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事
这老太婆又骑在了男孩的脖子上,缓缓地抬起头,朝我阴恻恻地一笑,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摆摆手,示意我不要管闲事。
我没有吭声,背过身去,在墙角上撒了一泡。出去后,我找到李家妇人,问她那男孩是谁家的娃。她立即警惕起来,说是那她的亲孙子,问我想干啥。我说没事,看好他,别让他出啥事儿再。妇人一听急了,说能出啥事儿。我说你看好就是了,最好寸步不离的看着,等孩子他爷过完头七,把孩子送到送子观音庙,往他身上撒点儿香灰。
李家妇人害怕极了,拉住我的衣服,说啥也不让我。我干咳几声,一边佯装挣扎着,一边掏出镜子照起来。
“二桃,你好好给看看中不,我就这一个孙子,到底咋回事?你要多少钱俺给你多少钱!”李家妇人急得快哭了。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你老头子的事儿先解决了吧!”我看着镜子的帅脸说道。
“俺老头子?不是都给他穿好衣服了?他还有啥事儿?”李家妇人一怔,又扯拉住我的袖子摇晃起来,面上有了愠色“你别照镜子啦中不?赶紧说正事!”
我严肃起来,收起镜子,又摸出木梳,点一根烟叼在嘴里,眯起眼睛,迎着火辣辣的太阳,一边梳头,一边说道:“你发现没有,这么热的天,站在你家院子里,却晒不出一丁点汗,甚至还有点儿冷!你看看周围的人,是不是都冻得打寒噤?”
☆、第十三章:又死人了
“是,怪冷的,一出了俺家门到了大街上就暖和了!”李家妇女把衣服紧了紧,将胳膊抱在胸前,脸上变得没了血色,“这到底是咋回事,俺家是不是招惹啥东西了?”
我将木梳和镜子都收起来,搬了张圆桌子放在院子中间,让李家妇女爬上去。
等她颤颤晃晃的趴在了桌子上后,我又让她站起来。
她伸出胳膊保持身体平衡,努力站直了后瞧着我,两条腿一抖一抖的,使得桌子咣咣当当地响着。
“你就在这儿站着,我啥时候让你下来你就下来,别再说话了!”说罢,我就转过身走进了厨房里。
有几个大师傅正在忙着做菜,见我进来了,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忙活了。也不见有人给我让个烟请个座啥的。我走到装有凉拌牛肉的盆子前,慢慢蹲下来,用两根手指头揪了一块红色牛肉放进嘴里,轻闭上眼睛,细嚼了起来。
“你做啥了,谁让你吃了?”有个看起来很肮脏的中年人从后面朝我腚上踢了一脚。
我倏然站起来,猛地将口中的碎牛肉吐在了他的脸上。他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拽住他的头发,又掐住他的后脖颈,给拉到了院子中。
迅速有人围观过来,准备拉架。
“都闪开,不要靠近他!”我挥着手大喝起来,“你们看看他的影子!”
听我这么一说,大伙们纷纷低头往地上瞅去。
他的影子不是人形的,而是呈一条狗的形状。
顿时哗声一片,众人慌乱起来。
中年人用力往下一挣,身体一个旋转,脱开了我的捉拿,一口朝我的手腕上咬了过来。我一侧身,抬起一条腿,膝盖顶在了他的面门上。他嗷了一声,手捂住了脸,弯下腰来。看到墙角处有一块砖头,我抢步过去,捡起砖头,折返回来,腾身一个大跳跃,落下时将砖一准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登时晕厥了过去,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条黑色的狗影子从他身上钻出来,夹着尾巴逃窜掉了。
“这个人是谁?有人认得吗?”我指着地上,问周围人。
“不认得,不是咱村的!”
“看起来像讨饭的,以前没见过!”
“我还以为是老李家的亲戚呢!”
众人皆是摇头,均是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都让开,让我看看!”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传过来。
我循声望去,人群中让出一条窄道,一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棍走近来。他看了我几眼,对我微笑一下,用拐杖指着地上的人,不停地点头,口气肯定地说:“这个人我认得,以前在咱们村要过饭,那个时候我还小,才十来岁,后来他死在咱们村上了,是被小偷打死的,他当时睡在刘家的屋檐下面,那小偷是应该是想偷刘家的东西,被他给阻止了。刘家人感激他,就把他埋在刘家祖坟上了!”
前来帮忙的刘姓人一听,就不愿意了,指责老者胡言乱语,老东西放屁太臭人。
“千真万确!我说的都是实话,谁不说实话谁遭电打雷轰!”老者激动得胡子一颤一颤的,指着天发起了毒誓。
刘姓人不吭声了,脸上带着质疑,怒气未消,谁也不愿意相信这脏东西是从自家祖坟上跑出来的。
“要不,去刘家祖坟上看看去!”有人提议道,顿时得到了几个人的相应。
于是,便有人吆喝着,成群结伴地往刘家祖坟上赶去了。
“那这东西咋弄?”李家儿子指着地上躺着没动静的中年人问我,对我的态度明显尊敬了不少。
“找个瓮缸,将瓮缸里装满水,把他头朝下泡起来!”我拿出烟盒子,搓了搓,瘪了,是空的,然后我翻起眼皮子瞧着李家儿子。
这回,他有眼色了,赶紧拿了一包烟塞给我。
撕开烟包,拔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又翻起眼皮子瞧着他。
他没有一丝怠慢,连忙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摁着了,递到我的嘴巴下面,把烟给点燃了。
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我说:“从现在开始,看见陌生人,一律往外撵!最好把这个贴到门上!”说着,我掏出一张赤色梵文符。他伸手来拿,我却将纸符挪开。他脸上露出疑惑,不明白我啥意思。我扭过头瞧着别处,一只手做出了点钞的动作。
“多少钱?”他有些不高兴了,笑得比较勉强。
“算了,一个村的,拿五十块钱吧!”我嘬着牙花子说。
距离时间大约有一炷香了,我一边照镜梳头,一边踱步来到了圆桌子前。
李家妇人还在桌子上站立着,腿晃得跟筛麦糠似的,丝毫不敢松懈,见我来了,哭丧着脸说:“中不了?我快撑不住了!”
现在她的一张脸上黑乌乌的,跟涂了油灰一般。
看来,她家是上面酷热,下方阴凉,头出了阴凉范围都晒出黑汗了,可见她家里的尸气是有多浓。尸气侵入人的身体,得经过太阳暴晒出来,否则会产生隐疾。
一般的情况下,谁家死了人,尸气是不会这么浓的。
尸气过浓,是即将诈尸的迹象。
“下来吧那你!”我阴着脸沉声喝道。
可是,接下来,异样的状况发生了。
她下不来了,说突然感觉有两个人搀扶住了她,使得她移动不开身子。闻言,我一惊,迅速把镜子木梳装起来,憋足力气,下盘一矮,一个扫堂腿过去,踢断了一根桌子腿,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又是哗啦一声,桌子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