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重来
“我们各自打给自己的朋友,还是我们一起吵醒我们最好的朋友?”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习惯一起做很多事情。”瓦莱丽回答道。
科莱特答应瓦莱丽尽快赶到纽约来见她。她祝贺安德鲁,并告诉他说他还远远没有了解生活所赋予他的幸运。她最好的朋友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女人。
西蒙,他呢,起先以为这是一出恶作剧。他要求和瓦莱丽说说话。安德鲁掩饰住自己的不快,当西蒙首先向瓦莱丽表示祝贺时,尤其是因为西蒙还在没有和他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决定约他们第二天一起吃晚饭。
“我本来只是想自己告诉他的。”安德鲁向瓦莱丽解释自己不快的神情。
“但你刚刚就是这样做的呀。”
“不,他不相信我,是你和他说了他才信的。但怎么说这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真该死!”
“但你也知道,我并没有做什么。”瓦莱丽慢慢将她的脸庞靠近安德鲁。
“是的,你并没有做什么,但现在,你正在咬我的嘴唇。”
“我知道。”
他们整夜颠鸾倒凤,在两次温存的间歇,便用放在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黑白的老电视剧。次日清晨,他们穿过整个城市,坐在东河边的一张长椅上看日出。
“你一定要永远记住这个夜晚。”安德鲁对瓦莱丽喃喃说道。
5.美丽的女人
6月上旬,安德鲁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度过的。等他结束第二次在阿根廷的旅行回到美国时,他发现瓦莱丽似乎比过去更加容光焕发。城里的一次晚餐,让这对未婚夫妻和他们各自的伴郎伴娘碰面,这是安德鲁所经历过的最美妙的一个晚上,科莱特觉得他很有魅力。
在等待计划于月底举行的婚礼时,安德鲁的每个白天以及大部分的晚上都在精心修改着自己的文章,有时他也会梦想自己能凭借这篇报道获得普利策奖。
他公寓的空调彻底罢工了,这对未来的新婚夫妇于是买下了瓦莱丽在东村的两居室。有时安德鲁会在报社待到半夜,因为当他在瓦莱丽家工作时,他敲击键盘的声音会让瓦莱丽无法入眠。
城里的炎热开始变得令人难以忍受,电视上说可怕的暴风雨将每天席卷曼哈顿。在听到“可怕”这个词的时候,安德鲁并没有想象到他自己的生活将很快会被打乱成什么样子。
他向瓦莱丽郑重许诺:不再去脱衣舞俱乐部,不再去逛单身姑娘出没的夜总会,只是和朋友们一同度过一个晚上。
为了纪念安德鲁即将结束的单身汉生涯,西蒙邀请他去当下最红火的一家新餐馆吃饭。在纽约,当红餐馆的开张和倒闭就像四季更替一样频繁。
“你真的决定了?”西蒙边看菜单边问道。
“我还在烤里脊牛排和里脊尖之间犹豫。”安德鲁懒洋洋地回答说。
“我是说你的生活。”
“我知道呀。”
“那怎么样呢?”
“你想我和你说什么,西蒙?”
“每次我一提到你的婚姻,你就总是扯到其他东西上去。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只是很想与你分享你生活的体验而已。”
“骗人,你正像打量实验室里的小老鼠那样观察着我。你是想知道我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好方便以后你遇到类似的情况时供你自己参考。”
“才不是呢!”
“要是几个月前,我倒会这么说。”
“那究竟是什么令你最后跨出了这一步?”西蒙凑近安德鲁问道,“好吧,你的确是我的实验室小老鼠,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感到自己的生活已经改变了?”
“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你也是,我只看到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继续和这些在时尚界打滚的梦中美人儿玩下去……”
“这听起来相当不错!”西蒙叫起来。
“……然后变成那些英俊的孤独老人,与比他们小三十岁的姑娘们调情,坚信这样才能抓住比他们跑得更快的青春。”
“我不是要你向我说教,而是要你告诉我你是否觉得自己很爱瓦莱丽,爱她爱到愿意与她共度一生。”
“好吧,我,如果我没有请你当我的伴郎,我很可能直接回答你说,这关你什么事。”
“但我已经是你的伴郎了!”
“我的一生,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只取决于我。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中没有瓦莱丽了。我很幸福,当她不在的时候,我会想她,有她在我身边我从不觉得无聊,我喜欢她的笑声,她又是那么爱笑。我想这是我觉得一个女人身上最有吸引力的部分。至于我们的性生活——”
“好啦,”西蒙打断了他,“你已经说服我了!剩下的事情和我彻底无关。”
“你答应见证我们的婚礼了,是不是?”
“我又没有必要为了拉灯之后的事情做见证。”
“啊,但事实上我们从来不关灯的——”
“够啦,安德鲁,不要再说了!我们可以聊聊别的事情吗?”
“我还是选里脊尖吧。”安德鲁说,“你知道真正最让我高兴的是什么吗?”
“让我帮你写一份举行婚礼仪式的时候念的致辞。”
“不是,我不会要求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是想我们可以去我最喜欢的那家新开的小酒馆过完这个晚上。”
“在翠贝卡的那家古巴酒吧!”
“是阿根廷酒吧。”
“我感到有些不太一样的东西,但今晚是属于你的,你决定,我服从。”
诺维桑多里挤满了人。西蒙与安德鲁好容易才挤开一条路到吧台边。
安德鲁要了一杯菲奈特—可乐。西蒙在他的怂恿下尝了一口,这酒苦得他挤眉弄眼。他选择要一杯红酒。
“你怎么可以喝下这玩意儿?这东西实在是苦得不能再苦了。”
“最近我常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几家酒吧里打听消息。那儿的人都这么喝,相信我,最后你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味道的。”
“我想我不太可能。”
西蒙在酒吧里注意到一位美腿修长的丽人,他立即抛下安德鲁,连句抱歉的话都没有。安德鲁一个人待在吧台边,看着他的朋友远去,笑了笑。刚刚提到的两条生活道路,西蒙选择了其中哪一条,答案毫无疑问。
一个女人坐在西蒙刚刚坐过的凳子上,安德鲁又要了一杯菲奈特—可乐,这个女人向他微笑了一下。
他们随便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那个年轻女人对他说,她很惊讶看到一个美国人喜欢这种饮料,这实在很少见。安德鲁回答说,他本来就是个罕见的家伙。那女人的笑意更明显了,她问安德鲁究竟是什么地方和其他人不同。安德鲁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狼狈,尤其是当他看到他的聊天对象目光中的深意时,他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