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驭邪录
依据已经找到的一个磁极点,我和闷骚杨在找个宽阔点的石阶,在上面推算这个阵中相对于水平方位而言的各个门的地点,最后,终于锁定了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看着那个地方,我心里很没底,“怎么会这么近!?有把握吗?”
闷骚杨也是略有迟疑,琢磨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说道:“估计咱们进来时的那个入口就是死门的所在,要是这样的话,甭指望再从那里出去了。眼下不管那么多了,是福是祸试一试便知。”说罢,招呼我往锁定的那个角落走去。
我心里总感觉别别扭扭,难以想象这个狭窄的地方会布置九宫八卦阵,九宫八卦阵为方形阵法,这里是一个窄窄的长条,完全就不是那回事嘛!
世上之事就是如此,就算你有一百个脑袋,也永远有让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当我跟着闷骚杨来到那个角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刚才还光杆一根的通道,此时突然冒出来一条向下的岔路!往那岔路看去,只见下面漆黑一片,比石阶通道更加细窄,不知道是八门中的哪一门。
破解九宫八卦其实非常简单,尤其是对于我和闷骚杨这样的道门子弟,只要一开始或者中途知晓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阵法,那九宫八卦阵里的一切就都不是秘密了。
“你确定我们没算错?这……”我用手指指那条岔路,“这是哪一门?”因为这个“磁塔”不像一般的九宫之阵是摆在水平空间上,所以对于刚才的演算,我们也只是连猜带蒙,大体上估摸而已。真不知道当年这座塔是何高人所设,想来此人必是相当的不简单,说不定能和重阳子、三丰子等大家有一拼。
我们站在岔路的入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下去,还是再仔细演算一番。就在这时,忽然岔路的深处好像闪过一道光亮,那光亮虽然很是短促和细小,但我和闷骚杨都看的真真切切。与此同时,接着背后的灯光,我看到闷骚杨左手拿的罗盘上,指针突然大幅度摆动起来,而他右手的却邪宝剑也在此时一声清亮,好似龙吟一般的嗡嗡作响。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伤门?”既然早已排除了死门的可能,眼下这个“门”里貌似有厉害的东西,那就有可能是伤门了。
“不对,这不是伤门,你看。”闷骚杨举起手里的罗盘给我看,只见罗盘的指针虽然仍在摆动,不过幅度上却比刚才小了许多,并且还在不断减小。看来岔路里那东西正在远离我们。
“嗯?跑了?”我一愣,不等我做出反应,闷骚杨已经一声不吭的闪身走进了岔路。
☆、第十六章.地道
“没素质!”我恨恨地骂了一句,也只能随着闷骚杨走进眼前的岔路。
刚走两步,突然感觉少了点儿什么,一想才发现,这岔路里越往深处越是漆黑,对!没有灯!想起这个,我上前一把拉住闷骚杨,说道:“等会,里面黑灯瞎火的,咱得有个亮啊!”闷骚杨一愣,若无其事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天生夜眼。”这一句话,把我直接听傻在了当场。
“夜眼……这都行?”我说怎么这小子来的路上都不用松油灯,感情是有先天优势。
同样是人,老天为何这样不公平啊!我心里恨得直痒痒,当然,也可以说是嫉妒……
无奈之下,我还得为自己考虑,四下里瞅了瞅,貌似能拿来用的只有墙上的长明灯了。我闪身出了岔路,来到就近的一个长明灯底下,端详了半天,发现要想把这些灯弄下来貌似不容易。这些灯的灯座都是金属所作,又深深嵌在墙里,看来是不能报以指望了。
眼见如此,我不由得一撇嘴,闷骚杨看我如此,欲言又止,快步上前,右手握着却邪抖了两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声轻喝就往灯座上劈去。只听叮的一声清脆,那灯座已被宝剑砍下,哐啷一声掉在石阶上,火星子噗的一下撒了一地。
闷骚杨收回却邪,用指头拭了拭剑锋,不由得连声夸赞:“真不愧是古之名刃!好剑!好剑!”
我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又被洒下来的灯油烫个正着,正自恼火,冲着闷骚养竖起大拇指,顺口说道:“好贱!真是好贱!”我捂着被灯油烫着的胳膊,看看脚下掉落的灯座,只见灯座上一道整齐的缺口。然后又看看闷骚杨手里的却邪,刚才砍到灯座的剑锋,只是隐隐的有个小白点,并没有因此崩坏出现缺口。闷骚杨把剑用麻布一擦,那小白点瞬即消失,剑锋上清光闪烁。
“这也太厉害了吧!”我拿起灯座,看着切口直瞪眼。
闷骚杨微微一笑,脸上一片满足:“这么些年,终于有把顺手的家伙了!倒是你不识货,论起来的话,你那把‘灭魂’只怕不比这‘却邪’差。”
我吃了一惊,问道:“有这么厉害?不是我不识货,主要是从来没运用到实战当中啊。谁舍得跟你似地上来就来狠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闷骚杨开始卖弄风骚,酸啦吧唧的说道:“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可是越王勾践打造的限量版宝刃,既然‘越王勾践剑’保存千年都能斩钢断铁,那这几把应该也不差。”说罢,比划了几下却邪,难得的哈哈大笑起来。
“越王勾践?”
“不错,当年越王勾践曾亲自督造了八把绝世宝剑,这‘却邪’和‘灭魂’就是其中的两把。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野史传言,没想到还真有此事。”闷骚杨说着,用指头丈量了一下剑身,“只是传说里这八把宝剑都是长剑,你那‘灭魂’和这‘却邪’差不多长,都只有四十公分左右,看来并不是传言中的长剑啊。不过这样也不错,用起来更顺手。”
我一跺脚:“哎呀,我白玩‘灭魂’这么多年了,今天算是长了见识。怪了……舅姥爷也没提起过这些啊,难道连他都不知道剑的身世?”
闷骚杨收起神情,用手指捻了捻地上洒落的灯油,又拿起灯座研究了一番,说道:“这灯的制作手法看来和汉地的相差无二,这个墓不简单。”这小子还就认准这是个古墓了……我接过长明灯端详了一下,只见闷骚杨这一剑砍得恰到好处,整个灯座从底部被齐齐削了下来,从切口上看进去,灯座的内里还有一层内胆,是个类似于暖水瓶一般大肚子套小肚子的构造。我因为比较喜欢猎奇,对这些也多少懂一些。在古代,一般在帝王将相的陵墓里都会安置这种结构的长明灯。这种灯分内外两层,外面的一层装水,里面的一层则装灯油,灯燃烧的时候,水会不断冷却灯油的温度,以减少其挥发,如此这般,灯也就能燃烧更长的时间,艺术化理想化一些就叫做“长明灯”了。
此时长明灯装油的内胆完好无损,而外壳已破,里面的水都洒到了地上。而地上除了水之外,还有一点儿灯油,我用指头拈了一点儿在手里,感觉这些灯油浓稠的很,几乎变成果冻一般带有弹性的油块,油块里黏黏渣渣的,好像有些粉末状的东西和在里面。我把灯油在鼻子上闻了闻,只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