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梦凶间
“对……对不起……对不起……”连声音也在战栗,无疑来源于郭奕仁。
看着他双手抱头颤抖蜷缩的懦弱,身旁的清秀女生美眸中染上浓浓的不屑。
这一切,萧南晨皆是看在了眼里,这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起两人的关系。疑惑注视无果,萧南晨的视线转向了那袭警凶器——神曲?但丁。
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萧南晨全然汗颜。
“好了好了,是我。”打断了那臭虫般的求饶。
郭奕仁缓缓松开紧抱头颅的双手,身体却仍不禁颤动,“警察……叔叔?是你?”
“嗯,我都说你老是害怕个毛线啊?”掂了掂手中的厚重,神情一缓,“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爱看这些稀奇古怪的呢。”
“警察怎么找上你了?”女生惊疑道,身体也同时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一些距离。
“这次来主要是想你再协助一下我们的调查。”对于女生那势利的行径,萧南晨也就熟视无睹了。
“叔叔……您好。那个……你找我,是又需要我翻译?”虽然仍是有点懦弱的结巴,但明显比第一次相见时平静了不少。
“哦,不是的。这次主要是来问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说着便把洛舜生的照片递了出去。
其实从张默的调查已经得知,郭奕仁与洛舜生是认识的,应该说,洛舜生也是众多欺负郭奕仁的人之一,这次的询问主要是想看看他有何反应。
虽然已经作好了面视他的失态甚至畏罪潜逃的准备,但郭奕仁的反应仍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视线刚企及照片,他便瞬间剧烈颤抖起来,淙淙渗涌的冷汗使他看来有如溺亡的水鬼,而后更是在嘶嚎一声后连滚带爬冲出了图书馆。
“妈的,出什么事了?”低声咒骂一句后,察觉事有不对了萧南晨立刻随影跟出。
男卫生间,郭奕仁正匍匐于其中一个隔间内,胃部的痉挛令他不住地汹涌着股股酸臭。
匆匆赶至的萧南晨微皱着双眉,“这种反应也太过了吧”的念头不断徘徊于脑内。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萧南晨决定折回询问刚刚的女生。
而怪异的是,女生听到询问也禁不住惨白上脸,清秀的脸庞上干呕不断。“我……我听说,早一段时间,洛舜生和一班人捉了好些活蟑螂,然后硬撑开他的口,把……把蟑螂全往那里……塞……”
想象着那联群结队的蟑螂在口腔里翻爬蠕动的恶心景象,萧南晨心里也是阵阵发毛,不过由此想来,那小子的反应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但是这不也表明了他确实拥有作案动机吗?还是先交给刑事情报科那边继续进行跟踪吧,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宜再刺激他了……
想到心乱处,萧南晨惯性地又摸向了袋口的香烟……
染红的夜幕映衬下的那抹银钩这段日子里总觉得充斥了丰盈。
“明天有大雨。”饭桌上,刘大美人望着绛红的苍空道。
“明天记得收衣服。”装作好心地提醒老刘。
“嚯!嘻嘻……”又是刘氏招牌手刀,可是这次的始作俑者却变了坐在他身边的宝贝女儿——萧雨汐。
正在吃饭的萧南晨表情瞬间石化……
“老刘!你还我温柔可爱的宝贝女儿!”片刻后,回过神的他盯着刘舒音恶狠狠的道。
“呣……爸爸,不许凶姨姨!嚯嚯!”
“呃……还学上瘾了呢……”萧南晨一脸的无奈苦笑。
“哈哈……”调皮地眨了下眼睛的刘大美人对着小雨汐竖起了拇指。
整顿晚饭都在温馨的欢欣中渡过。
这就是幸福,只是没想到对于我来说吹散它的尘封竟可以如此简单。
——没错。
——幸福不要求沧海桑田,幸福不需要宝马香车。
——幸福本来就只是一件被人世那无止境的奢求所繁化的简单事情。
——可惜人们都却只会心存幸运地追逐远方,而忽视了怀紧幸福地回眸咫尺。
收拾停当,再哄睡了雨汐的时候,时间已指向了快10点30分的位置了。
“我送你回去吧。这段日子晚上不安全。”犹豫了一下,萧南晨对正要离开的刘舒音道。
刘舒音轻轻一笑,样子难得的温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还是好好陪着雨汐吧,她比我更需要你呢,这段路我也走了不少,还怕我迷路了去吗?”
“那……好吧,你小心点。”无奈地耸了耸肩,大门犹豫地闭合而上。
“这死木头,难道就不会再坚持下的么,叫你不用送就真的不送啦?死南晨,臭南晨……”独自于昏暗无人街道的刘大美人愤懑地不停抱怨道,想到气结处,更是猛地一脚溅起坑洼路上因梅雨而囤积起的片片水花。然而那水花之前静躺于漆黑的地面上时还不觉异状,此时四散飘飞,在昏黄的路灯映照下,刘舒音才惊觉那水花呈现的是暗红之色。
四顾环境后,刘舒音立刻发现了在路旁的一条叉枝小巷里,仿佛跪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出事了……”带着强烈不安感,她缓缓地向那黑影靠近,手机已然拨通了萧南晨的电话。
“哟,想我了?”
“死去!有正事,南晨,好像出事了,你快点叫些手足来,我在……嗯!”靠近而至,刚看清那到黑影的刘舒音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一声痛哼后直接摔落于满地的腥臭之中,不省人事,鲜血慢慢地从她的后脑上流淌而出,那保持着通话的手机丢落一旁。一道黑黄色的身影慢慢从黑暗的巷道中显露出身形,看了看地上的刘舒音,再看了看一旁的手机,嘴角缓缓地拉起一抹弧度。
“喂喂?老刘!你怎么了!舒音!听到吗舒音!”地上舔舐着段段殷红的手机中发出这阵阵不安的咆哮,随后是嘣的一声仿佛猛烈的关门声……
绛红的苍穹,微醺地浅呷着一地血腥。
☆、第五节 祟杀
绛红泗窜,犁遍一地污脏。汹涌的源泉,一道身影正跪伏于地,双手掩面的他仿似悲泣着原罪的忏悔。
一道笼罩在黄黑色斗篷内的身影渐渐地浮显而出,尽管在如此的昏暗中气息依旧如此的突兀,比黑夜更黑。黄黑色身影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似笑,以其所面对的方向,他的一双眼眸显然是盯视着那道跪伏,而此刻他的脚,正玩弄般轻跺着一张凌乱的绝丽脸庞,那是遇袭昏厥于地的刘舒音。
透过两点了无生机的幽深双眸,终于可以看清了那道跪伏的真实面貌——那是一个人,曾经。
两只食指深扣进眼眶之中,迸裂的眼珠溅溢出一股股黑白夹杂浆流,混和着廉价的血液在他的脸上如稚童般胡乱涂鸦,其余的手指紧贴在脸庞上,仔细看去,那八根散布在脸上的手指指甲处,在月色的映衬下竟有着点点银光闪动,那是细钉的钉头,看来是一根根细钉贯穿手指直接扎进他的脸庞中,才使得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的嘴型下翘,并不是在悲伤着什么,而是双唇同样由三根细钉所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