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头刀
大虎忽地大叫一声拿起旁边的铁锤和棺材钉整个人压在棺盖上,猛力将长铁钉敲进棺材盖里。
“快想办法啊!”大虎冲我怒吼。
周晓秀浑身颤抖地抽泣起来,泪眼婆娑地叫道:“出不去的,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呆呆看着剧烈震动的棺椁,内心几近崩溃。原来这就是张大虎面对父母鬼魂时的心情。
“云炎燚!”大虎嘶声咆哮。
我浑身一激灵脑子清醒了些,猛然冲进奶奶房里,拉开电灯,一边翻找一边大叫道:“布袋,奶奶每次出远门都会带的布袋,在哪里?”
周晓秀闻言哭道:“布袋也在棺材里,婆婆生前把布袋里的灵符全都分给我们了。”
我顿时怔住,但随即又想道:“还有什么,一定还有什么的,奶奶并没有提醒我不要回来。”于是继续在房里翻找。
就在此时,厅中一声砰然巨响,张大虎惨叫一声摔进房来,满脸惊恐之色。
房外阴风猎猎,神鬼辟易,我猛然回头,刹那寒毛炸起,极度的愤怒和恐惧霸占了我全部的意识。
门外站着浑身是血的奶奶,她瘦骨嶙峋披头散发,双眼已被挖走,空洞洞的眼眶里爬着几条蛆虫。
“啊——”周晓秀尖叫一声昏倒在地,同时唤醒我的一点意识。
怒怒怒,我心中怒火滔天,全身颤栗。
如今我不得不承认小时候看的驱邪旧书里的描述有些是真实的,书上说,尸变,只有死于非命且怨气极重的人的尸体才会尸变,而更进一步的走尸,则是走尸匠以特殊药物和手法炼制尸变后的尸体而成。
是谁将一个近八十岁的老奶奶折磨得怨气冲天?
她死前遭受了怎样的恐怖虐待?
此刻,我只想将那幕后之人千刀万剐。
张大虎脸色煞白地退至我身后,喃喃道:“不,不,我为婆婆盖上棺盖时她不是这样的,那时她很安详的。”
门外的走尸欲冲进来,但房中忽地红光闪烁,走尸立马倒飞摔在两米之外,随即迅速爬起来,咆哮一声,其嘴里仅剩的七八颗牙齿锋利如锯齿,声音尖锐刺耳。
一股强烈阴风扑面而至,房中桌椅翻滚。
我颓然跌坐在地,泪如泉涌,五内如焚。
走尸再次踏步进房,但再次莫名倒摔,一次又一次,凶厉无比。
张大虎见走尸一时冲不进来,渐渐镇定,对我说道:“火娃振作,现在只有我们能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必须给大家报仇,更要设法令他们安息。”
“报仇,安息……”我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缓缓清醒,再看走尸时,发现其倒摔的距离明显缩短了,不由得心中一紧。
张大虎说得不错,我要给奶奶报仇,我更要令奶奶和乡亲们安息,我不能倒下,不能!
环目四顾,发现房中一闪一闪的红光是来松木衣柜顶部的一个长盒子。我几步过去取下那一米多长二十厘米宽的木盒。
衣柜之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但木盒却异常的干净,散发了淡淡的桃木香气。
木盒表面浇铸了符篆,密密麻麻的纹络遍布木盒,看似混乱又似彼此关联,正是这些纹络散发着红光逼退房外的走尸。
但红光有暗淡的趋势。
“我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个盒子,奶奶没有提醒我不要回来,可能是因为确信盒子里的东西能救我。”我喃喃说道,翻到木盒的侧面,却见一个内嵌的紫铜七环数字密码锁。
七个锁环上刻的是繁体小字:零、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
“密码锁,怎么还要密码?”我脸色微变,将奶奶、老爸和自己的出生日期组合成十几组七位数密码,从密码锁的左边开始排列没能开锁,又从右边开始排列,还是没能开锁,很快就满头大汗起来。
☆、第4章 可怖算计
周晓秀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和张大虎紧张万分地看着我折腾密码锁,此时小声说道:“你先冷静,仔细想想婆婆以前是不是有特别交代你什么数字。”
我深深吸气,又听大虎咬牙说道:“这样下去似乎抵挡不了多久,干脆将盒子砸烂。”
“不行,这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希望,万一砸坏了里面的东西怎么办?”周晓秀肃然说道。
“数字,七位数的数字……”我抱头苦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大虎浑身颤抖着扯了扯我的衣角,说道:“那怪物就要进来了。”
我抬头一看,木盒散发的红光已经十分暗淡,走尸一只脚跨进房内,再也没有被弹开,挥舞着几厘米长的血红指甲咆哮不断,正缓慢逼近。
我脑中忽地闪过一道霹雳,想起小时候刚学字时老爸布置的作业,那时我刚学最简单的“一二三四”等汉字,而老爸布置的作业是写“甲子年丁卯月乙未日寅时”,每天都要在老爸的视线下写满一木板。
后来我自然知道那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却不知是谁的生辰,反正不是我认识的人。
“最近的甲子年是一九八四年,丁卯月是农历二月,乙未日……要查万年历。”我一知半解地喃喃说道。
周晓秀忽然说道:“一九八四年农历二月不存在乙未日,乙未日在正月。”
我和张大虎同时一怔,看向周晓秀,周晓秀浑似无觉,嘴唇似在默念什么,忽地瞪眼道:“是一六八四年二月十一日,一六八四二一一,刚好七个数字。”
我和张大虎面面相觑,一六八四年?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清朝康熙皇帝在位的时间,老爸要我记得那么遥远的生辰八字做什么?
此时,走尸已经近在两米之外,我不再迟疑,依着周晓秀的推算拨动密码锁,从右往左排列成壹陆捌肆贰壹壹。
最后一个“壹”字落定,我按下旁边的小格子,“咔嚓”一声轻响,密码锁——开了!
我打开盒子,忽觉一股极端阴气涌来,刹那间全身冰冷僵硬,眼角余光同时瞥见恐怖走尸飞扑而至。
“啊——”大虎怒吼着拿一张木凳推向走尸,将其格在门后的墙角处,木凳恰好锁住了走尸的双臂,但走尸力量惊人,几下挣扎,木凳便断裂开来。
木盒之中是一把诡异的布刀,跟古代行刑斩头的鬼头刀一样的款式,长约一米二,最宽处有十多厘米,刀身如鱼,由写满符字的灰白布条缠绕而成。
“这定是奶奶留给我的法宝。”我正要伸手握刀,忽觉后颈剧痛,两眼昏花,再定睛时,但见周晓秀双手握着布刀站在床边,满脸狂喜之色。
砰!走尸撞散木凳,张大虎被其巨力冲得连连后退,朝周晓秀大叫道:“晓秀快砍它!”
周晓秀一怔,随即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竟比走尸还要尖锐刺耳,而那走尸,竟然垂着双手不动。
“砍它,哈哈哈……不急,不急,哈哈哈……”周晓秀脸上莫名浮现一股黑气,神态癫狂,黑发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