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鬼事
我对巴布笑了笑,“她也是有求于我,再说了,她要是敢在我眼皮下乱来,我自然会收了她。”
“唉,真搞不懂你这道士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懒得过问了,还是养好精神等天亮进山找回我的红斑烛比较靠谱啊,睡了。”
我知道巴布还是在心念着他的红斑烛,只是刻意来装作满不在乎,当下也只能随他的意不去打扰他,只等着天亮后马上我预留在背篓里的符纸带上被飘姐附身的陈贞珍和巴布再次进山,去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还有找回不知是死是活的红斑烛,找到陈贞珍丢失的魂,以及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去探查一下那个北斗七星坑隐藏的秘密。
夜里我听着巴布平稳有节奏略带轻微酣声的呼吸,一想到白天经历的差点丢掉性命的惊恐之事,却是无论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
我仰面躺在地铺上,双手枕在脑后,想起了师傅,不知道这老家伙现在到哪里了,又睡在哪个破庙理等着天亮。翻了个身又看到了巴布,虽说和他认识时间只有一天,可这共同面对生死后的信任度不是那些十多年的每天打着照面,嘴里喊着为你两肋插刀的酒肉情谊可比拟的,而巴布又会不会找回了红斑烛后就和我道别呢?其实这样也好,给他一份安全更对得起朋友这个称谓,再说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毫无关系。
我从地铺上爬起身走到木桌旁坐下,拿出了背蒌里的狼毫笔和朱砂,铺过一张黄纸,封了一道保命符折好后,走到了巴布身边,轻轻的塞在了他的腰带间。
我的道术连师傅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也不知道这道保命符能不能在特殊情况下发挥出该有的作用,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百无睡意的我又走到了陈贞珍的卧室门前,正当我要推开卧室门看看里面的情况时,门却已经打开,陈贞珍站在房内,我站在门外,两人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小道士,这么晚还不睡?”陈贞珍开口问我。
我正想回答没有睡意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陈贞珍可是叫我小翌哥的,我看着陈贞珍,问道,“你是飘姐?”
“算你还聪明,”陈贞珍笑了一下,“小道士,你信任我就对了。”
“我是信任你,可我不能给你说所有人都信任你啊。”我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到了木桌边倒过一杯白凉开,一仰头给咕咙全喝了。
“我出去一趟,飘姐你就安心睡觉吧,这里有巴布在,它们是不敢乱来的。”我想着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去探查一些线索比较靠得住,就算探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总比在房里白白耗费时间要好。于是乎对着陈贞珍说完这句话拿起了桌上的地藏宝刀往门口走去。
“你到哪里去?”陈贞珍问我,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飘姐在问我。
“就在这附近,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我便走出了房门,正要带关房门时,陈贞珍也跟了上来。
“我跟你一起去。”
“别胡闹了,你不能去,这身体不是你的,你也不能这样不当回事,你给我回去!”
“我担心你会……”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回去了。”
我想着飘姐说的话又看着陈贞珍急着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嘁了一声,顺手往门梁上贴了一道辟邪符,带关了大门走出了院子。
此时应该也差不多是午夜一两点了,整个天空是一千漆黑,连星星都见不到几颗。走出了一段距离,远处农家的犬吠声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时是怎么想的,总感觉前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当下就撒开了脚步疾奔而去。
犬吠声是越来越大,前方的农家也一户又一户的拉开了灯亮,又或是手电筒的光亮四处照射,接着又是一千漆黑。
我路过一处旷地时,耳朵里除了渐渐消沉的犬吠声,却是又听到了低声吟唱的经佛声。这绝不是我听错,而是我对这低吟佛唱是有些熟悉的,以往和师傅参与的大小丧事,总会听到这类的曲调,都是和尚在超度亡魂。
☆、第十四章 鬼侍遁走
我循着这低吟的佛唱声走进了一块齐腰深的秧苗田里。越来越重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去一探究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了那种瞻前顾后的多虑。
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双手不停的拨弄参差不齐的秧苗田里有些过高而挡在我前面遮掩我视线的秧苗,在跨过了一大片秧苗田地后,我却是来到了一处算是空旷的被人铲平不久的空地上。
从腰间拔出了地藏宝刀,右手紧紧握住,经过了白天在鬼山之上那生死忧关的经历后,现在任何一点不平常的风吹草动都会迫使我完全无条件的信任地藏宝刀。
奇怪的是这阵佛唱声在我迈出秧苗田不久后就逐渐消失了,我原地移动着脚步,四处瞻望着,忽然一道闪光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连忙往着左边一个侧身扑倒,再回头看向那道闪光,渐渐微弱的亮光告诉我它已经远离。我寻思着这又是什么奇异的东西时,缺是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
“谁?!”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喝了一声。
笑声停止,空旷的四周传进我耳朵里的只有虫鸣声,我看着漆黑一片,当时怕是脑子犯混,说道,“是人是鬼,都现个身吧,别躲着干这见不得世面的勾当,暗中偷袭算什么。”
我把话说完又急忙回头,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一样,当我把目光盯住了身后的一片,却又见不到任何东西。
说实话,如果是让我能眼见为实的东西,哪怕是来了成千上万的鬼兵我也不会有什么紧张,可这既是看不到又摸不着,还会背地里甩暗枪偷袭的不知何物何人,终归会让我心里发怵。
正当我全神贯注的防备着四周之时,却没有顾及到脚下,只觉得像是被人拉扯了双腿扯了过去,当下我没有防备硬是向后直倒下去,紧跟着又是被拖住了双腿向前摩擦着地面溜滑着过去。
我搞不太清这算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鬼物偷袭着我,那为何这四周感受不到一丝鬼气的存在。我就像个失去了保护的婴儿,任由着被拖行却又毫无办法脱困。
在拖行了一大段距离后,我感觉到这速度像是放慢了,在等到了喘息后,我马上憋起了力道,在双腿得力的空隙挣脱了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惊慌失措的站立着提防着四周。
“哈哈,哈哈……”
这让我心有余悸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我心里咯噔一惊,冷汗随着后背淌落,两手也在发抖。
丫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思量着对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滑流到了下巴,头发也粘在了一起,一阵幽风迎面吹来,我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不料膝盖上却是一麻,立马感觉到疼痛难忍,我蹲下身子用左手揉搓着膝盖。
此时敌暗我明,也不敢再大意,右手卯足了劲道,狠狠的将地藏宝刀插立在身前的泥土上,左手也不再揉搓膝盖来缓解疼痛,立时盘腿而坐,两手快速在胸前画出了降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