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
三里医院由于无人再敢来看病,不久就不开了。
第24章 掰玉米
一九六一年秋季的一天早上,泗县朱彭乡九岁的范姓孩子趁着大雾,去偷掰生产队的玉米棒子。稀疏的玉米棵高高地掠过他的头顶。饥肠辘辘的他掰了一个,又掰了一个,在掰到第三个时抬头一看,见一株玉米的缨子上面,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光屁股男孩。男孩白胖胖的非常漂亮,头上扎着个直立的小辫子,一只脚站在玉米缨子上,另一只脚蜷起来。他第一眼不太敢相信,以为是看错了,就仔细地又看一眼,看后的确无误,因为他连男孩的小生殖器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小男孩还对着他笑。他吓得拿着玉米棒子就往家跑。
第25章 赵某
灵璧县小赵家庄人赵某,生于清光绪初年。少家贫,以捕鱼务农为生,无所长。二十岁起,有仙自号白玉兰的教他学中医。教时,赵独处一室,仙教一句他学一句,如人教人一般。但只能闻其声,不可见其形。后偶见之,方知是个白白净净的老太太。开始时,一天书没念过的他对所教多不解,甚厌之,一次竟口出秽语:“我学个屁!”言罢转身而去。是晚,在赵独处时,突然闯来几个他不认识的大汉将他捆上,强行拉到野外,拴到一座老坟旁的树上,用棍子抽打一阵,弃之而去。时值盛暑,群蚊蜂至叮咬,痛痒难忍。很快,他身体的裸露部分即无完肤。欲挣脱,闻手脚铁链哗啦啦作响而罢。然及天明,才见用来绑他的是蒲草。此事之后,赵某从内心服了,专心跟着白玉兰学起医来。不几年功夫,他就掌握了中医的理论和方法,给人诊脉开方抓药看起病来。因为治病灵验,又本着“富人拿钱,穷人看病”的行医准则,不收穷苦人的钱,他很快就成为方圆几十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秘人物。由贫民到名医,不仅社会地位有着一天一地的提升,他家的生活也得到大大改善。逢年过节,拜谒者络绎不绝。
赵某说:“有趣的是我祖父会开药方,但不会写对联,也不认识对联。每到春节写对联时,我写,他只站在旁边看。”赵某于一九六零年谢世,享年八十二岁。因为种种原因,他的医术没能传给后代,也仅收一徒。赵家对影响他们家如此之大的白玉兰一直抱着感恩之情,尊她为仙家,至今仍供奉着她的牌位,香火不断。
第26章 背影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天的夜间二点钟,居住在天津市某高校一幢筒子楼内的教师李某出门到位于走廊一头的公用卫生间去。当她走到同事梁某门前时,见梁某家还亮着灯。她知道梁某的母亲病了很长时间,心想:“她母亲可能又有什么不好了。”这么想着就进了卫生间。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时,见梁某家有一个老妇人推开纱门,步伐轻飘地向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走去。因为始终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尽管走廊里亮着灯,那人长的什么样,她也不清楚。
不一会,她听见她这位同事的家里传出了哭声。从哭声中她知道是梁某的母亲死了。事后她问梁某,在她母亲去世前十几秒钟,从她家走的是谁?梁某说,她家那时候没走什么人。
第27章 挠耳眼
某年,酷暑时节的一天正午,青年村民某甲拉条席子铺在门前的树荫下午憩。他入睡后,闲逛至此的青年村民某乙和他开玩笑,用根火柴插进他的耳孔里挠他的痒。他挠了半天不见某甲醒,未把火柴拔出来就走了。过了一会,某甲被痒醒了,以为是虫子爬,就举手一掌向痒处打去。本来插在耳孔浅处的火柴受此一击,猛地刺破耳膜戳进了耳孔深处。某甲的这只耳朵从此就聋了。
第28章 大树的买命钱
他家院里有一棵大槐树,长得枝繁叶茂。那是他曾祖父种下的,到他这代—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少说也得有上百年了。
在他五十岁的时候,遇到了灾荒。家中能吃的吃了,能卖的卖了,但还是过不了年。实在无计可施之际,他想到用院中的树来度过难关。
买主很快就找到了,价格也谈定了。在买主来砍树的前一天晚上,他按照传统的风俗祭拜树神。他在大槐树前摆上祭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祈告说:“今遇灾年,颗粒无收。本人无能,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只好把这棵树刨了,换些钱粮活命,尊请树神体谅。”说罢又深深一拜。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他就起来了。他想收拾一下院子,以防伐树时碰着东西。在搬动祭案时,他发现上面多了一摞东西,仔细看看,是钱。他点了点,正好是他卖树的数目。他好生奇怪,下意识地望了望大门,门是关着的,门闩是插上的。他又问家人是怎么回事,都说不知道。他想:“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家中没来任何人,这钱是哪来的呢?”他不由得看了看大树,“莫非是您?”他翻身在祭案前又跪下,口中说:“树神,我也不能断定这钱就是您给的,但有了这钱,我全家能活命了,树,我不杀了。”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又遇上一个更大的荒年,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只好又决定卖这棵大槐树。在买主要来砍树的头天晚上,他更加隆重地在大槐树前设了祭案,向树神烧香叩首,并一再说明此实属无奈之举,敬乞宽恕。
第二天早上,当他起来时,他往祭案上一望,以前的一幕又重演了。祭案上放了一摞钱,他数了数,又是同买主谈定的卖树价钱。
他立即把全家人都叫起来集合到大树下。他对全家人说:“这钱不管是人给的还是神给的,起因都是要杀这棵树。它已两次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以后不管多难,谁都不准卖这棵树,有我们这个家在,就要有这棵树在。这是誓言,谁都不可违背。”
这棵大槐树在他家的呵护下,继续健康地生长着。正是这两次非同寻常的经历,使它闻名方圆几十里。
第29章 头魂
某男,淮北市杜集某村人。在埋葬他嫂子时,掘墓人从地下挖出一个骷髅来。他拿起用手敲着说:“你这多舒服,等等我来和你做伴。”在场者皆认为不吉。几月后的一天,他蹲在村中一个十字路口东北角,看着地下老是不起来。一个过路的熟人问他:“你在那干什么?”他头也不抬地说:“我找我的头魂,我的头魂没有了。”问者以为他是开玩笑,未予在意。过了数日,刚吃过午饭的时候,他骑着摩托车路过这里,停下车又蹲在这个地方和亲邻说话,一辆自南向北行驶的带拖挂的汽车在会车时开出道外向他们冲来。其他站着或蹲着的人都躲过了,唯独在最北边的他被车轧死。
第30章 义犬(一)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黄河故道旁一李姓村落的一户人家养了条狗。这条狗自从能懂得担任警戒任务起,就一直伏卧在主人家院门前房檐下的一块条石上,守卫着主人的家。不知过了多少年,也不知何故,这家的几个小主人先后离世,家中只剩下老主人和少量的仆人,家境也贫寒了,但这条狗仍一如既往地护着这个家。又过了几年,老主人也去世了,仆人自然也走了,然而,狗仍没日没夜地厮守在主人的家门前。饿了,渴了,就去左邻右舍讨,吃了再回来。到了后来,它已老得叫不出声了,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呆在自己的岗位上,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