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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重来

作者:[法]马克·李维 时间:2023-03-20 17:27:32 标签:[法]马克·李维

  “你是做什么的?”

  “记者。”安德鲁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是个有趣的职业。”

  “这也要看日子。”安德鲁回答道。

  “你是金融方面的记者?”

  “哦,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这里离华尔街不远。”

  “要是我是在肉类食品工业区里喝酒,那你大概会以为我是个屠夫了?”

  那个年轻的女人放声大笑起来,安德鲁很喜欢她的笑声。

  “政治方面?”她又问道。

  “也不是。”

  “好吧,我喜欢猜谜。”她说,“你的皮肤晒得很黑,我可以推断出你常常旅行。”

  “现在是夏天,你的肤色也晒得颜色很深……但好吧,事实上,我的工作要求我常常旅行。”

  “我的皮肤生来就是深色的。那你是著名的记者吧?”

  “是的,也可以这么说。”

  “现在你正在调查什么?”

  “都是些不能在一家酒吧里对你说的事情。”

  “如果不在酒吧内呢?”她低声说道。

  “只能在报社撰稿组的办公室里。”安德鲁忽然觉得一股热浪涌了上来。他拿起吧台上的一张纸巾,擦了擦脖子。

  他迫不及待地想向这个女人也提一些问题,但是为了好好铺垫他的问题,他必须找到比猜谜更好的切入口。

  “那你呢?”他一边绝望地用目光搜索着西蒙的身影,一边含混不清地问道。

  那个年轻女人看了看表,站起身。

  “很抱歉,”她说,“我没有看时间,我该走了。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

  “安德鲁·斯迪曼。”他边回答也边站起身。

  “也许以后我们还会……”

  这个女人向他挥挥手。安德鲁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他甚至希望这个女人会在跨出酒吧大门时回过身来,但是他永远都无法知道了。西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令他大吃一惊。

  “你在看什么?”

  “我们走吧,怎么样?”安德鲁干巴巴地问道。

  “这就走了?”

  “我想呼吸些新鲜空气。”

  西蒙耸了耸肩,拉着安德鲁向外走去。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和床单一样白,是刚刚喝的那杯东西让你不舒服吗?”走出酒吧,西蒙担心地问道。

  “我只是想回去了。”

  “你先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生气!我是很想尊重你的职业秘密,但是现在,我们谈的是我知道的事情。”

  “而且这十年来,你说什么我没有明白过?”

  安德鲁没有回答,他向百老汇西侧方向走去。西蒙紧紧跟上。

  “我想我刚刚一见钟情了。”安德鲁喃喃自语道。

  西蒙大笑起来,安德鲁加快了脚步。

  “你是认真的?”西蒙追上问道。

  “很认真。”

  “你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对那个陌生的女人一见钟情了?”

  “你没有去洗手间。”

  “你在五分钟的时间里就疯狂地爱上了她?”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吧台快超过一刻钟了。”

  “从表面上看你没有那么寂寞空虚,你可以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哦?”

  “我想我刚刚遇见了我命中注定的尤物。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西蒙。”

  西蒙抓住安德鲁的手臂,要他站住。

  “你并没有遇见什么一见钟情的人。你只是有点儿喝多了,你婚期将至,这只是一杯鸡尾酒的刺激产生的可怕效果。”

  “我是说真的,西蒙,我真的没有想要开玩笑的意思。”

  “那我也没有!你这么说不过是胆小在作怪罢了。为了回到从前那样,你不惜随便编造一个理由。”

  “我没有胆小,西蒙。好吧,在我跨入这家酒吧前没有。”

  “那个美人儿和你搭讪时,你怎么说的?”

  “我就是随便和她瞎扯,等她走了我才发现自己有多难过。”

  “我的实验室小老鼠正在发现婚姻这剂毒药的副作用,这情况倒是挺特别的,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感染婚姻这种病毒时……”

  “就像你说的!”

  “明天早上,你会连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好啦,我们要做的,就是我们将忘记这个在诺维桑多度过的晚上,一切都将恢复正常。”

  “希望事情能够这样简单。”

  “你还想我们明天晚上再来这里一次?要是运气好一点儿,你的陌生美人还会在那里,等你再看到她的时候,你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我不能这样对瓦莱丽。我还有十五天就结婚了!”

  虽然安德鲁有时会流露出某些放肆的神态,在其他人眼中这可能是一种傲慢的表现,但是他仍是一个有信仰的诚实男人。今晚他喝得实在太多,这让他没法儿想明白一些事情,西蒙很可能是对的,是对婚姻的害怕令他出轨了。瓦莱丽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是生活意外地赋予他的好运气,她最好的朋友科莱特总是这么对他说。

  安德鲁让西蒙发誓他永远都不会泄露今晚的秘密,不告诉任何人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他感谢西蒙说服了自己。

  他们跳上同一辆出租车,西蒙让安德鲁在西村下车,又答应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问新的情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安德鲁发现昨夜西蒙的预言根本不对。诺维桑多那个陌生女人的样貌依然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记忆里,她用的香水味道也是。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看到她修长的一双手晃动着酒杯,他记得她的嗓音、她的目光。当他起床煮咖啡的时候,他感到一种空虚,或者应该说是一种对填满空白的渴望,急不可待地想重新找到那个可以将它填满的人。

  电话铃响了;瓦莱丽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这现实折磨着他的心。瓦莱丽问他昨天晚上过得是否如他预想的那样好。他说自己和西蒙在一家很不错的餐馆里吃了晚饭,然后又去翠贝卡的酒吧里喝了一杯。没有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放下话筒的时候,安德鲁第一次对欺骗这个将要和自己结婚的女人产生一种负罪感。

  当然当他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回来,向瓦莱丽保证说自己已经去改了结婚礼服的时候,他就说过一个小谎。好像是为了要遮掩这个错误,他马上打电话给裁缝,约他在吃午饭的时候见面。

  也许这就是不舒服感觉的来源。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有各自的意义,这件事提醒他要给礼服的裤子缲边儿并裁短外套的衣袖。而这一切会发生在他身上,只是为了避免他在婚礼上出洋相,避免当他出现在新娘面前时人们会以为他的礼服是向哥哥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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