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刃
“我一定要参加!”
“你以为她会看上你吗?人都废了还不知悔改!”
镇长拍案而起,许地杰的脖子却挺得更硬了。
这父子二人正相持不下时,下人来报,钱家小姐来访。
钱秀雅一身黑衣,头上戴着朵白花,气色不佳,但相对于已成为废人的许地杰来说却是健康多了。许镇长一见钱秀雅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但回头看了眼儿子,不禁长叹一声。
“秀雅啊,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地杰。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唉,你们聊吧!我不家事,晚上留家里吃了饭再走,我去了。”
钱秀雅眼中有恨有怨,还有割舍不去的爱恋。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都成废人了。吴可儿的死与东方倩茹无关,就算工你杀了她,你就能开心了吗?”
“我没找人杀她,不过这倒是个办法!不止是给可儿报仇,更重要的是夺回你!我不乎你是不是阉了,我只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那你明不明白,我没有倩茹也活不下去!我现在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她的模样,梦里也全是她没有你!我会不自觉拿她和其他女人比较,可没有人比她更完美……”
许地杰越说越激动,钱秀雅眼中蒙了雾气,她打断许地杰的话。
“我愿意当小的,就算没有名分,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钱秀雅的泪终于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许地杰却把脸转向其他方向。
怨女总对痴男,不过却怨错了对象,痴错了人。
都错了。
司马家门前的擂台已搭好,东方倩居高临下,在看一出人间闹剧。
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男人竟然准备上台打擂,女人阻止,拉拉扯扯已经动了手,双方家属也有拉架的,也有仰望台上美人的,闹哄哄无一处清静。东方倩茹默然看着,也不说话。这不知多少夜的夫妻,多少年的恩,终究抵不过美色与金钱的诱惑。
“自古痴情空余恨。”
东方倩茹叹息,司马长山和司马尘同立即交口称赞。可该称赞什么呢?是变心者的果决?还是痴情者的悲伤?无一处不是不平,无一处不是丑陋。东方倩茹有些厌恶了。
“表妹这句诗虽是信手捏来,但用在此时却是恰当的很。试问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像那些稍有诱惑就守不住的男人,不看也罢!”
“大哥说的好!人生匆匆,若不选一个情真意切的男人,那就不如不找!”
东方倩茹一笑,眼眉间有些悲哀的韵味,却更添几分凄美之感,勾人心神。司马长山和司马尘同在左右看得发呆,东方倩茹却已到台前。
“父老乡亲,比武招亲明日晌午才开始,大家散了吧!”
“既然已搭好擂台,为什么不现在就开始?”
人群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东方倩茹颇感意外的望去,果然是已被阉的许地杰。他身后跟着一名瘦弱的青年,那人的头发剪得很短,总低着头,像是惧怕阳光。不知为何,东方倩茹觉得那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而更令人不安的目光来自那人身后,东方倩茹在人群间搜索,看到了钱秀雅。才几天不见,这个端庄的女人眼中竟有了阴郁和凶戾。东方倩茹叹息一声,避开了。
“原来是地杰兄啊!”
司马尘同别有深意的微笑,眼睛向许地杰腰部以下瞄去,人群中明德镇本人顿时窃笑不止,大家照不宣。许地杰病态脂红的脸色添了几份苍白,他唇色发黑,整张脸泛着死尸般的灰气。
“四弟,不得无礼!”
与许地杰交好的司马长山制止了还欲讥讽的司马尘同,歉意的向许地杰摇头。
“如君所愿,那就开始吧!”
东方倩茹出人意料的说,她在司马长山眼中看到一丝慌乱,而司马尘同则满脸兴奋。东方倩茹又是倾城一笑,台上台下鸦雀无声。东方倩茹敲响了监礼台上的鼓,鼓声中有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走到司马尘同身后,而司马长山身后则只站了大管家夷梦。
夷梦显然注意到东方倩茹的目光,嘴角撇过一丝冷笑,走上台前。
“今日匆忙开擂,想必多有未准备停当之人,故此,今日三战,决出一名胜者,败者不得再另聘武师打擂。”
梦夷的话让台下一阵喧哗,许地杰的脸色一阵苍白,他回头向身后的少年询问什么,少年人抬起头,目光在台上扫了一眼,突然定定的望住司马尘同,司马尘同仿佛被那无形的杀气逼退,许地杰这才看明白,少年人盯住的是司马尘同身后的那个矮胖的中年人。
东方倩茹并不关心这台上台下的暗战,她的目光只追逐着大管家夷梦。
“梦姨虽有主见,但不敢擅作主张,也就是说她刚才的话是在复述司马南的话罢了。司马南料到我会有此一招,并善加利用以排除异己,真难对付啊!”
东方倩茹在心中思忖,脸上脸一副淑女温雅,目光灵动,惹人怜爱。
“我叫张金柱,北平人,六通门下大弟子!哪位英雄指教一二?”
东方倩茹回过神时,已有人登台,那个新婚的青年竟然是个武林中人。东方倩茹还在诧异时,台上人影一晃,张金柱便怪叫着飞向台下,东方倩茹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被踢下台的。张金柱落下时人群立即散开,他重重的跌在石阶上,惨叫着动弹不得,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好在命是保住了。他在妻子的搀扶下离开,身后是一路笑声。
东方倩茹抿嘴轻笑,吩咐下人去看那个青年伤得重不重,然后才回过头,发现踢张金柱下台的是司马尘同身后的矮胖中年人。此刻,他竟气势如虹,手指向台下微勾,东方倩茹望去,是许地杰身后的少年人。
台下似乎刚从张金柱闪电般落败中苏醒,纷纷指责那中年人不讲道义,竟然偷袭。许地杰回身说了句什么,那少年人忽身影一晃钻入人群,蛇般贴身穿行,却不触碰到一人,只眨眼间就到了台下,搭手抓住台沿木板一屈身便已纵上擂台。
出人意料的是,那少年人竟然给矮胖的中年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今日你我恩断义绝,再无师徒之情!”
中年人冷哼一声,也不搭话。夷梦立即让下人递上生死状,两人签了字,真正的打擂这才开始。
两个都赤手空拳,对峙半天,谁也没动半分。
两个都赤手空拳,对峙半天,谁也没动半分。
东方倩茹不懂武功,看不懂他们无形的交锋,正在后悔出来时该去前院叫上赵小小,有她在讲解也不会如此无趣。
就在这时,台上的二人同时动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迅捷,似两团日光下的虚影,瞬间就撞在了一起,亮起两团交错的银光,铁器碰撞的声响随着他们的距离时强时弱。东方倩茹这才看清,这师徒二人用的都是软兵器九节鞭。
待到台下人群反应过来都静下来时,台上的两团银光已经停止,矮胖的中年人退了一步,他的九节鞭软软的垂在地上,而少年人的九节鞭鞭头则插在曾经的师父的左肋间。少年人的九节鞭显然改造过,足有十节的长度。中年人怔怔的看了会渗出血的衣服,突然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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