理员,有惊无险地逃离了果园。
“坦克人呢?”
逃出来的人里面,依然不见坦克的身影。
“没准是去偷吃橘子了吧。”企鹅话中有话。
“刚才他藏哪儿了?”铁鱼问他。
“他藏在哪里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铁鱼清楚自己的诡计已经被识破,在企鹅的面前顿时气短了一截,不再争辩。
惦记着坦克,铁鱼也没心思摘橘子。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快到返程的时候,也没见坦克露面,倒看见果园的管理员跑来对老师说着什么,老师立刻沉下了脸,急忙跟在管理员后面走开了。
还以为是管理员告发他们私闯果园的事情,铁鱼过去一打探,发现原来是管理员找到了受伤的坦克。
坦克藏身的树被他压倒了,他从树上一头栽了下来,昏迷大半天后,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右腿动不了了,大声求救才叫来了管理员。
虽然没什么生命危险,可是耽误了送院治疗的时间,坦克右腿组织已经开始坏死,医生对他实施了低位截肢手术。
悄悄割断木桩上的麻绳的时候,企鹅没想到是这样的后果。
返回花提港的渡轮上,企鹅独自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扑面袭来的海风吹得他几乎站不住脚。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以掩饰里面鼓囊囊的东西。
口袋里藏着的是一把折叠的水果刀,和一截被剪断的麻绳。这是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证据,尤其是铁鱼。他还沉浸在坦克受伤的自责中,这次游戏为了打败企鹅,他联手坦克,希望自己能一举夺过摸瞎子冠军的称号,不料却让坦克出了意外。
企鹅拿着水果刀和麻绳的手,伸出了船身外,那截麻绳在风中拼命扭动着,像是在全力抗争被丢入海中的命运。他将麻绳缠到了水果刀上,握成了一团。
放松手指,两件东西就脱手飞了出去,钻入了一个浪花之中,连一个泡沫都没有,便沉入海底。在海面上滑翔的海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小小的动静,绕着浪花盘旋了片刻,确定不是可口的食物后,猛然冲向了天空。
风灌进企鹅的耳朵里,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包括一分钟前,草莓从他身后走来的那串脚步声。
往事记忆犹新,童平将这个秘密保守至今。
他从反光镜里看了眼汤淼,当时截肢手术以后,汤淼一下子瘦了很多,再也没有人叫他的绰号——坦克了。
汽车在刚才那下撞击中有点损坏,行驶中轮胎总是偏向左边,童平不得不用疼得厉害的右手紧紧扣住方向盘,他感觉右手的某块肌肉就要从绷带里迸出来。
好在童平没有担心多久,他们就顺利返回了花提港县立中学。麦晴一下车,就将前方路段发生车祸的事情告知了学校保安,汤淼被伪装成了急需抢救的伤者,抬进了地下实验室。
麦晴在监控室内调试着各项实验仪器,受试者的实验室灯光亮起,已经穿好潜水服的汤淼被童平推了进去,汤淼平躺在实验室中央的水池里,童平朝摄像机镜头做了个拧开龙头的手势。麦晴按动控制开关,水池开始蓄水。
汤淼头上的血痕消融在上涨的水中,汤淼的身体也在富含各种矿物质的水里慢慢漂浮起来。
到达指定水位,蓄水池关闭了进水系统。童平为他戴上耳机,用以隔绝实验过程中外部因素对他的干扰。黑色的潜水服上,连接着诸多设备的触点,他身体的各项数据通过线路投射到监控室里的大屏幕上,再细微的变化也难逃麦晴的双眼。
裸着身子的童平,在监控室里穿起黑色潜水服,突然他发现了屏幕上正在滚动的数据有异常情况,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嚷道:“哎呀!忘记他身上有金属物了。”
在实验过程中,无论受试者还是潜入者,身上都不能有金属物,否则会干扰仪器的正常运行。童平折回实验室,取下了汤淼的假肢。
一切准备就绪,童平躺在潜入者实验室的水池中,刚才争执中被麦晴抓伤的手臂,泡在盐分含量很高的水中,伤口异常刺痛。
“准备好了吗?”童平通过天花板上的麦克风和麦晴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