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灵异事件备忘录
我一听这个顿感兴趣,纵然我辈儿大的都快没边了,但既然去人家家,总要提些东西。我找了个村子里的小卖部买了一桶油,一箱奶就去了,这村里还是实在点的好,弄些能吃能喝的,虚头巴脑的东西人家不实用我也没地儿买去。
小春领着我,进了他们家的院子,小春儿的爷爷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我进来眼睛一眯就坐起身来,那利索劲儿活像个六十来岁的人,根本不敢想象他他已经有近百岁高龄了。坑双乒技。
他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我,说出我爷爷的名讳,问我是不是他的孙子,我点了点头,他说我们的眉毛和眼睛长得很像,说着还对我以兄弟相称,并招呼小春去端茶送水来。你们无法想象这种尴尬,如果是那个老家的大哥我还能叫得出口,毕竟我有很多朋友比他大,我也是叫大哥的,肩膀齐为兄弟江湖乱道。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耄耋老人,我这大哥实在是叫不出口啊,他比我爷爷都大啊,我那冷汗直流。老人果真脑子很快,拍着我的肩膀说,咱们就得按辈分来,没啥不好意思的,就叫我七哥就行。我点了点头,诺诺的叫了声七哥。
七哥的背已经有些弯了,但毕竟是一把年纪,可即便如此,他站起来也能达到我的嘴唇这么高,相比小春的身高显然他没有随他爷爷的优点。可想而知,七哥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彪形大汉,而在他那个年代,他这个个子已经是十分罕有的了。
七哥看着我提来的东西,问我为什么突然想来家里玩了,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小春此时给我解了围,端茶送水之后抱着自己的儿子给我看了看,小春儿比我年纪小,但孩子已经三岁了,我给了孩子二百块钱做红包,然后再度坐下来。七哥挥了挥手,那动作不怒自威十分有气度,于是小春儿和进来的一票我不知道是谁的人便听话的出去了。
七哥说道:“我听小春儿说你是个写书的吧,厉害啊,咱们老C家出人才了。”
我只能呵呵干笑,不敢告诉七哥我作品不少但大多扑街的现实,实在是汗颜。七哥倒也不就此追问下去,继续说道:“看来你是来收集题材的吧,那我就给你讲点故事,你吃饭没有,如果没有咱哥俩边吃边喝边聊。”
我连忙摆手声称开车来的不能喝酒而且已经吃过了,七哥也不勉强,递给我支烟开始了关于他的故事。我想象不到这样一个近乎百岁的老人,抽烟喝酒还能如此高寿,而且还没有咳嗽等毛病,说起话来口齿伶俐声如洪钟,我甚至想等他讲完故事我可得请教一下长寿的秘诀才是。
七哥说道:“解放之前,我是看义庄的,你知道什么是义庄吧,其实不像现在年轻人说的那样是停放死尸的地方。当然倒也没完全说错,停放尸体也是其中之一的作用。我起初看义庄的时候,是帮人家做工,那个地方就在现在历下区附近,不过那时候可是城墙外了,都是一片田地和农村。我和另外两个小伙子,黑子大毛三人看管,当然上面还有个负责的,我们和外人都叫他疤瘌头,至于他大名叫什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说到底义庄究竟是干什么的呢,乃是有钱的宗族每房每户捐出来一块地,作为义田,其中再弄几个房屋变成类似于庄园的样子,就叫义庄了。义田的作用是接济贫困的庄户,并资助鳏寡孤独废疾者。这个资产归全族所有,不受个人控制,平日里负责人说什么都算,不过族里有权利撤换负责人,也就是疤瘌头了。
种田不用我们来干,自有雇来的庄户,我们主要是买卖粮食换钱或者来往贫困人家送东西,还有个责任就是看尸体了。通常一些绝户因为没人发丧,会由义庄来出资办白事儿,尸体也就停放在义庄了。
后来随着政权交替,各地地保和官吏也会把一些无名尸体停在义庄内,方便检查和保护尸体,不被野狗什么的啃了去。一些在本地做生意的外地人,有时候客死他乡同样也会送到义庄,然后送信回他家乡,让他老家派人来运尸体,我们会简单收殓,毕竟咱们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嘛。本来义庄只管宗族中的人,没有旁的义务,但官府说话了我们也不敢不听,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义庄内刨去停放尸体这挺吓人的事情,基本还是挺好的,比如粮食起码管够吃,我想我现在这幅身板也是年轻的时候打下的好基础。那时候我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大毛比我年长几岁,而黑子则和我差不多大,他俩都是孤儿,跟着疤瘌头有些日子了,而我则是后来给人家干农活打短工的时候被主人家询问,这才来看义庄的。
我们每天虽然吃不到什么大鱼大肉,但粗面馍馍可劲儿造,于是我们三个大小伙子各个有一副铁打般的身子。平日里走起路来也是带着风,疤瘌头经常抽着烟斗眯着眼睛看我们,就好像我们是他的儿子一样,出了门疤瘌头都昂首挺胸的,以我们三个为骄傲,当然他也的确疼我们。
为什么他叫疤瘌头呢,那是因为他满头的大疤瘌,足有十几道,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的一样。有次晚上来了尸体,而且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不光是臭气熏天,看着那人的死状也着实令人害怕,整个尸体都肿胀起来十分恶心。
那年头路倒不少,我们见过的死人也不少,吊死的饿死的比比皆是,可是这样的深夜见到一具如此高度腐烂的尸体,谁也会多想,什么坊间传言都在脑子中乱转。其实我们最怕的是鬼,可是说起来鬼,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啥玩儿,因为谁也没见过。
到了晚上我们就聚到一起开始讲起了鬼故事,这越害怕越要讲,而且飚着劲儿的说,好显示自己的胆大妄为。疤瘌头这时候进来了,听见我们在说这些事儿勃然大怒。他虽然长得凶,但很少对我们发火,平日里相当和善。大毛听疤瘌头骂的难听了,就反驳说为啥要骂他们。
疤瘌头却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玩意儿不禁念叨别说着说着再把它给招来了。
大毛依然跟疤瘌头顶着嘴说你又没见过,听别人瞎说的吧,说说怕什么,还是不是男子汉了。
疤瘌头气的嗷嗷乱叫,用烟斗猛敲了大毛一顿,连烟杆都被打断了,愤怒之下,疤瘌头指着自己的头说道:‘到时候你们招来了后悔也晚了,我这头就是鬼挠的,我能不知道!’”
☆、第八十二章 七哥篇——鬼挠头
“鬼挠的?”我不禁有些惊奇,甚至觉得这般说法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七哥笑了说道:“你不用怀疑,我还没有老到胡说八道的年纪,其实我刚开始也是很惊讶,认为疤瘌头是为了我们好,或者达到他说话权威性的效果,而在骗我们。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证明情况并非如此,虽然至今我仍不敢说疤瘌头说的是真的,但可信度极大。你是选择继续听下去,还是想让我拐开话题讲一讲疤瘌头的伤疤。”
“按照故事的完整性,我应该继续听这个故事,可是实在心痒难耐啊,七哥,还是讲讲疤瘌头的事儿吧。”我笑呵呵的说道。坑肝尤弟。
七哥哈哈大笑起来:“有什么说什么,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我喜欢和心直口快的人打交道。其实说起来疤瘌头的故事也不算题外话,和后面也有相关联的地方,咱们姑且讲一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