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驭邪录
闷骚杨又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冲我点点头,示意我从左边的盗洞里出去。我心里一松,心想可算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当下一马当先,打头钻进了盗洞。
这个盗洞又比地道里窄了许多,甭说是伸胳膊撂腿了,人几乎只能在里面像个虫子似的向前蠕动。这可把我累惨了,又要手拿长明灯,又要一只胳膊往前使劲,简直把我累得半死。我边爬边在心里把挖盗洞的盗墓小贼骂了个爽,心想这熊孩子就不会用点心啊,挖个洞都这么抠门。
这个盗洞本来就狭小,又塞上我们两个大活人,越往前爬,我就越有一种压迫感和窒息感,手里的长明灯也幽幽的泛着绿光,灯头有气无力的燃着。这一来,洞里的氧气就更加稀薄,我感觉胸闷气短,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对呀,这个洞通着外面,按理说应该不会缺氧,可把小爷我憋死了。”正说着,视线一亮,长明灯的灯光被映射回来,我一下子停住不动了。
闷骚杨在后面捅捅我的脚底板,问道:“怎么不走了?”
走?怎么走?前方哪里还有什么通道,有的只是一道土壁。我直感觉头昏眼花,痴痴地说道:“到头了……”
“到头了?”闷骚杨语气里也是一愣,随即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脚脖子就往后爬。往上爬难,往下退却容易,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和闷骚杨已经退回到了地道的分岔口。
“你拽我干嘛。”我有点想不明白。
闷骚杨调整一下呼吸,说道:“再晚一会儿,咱俩都得在里面憋死。”
我这时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脑袋也灵光了许多,听闷骚杨这么一说,心里一阵后怕。我说刚才怎么昏昏沉沉的,缺氧这个事就跟温水煮青蛙一样,在不知不觉中人更容易中招。
我不禁又骂起那盗墓小贼来:“我去,挖个盗洞都能挖塌方咯,还真是个‘高手’!”
闷骚杨说道:“塌方?你刚才看清了吗?”
我揉着太阳穴,瞪大眼睛:“废话!都快憋死了,能不是塌方吗……反正就是被堵死了!哎哟,头疼头疼!”
“那只有走这一条路了。”闷骚杨指着右边的洞口,丝毫看不出半点忧色。
眼下三条路堵了两条,无奈之下只能如此了。还是祈祷这最后的通道能带来点希望吧!
我可能是刚才缺氧过度,头疼的厉害,所以这次换了闷骚杨一手提灯一手握剑走在前面,而我则拿着罗盘跟在后面,当下一脚踏进右边的通道,是福是祸就看命了。
因为脚下这条地道和来时的是同一条,所以大致情况基本一样,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估摸着高度和宽度了,倒省了许多力气。
我们就这样往前爬去,看的出闷骚眼胆子比我大,只见他走在前面步子轻快,远比我打头阵的时候走的要快。我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他一不小心又像在塔外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正走着,我眼神不经意在罗盘上一瞥,突然见罗盘指针跳了一下。我一愣,以为是闷骚杨走在前面,身子挡住了灯光,光线不好,所以看花了眼,于是揉揉眼睛,把罗盘抬高对着光亮仔细一看。
“停!有问题!”我不禁脱口而出,手里罗盘上的指针一阵突突乱跳。这一看,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紧接着,忽的光线一暗,我抬头一看,走在前面的闷骚杨不见了!
因为灯在他手里,他这一失踪,周围顿时一片漆黑。你想吧,在这么个后面无路前面不测的地道里,一下子没了光亮,我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受。饶是我坟地里练过胆儿,此时也不禁心跳如鼓。
“杨先生……杨大师……”我试着轻轻唤了两声,支棱着耳朵没听见什么动静,于是又放大声音喊道:“骚杨你在哪!别装神弄鬼的!”
“我在这……”不一会儿,一个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我大气不喘,仔细听着。那声音模模糊糊,像是隔着一堵墙,阴阴婉婉,就像来自地府的勾魂之音一样。我心里一惊,心说这小子原来是个小鬼,把我骗到这里要图谋不轨。
开玩笑归开玩笑,我心里此时还真是虚得很,提心吊胆的用手摸索着两边的土壁,脚下无意识的就往前挪去。谁料刚挪了没几步,突然脚下一虚,还没等我说“完蛋”,就感觉身子呼的一声往下坠去。这么一来,我心里更慌了,两手漫无目的的乱抓,但触手可及却是滑不溜丢的石壁,根本抓不住。我一看没辙,只能两眼一闭,暗自祈祷。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还念一下来年的槐花饼,只觉脚下一痛,随即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本来我就有点恐高,这一下真是好悬没要了我的命。
虽然心里惊慌,身上疼痛,但眼下这些都顾不上了。我腾地站起身来,见四下里漆黑一片,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真火符,使一招五雷掌点着,夹在手上端详起四周。火光刚一亮,就见一个身影正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一米处,吓得我不由得“啊”了一声。不过再仔细瞧瞧,又破口大骂:“你娘的!吓死人不偿命咋地!”
眼前正是闷骚杨。
闷骚杨无辜地看着我,两手一摊:“我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掉到这来,长明灯摔灭了,真火符也没了,所以只能摸黑,我可不是故意吓你。”说着,在不远处把长明灯捡起来,就着我手上的真火符点着,周围顿时亮了许多。
我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还是先看看这是什么么地方吧。”
闷骚杨举着长明灯照了一下,只见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石室。这个石室貌似不小,凭我们手里的灯光,还一下子照不到头。
我借着灯光往上瞅了瞅,只见头顶三米多高的距离上有一个脸盆大的洞,心想刚才就是从这个洞口跌近来的。瞧这高度,我还真有点后怕,多亏了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要是亲眼看到自己跌这么高,那还不得吓死。
我看看周围有一横一竖两面墙,这才明白我们跌下来的位置似乎正处于石室的一个墙角。
稍定心神,我和闷骚杨一起借着灯光沿着墙角往四下里打探之后,发现这个石室的面积差不多有两百平方左右,石室大体成一个方形。而举头四照,却是圆形的石顶,这似乎契合了古人“天圆地方”的理念。
绕场一周,我们大体看清了石室的面貌,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石室里空无一物!
想到这里,我和闷骚杨对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这就是地宫的所在?那为什么又是空的?
隐隐的,我就觉得不对劲,照外面那座塔的规模,这应该会是个大型古墓,不可能在地上的一段那么大方,而到了核心却如此抠门。
想到这里,我们俩谁都不说话了,石室里一片沉静。就在这时,背后石室中央的黑暗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咚咚”声,那声音和我们在塔外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和闷骚杨齐齐转身,向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灯光所及,只见一口硕大的石棺模模糊糊的映入眼来。
☆、第十八章.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