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驭邪录
话说我和闷骚杨正站在墙角端详石室里的情况,不成想身后传来异响,我们哥俩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口大石棺!
“咚咚咚”前方昏暗里,那口大石棺又发出刚才的响声,那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似乎是从石棺里面发出来的。在这个黑暗幽深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口棺材,棺材里又传出阵阵响声,这样的情形,光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就甭说身临其境了。
我站在墙角,后背一阵发凉,不自觉地耸了耸肩,然后又看看闷骚杨。这小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口石棺,神情严肃谨慎,看得出,他对于突然出现的石棺也挺怵头。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手里还拿着罗盘,于是把罗盘冲着石棺,低头看去,出乎意料的是,罗盘上的指针竟然毫无动静!
我捅捅闷骚杨,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怪了,罗盘没动静啊,前边的棺材里有啥?”
闷骚杨低头看一下我手里的罗盘,又把目光移回石棺,说道:“我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反正在这个地方,又是深更半夜,估计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我一翻白眼:“纯属百分百废话!现在咱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要蹦跶出个粽子来,凭咱们现在手里的装备和体力,绝对占不了便宜。”前段时间流行过几本盗墓小说,我也看过不少,所以也套用起“粽子”来。
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我和闷骚杨都会道术,但制服僵尸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般,闭住呼吸,往僵尸脑门子上贴张符就搞定。尸体之所以变成扑人的僵尸,完全是因为阴阳粒子急剧变化所产生的牵引力,科学的说就是生物电。要想制服僵尸,除了要有过人的体力耐力之外,还要有至纯至阳的法宝或者材料加以辅助。眼下我们手里凑起来也就一把剑,一个罗盘,还有几张黄符。却邪剑是煞气,无阴无阳,所以对付僵尸并无效果,只能用来作为格斗武器。唯一能用的貌似只有手里的几张黄符,但这些黄符上附带的阳气对付怨灵还可以,要是真拿来斗有形有质有力气的僵尸,恐怕是效果不佳。
“管它是什么,这把却邪锋利的很,就算是僵尸,也能把它劈成碎片。”闷骚杨似乎对手里的却邪很有信心。
想到可能要斗僵尸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我突然想起来,哎呀一声,说道:“咱们吃得那什么‘不列提多’能维持多久?别等僵尸出来了,效用也过了,到时候又累又饿只怕不妥。”
我稍一犹豫,和闷骚杨商量道:“要不……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咱不放主动出击,看看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作祟,如何?”正说着,只见长明灯的火苗突突跳了两下,我怕它灭了,赶紧用手一捂,一脸坏笑的说道:“你看这灯没一会儿也得饿肚子了,咱们是不是……”
闷骚杨皱一皱眉,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嗯……你说虽然比较不靠谱,但貌似也有几分道理。这个石室忒古怪,无门无缝的,正中央还放着大棺材。我觉得,这棺材肯定有古怪,说不定咱们出去的法子就在这上面。
我本来听他说我不靠谱还挺郁闷,听到最后,看他也是同样的观点,心里不由得一喜。嘿嘿,今天终于能见识一下小说和电影里真正的“大粽子”了(好吧,我承认有时会犯贱)!说不定石棺里面还会有什么宝贝,没人和钱有仇,我也不例。虽然我还是比较讨厌“盗墓”这个词,注意,是比较讨厌,你懂的……
由于闷骚杨自诩身手比我敏捷,道法比我高深。所以,作用不大的却邪剑由我使用,而能派上用场的黄符则在闷骚杨手里以发挥最大的效力。当然,既然闷骚杨觉得自己比我厉害,那个罗盘也被我毫不客气的征用过来。
就这样,闷骚杨一手举灯,一手掐符,而我则是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握着宝剑。两人一边一个从两头向大石棺包抄过去。
石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所以我们几步就走到了中央的石棺跟前。借着灯光,只见面前的石棺很是巨大,远比一般的棺材来的长来的宽。闷骚杨把灯举高,这样一来亮了不少,整个石棺此时已完全映入眼帘。
我和闷骚杨一头一个,打量着大石棺。这个大石棺通体灰溜溜的,用料上也看不出是什么石料。石棺呈长方形,方方正正,有棱有角,虽然毫无修饰,但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是能看出工匠的手艺不凡。闷骚杨似乎来了兴致,边看有手在石棺上这碰碰那敲敲,仔细程度远胜去家俬城买家具。
我看不出有什么门道,正觉得乏味,手不自觉的往棺盖的一角一扶,只觉得触手可及磕磕楞楞的,低头一看是一行文字。
“这有字,把灯拿来!”闷骚杨听我招呼,闪身过来。
灯光下,只见棺盖的横沿儿上刻满了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这行小字最中间又刻了几个大字。
“这……是什么字?”我看着那行字直犯愣。我大学学了四年中文,别的没学会,光研究古文字了(纯属兴趣爱好,非专业),所以自认对于中国的文字,没有不认识的。但眼下……这些字还真是把我难住了。我敢保证,这绝不是我孤陋寡闻,而是这些字实在古怪,点横竖折之间毫无规律,乍眼一看就跟乱七八糟刻得条纹一般。但这些又绝非条纹,因为闷骚杨发话了。
“这应该就是传言的殄文了。”
我一愣,说道:“殄文?哈哈,你看小说看多了吧,世上哪有那种东西!”
闷骚杨冷冷的看着我,无奈道:“真不知三贵叔是怎么教你的……告诉你吧,这殄文小说里有,现实中也有。”
我一撇嘴:“愿闻其详。”
闷骚杨摸索着棺沿上的刻字,解释起来:“所谓殄文,并不是小说里描绘的那样,是写给死人看的,而是一种与鬼神交流相通时所用的文字,试问死人与鬼神怎么能是同一种东西呢……古时候,在中原地区盛行道教,而一些少数民族则信奉巫术。”
我一抬手,打断他:“这谁不知道,时间紧迫,废话少说,捡主要的!”
闷骚杨正在卖弄风骚的兴头上,也不理我,继续说道:“那些少数民族信奉的巫术虽然各式各样,但在对待鬼神的态度上,他们和中原人倒没什么不同。咱们道教讲究符箓咒文,那么他们相应的也会有自己与鬼神交流的法子,于是便发明演变出了‘殄文’。其实‘殄文’并不是单一的文字形式,而是一个统称。随着历史发展,这些殄文大都绝迹了。”
“大都绝迹?这么说……”
“不错,现在仍有流传下来的殄文,”闷骚杨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但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仅存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要消亡了。”
我对闷骚杨的闷骚有点儿无奈,催促道:“能不能不一句话里藏三句,干脆点行不?”
“仅存下来的殄文,只有水族鬼师知晓。”
“水族?鬼师?”对于这些称呼,我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