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忍下心头的不快,我淡淡道,“我没有要交代的,我一早就告诉你了。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好好找周穆森的家人沟通一下,不要让他们再去找我以及我的家人的麻烦。他那个老母亲跑去我老家找我爸妈了,我想即便我真是个犯人,他们也不能那样做的,更何况我还不是。”
“他们跑去你老家了?”周亦捕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也觉得周穆森家人的行为实在不合适。
我严肃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希望能引起他的重视,尽管我知道这有难度。
“好了,我知道了。”果然他的态度不过是想草草了事。
“那天周阳来找我的时候,是抱着想杀了我的心的,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手,就算真把他杀了,也属于正当防卫,所以你应该好好劝劝他们家人的,下次如果他们还想伤害我和我的家人,我们绝不会再忍着,再让着了。人很多超出界限的行为都是被逼出来的,你做了这么多年警察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你杀了他吗?”他心里想的还是这个。
“我没有,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话。”我叹了口气。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也许你并不觉得我是无辜的,但至少在我没有被定罪之前,我也应该受到保护。更何况我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些事,他们何其无辜啊,根本就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我不知道这回他有没有稍微听进去一点,但他要是还是不放在心上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对他存着那样的希望本来就是一件天真的事。
下午我去了市图书馆,我说我要找十五六年前的旧报纸,管理员看我的眼光颇为奇怪,但他还是告诉我应该在哪里找,还建议我拿个口罩和手套。到了那里我才知道管理员的建议是很合适的。那间房一整间都是旧报纸,虽然地板有人打扫很干净,但是那么多报纸毕竟没办法时时清理整顿,报纸上灰尘很多。
我的目标很明确,找市晚报和日报上面关于石青镇的十五六年前的凶杀案。那两年石青镇总共发生了三起凶杀案,1999年6月一起,2000年3月一起,2000年9月一起。99年6月的是一起杀妻案,丈夫怀疑妻子有外遇就把她杀了,用的是斧头,手段极端残忍。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对女性是极为不公平的,男人若是出轨,被责怪的甚至不是这个男人,反而是他的妻子,她会被人说没本事管不住老公,世人对男人的出轨包容度远远大于女人,所以大多数女人就算明知丈夫出轨也是忍气吞声凑合过着。但要是女人出了轨,大多数都是要面临离婚的下场,更有不幸者连命都没了。当然这是后话,随便感慨一下。2000年3月的是一起邻里土地纠纷引发的,这个也不是我要找的。
2000年9月的是一名中学生杀害了学校的老师,应该就是这个了,但是报道很简短只说是因为那名学生平常就很看不惯那名老师,后来因作业的事被老师训了几句,就起祸心把老师给杀了,说是那老师平常就有心脏病被一顿暴打后就一命呜呼了,报道用的都是化名,所以我也不知道被杀的是哪个老师。只是周宴道因为作业的缘故就能把老师给杀了,还真是让我非常吃惊,总觉得他不是这样冲动残忍的人。又查了市里其他的几份报纸,内容大同小异没有特别的地方,我用手机把报道拍了下来,回头再慢慢找人打听。为了保险起见,我把之后两年的报纸也看了一遍,但石青镇那两年很平静,除了一起火灾烧死了几个人外,没有出现非正常死亡事件。
因为对阿美有猜疑的心理,所以我并没有跟阿美打听镇上的事情,而是选择给柳絮打了电话。
“你还记不记得大概2000年9月份的时候,我们以前学校有个老师被学生杀了?”
“2000年?”电话那头的柳絮停顿了一会儿,应该是在回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那你知道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吗?”
“周国栋好像,对了,就是那个周穆森他爸爸。”
周宴道竟然杀了周穆森他爸爸!这个消息让我完全震惊了,为了确认我忙又问道:“那那个学生呢?叫什么名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那个人好像是一班的,还是刚转学过来的。”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认识一班的人?”
“你是想打听一下?”
“嗯。”
“你为什么要打听十几年前的事情啊?”
“没什么。总之你要是有认识的人就帮我打听一下,没有的话就算了。”
“好吧,有几个倒是还有联系,我晚点帮你打电话问问,现在要去机场接一下客户。”
“好,那你忙,谢谢!”
“哎,谢什么,跟我还客气。”柳絮爽朗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的拘谨未免有点小家之气了,不过说是这么说,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之后一整个下午我都有点坐立不安,着急等待柳絮给我回电话,我怕她给忘了但是又不好催她。一直等到晚上她还是没有给我电话,我越发急躁了起来,心里莫名的非常焦虑忧郁。打开抽屉,拿出之前医生给我开的药,就剩四分之一不到了,最近我觉得自己老是莫名其妙就焦虑恍惚而且很敏感神经兮兮的,非要吃点药才能缓解,也不知道那个医生回来了没,改天得再去找他看看。
快到十点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我连忙接了起来,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她说话。
“周渔,我问到了,那个男生叫杜玄英。”
“杜玄英?你确定吗?”
“问了几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应该就是。”
“那他们班的人有没有他的照片?”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这个我也问过了,说是转学的时间短,也没多少人与他有交情。”
没有照片就没有办法确定了,只能又是一个谜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没有价值?
可会不会是改了名字?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人若是想要坐实一件事总会千方百计找理由,我也不例外,我拼命想出各种可能性,就只想确定周宴道就是杜玄英,执着得可笑、可怕。
而我显然就想这么执着下去。
“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帮我找人看看是不是他。"
“你为什么对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感兴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个警察是不是还在因为周穆森的死找你麻烦。”
“没有,你别担心。麻烦你再帮我问问,要不你给我一班的人联系方式我自己问。”我闷声答道。
“我也只是关心你,你放心把照片发过来吧,我马上帮你问。”
二十几分钟后,柳絮打回来,说是不是。
不是啊……为什么是杜玄英不是周宴道?百思不得其解,实在顾不得和柳絮说话了,随便又应付几句,就把电话挂了。难道周宴道并不是在石青镇杀的人?我和他其实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一切都是我自己过于敏感猜测臆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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