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解梦师
“当时我让大家向他扔石头,他就瞪了我一眼,确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说。
“这样,他再看到你,说不定就会忍不住对你下手。”徐凡说。
“那我娘呢?”我问。
“这个你可以放心,你家周围我安排了人,贺捕头也安排了官差。”徐凡说,“一般有官差,强盗就会十分小心,怕有埋伏。”
“呵,现在搞得,也不知道我们在抓强盗,还是在怕强盗。”我说。
“敌暗我明,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了几个。”徐凡说,“而这强盗有没有同党我们也不清楚,不过目前看来他习惯了单干。”
“嗯,但听贺捕头说这强盗手段残忍,妇孺也不放过的。”我说。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也许不同了。”徐凡说。
“怎么这么说呢?”我问。
“他被贺捕头打伤过,而且又过了这么多年,心性恐怕也不一样了。”徐凡说。
“嗯。”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从来没想去研究一个强盗的心性,在我眼中,盗贼多半是不可理喻的存在。不过按照徐凡的说法,一个被打伤过的盗贼,经过多年的隐匿,心性有所改变也不奇怪。人的心思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盗贼终究也在众生之内。徐凡把我送到了家,一路上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之后他就去找杨巧莲了。
也许我们不应该让一个强盗把我们的生活搅乱,我在家里胡思乱想着。不过想想现在的生活,我确实也跟从前大不一样了。这样的变化是否自然,是否符合某些规律呢?我无法作出判断,命运总把人推向这儿或者推向那儿。命运是河,人便是一片叶;命运是海,人便是一叶舟。说到海,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时间,我想到海边看看。
第二天,一切恢复了正常,我摆出摊子给人解梦测字。这一天很平静,除了偶尔我会想想董瑶玉,偶尔看看街道上的行人,会不会发现那个强盗。下午快收摊儿时,急匆匆来了一个人,他手里拿了一个账本。
“王生,我老婆早上出去买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帮我测一下吧。”
“你想测字,为什么还拿个账本啊?”我问。
“因为我要测的字就在账本上啊。”这人说着翻开账本,手指着“叁拾”两个字说。
“哦,‘叁拾’。”我看着这两个字,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这个人,说,“你老婆可能走了,你应该去寻找一下。”
“啊?走了?”这人听了一副吃惊的表情,又翻开账本,指了指“陆拾”两个字,说,“那再帮我测测她去的方向吧。”
“你去太平县方向找找。”我说。
“为什么?”
“‘叁拾’即是‘大三十’,合在一起是个奔跑的‘奔’字,说明她走了;而‘陆拾’就是‘大六十’,把‘大六十’合成两个字就是‘太平’,因此她可能去了太平县。”我说。
“哦,好,谢谢你。”这人说,“她在太平县确实有熟人,我带人去找找。”
付了钱,这人匆匆而去。我也准备收摊子了,这时,徐凡走了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每当他这么对我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又有什么棘手的事要我帮他应付了。而这时,我就可以摆出一副做大哥的样子。其实实际上也是这样,徐凡、姜成顺和我三个人中以我的年龄最大。虽然我只比徐凡早几个月出生,但那也是最大。无疑,徐凡无法跟他爹徐老爷撒娇,于是我就经常成为他撒娇的对象。
“又什么事要我帮忙?你说吧。”我看着徐凡问。
“我昨天已经跟巧莲和小翠商量过了,终于想出了一个点子。”徐凡说。
“什么点子?我听听。”我说。
“这个点子需要你帮忙。”徐凡说。
“我看你这一脸坏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我说。
“巧莲说她爹一向胆小怕事,所以只要这样安排就行了……”
徐凡把他跟杨巧莲和小翠商量的经过告诉了我,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忙我可以帮。虽然我觉得他们这个点子荒诞不经,不过不妨姑且一试,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即便不成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事就算这么说定了,徐凡继续送我回家。一路上,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到时候一定要帮他把这事做得圆满。不过,第二天发生的事却让这件事拖后了。
第九章 人下一口刀,测“命”恐丢命
第二天,上午一切还好。最先,有个人来给他的孩子测眼病。他写了个“七”字。
“你的孩子恐怕一只眼睛好,另一只会坏。”我仔细看了一下,说。
“为什么?现在也确实如你所说,孩子的一只眼睛害病严重。”他说。
“从你写的这个字看,‘七’为‘北’的一半,‘北’的意思为‘败’,所以你测孩子的眼病,恐怕一只眼睛要坏。”我停了下,看着他,接着说,“而‘七’也是‘皂’的一半,‘皂’去其七,便是皂白分明,所以另一只眼睛应该没事。”
这个人听完后留下钱,怏怏地走了。第二个来测字的人也是询问病情,不过不是为了家人,而是为了他的一位好朋友。看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让他写一个字。他拿起笔,定了定神,然后在纸上写了个“好”字。
“你虽是好意,但这个字并不吉。”我看了看那个“好”,对他摇了摇头说,“你测的这人恐怕奄奄一息了。”
“这话倒不错,他确实命在旦夕。”来人听了有些焦急地说。
“他夫人是否也早已不在?”我问。
“是啊,他夫人早已去世数年。”来人说,“但你怎么知道?”
“嗯,这个‘好’字拆开为‘子’‘女’,仅剩‘子’‘女’,你这位朋友恐怕不久于人世了,他的夫人自然也早就不在了。”我说。
“唉。”来人叹了口气。
“而且‘好’字谐音同‘耗’,字形也略像,‘好’不了则‘耗’,‘耗’则不吉,我想他的病也耗不了多久了。”
这人长叹了一声,留下钱走了。一般来我这里测病的人,结果好的不多,为什么呢?我们这个时代,小病养养就好,大病治不了。人们多半等医生都没办法的时候,才会来问问我这个解梦测字的寻求安慰,我当然不能说这个病“包好”,砸自己的招牌。
就这样,到下午,一连测了五六位。我也略微觉得有些疲累了。得个闲刚想趁机休息一下,站起来直直腰。却见前方走来一个人,这个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穿了两件衣服,外面是件长衫,走起路来上半身的右侧有些僵硬。他的脸阴沉着像个“风”字,面色发青,有些面熟,特别那双眼的眼皮低垂着,显得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