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梦凶间
“不,那个叫宋清英的老师反而是最没有嫌疑的,他出去只是在楼下附近的酒吧跟朋友喝酒而已,而那时候只好是刘法医官遇害的时间。他的朋友可以为他作证,而且酒吧的监控录像也的确拍到了他的身影,所以他不会是凶手。”
“奇怪了,没有再出过来,而且有离家记录的也没有嫌疑?不可能犯罪么?还是我根本从一开始便搞错了方向了呢?奇怪……”
“对了,你怎么能确定凶手一定是步行回家的?”
“不会是开车的。是这样的,因为那路段车辆一向稀少,而且还是深夜,所以在那几分钟内途经的车辆刚好被赶往的我们通通拦截,已经分派人手堵截盘查过了,没有嫌疑。而且我刚刚查阅了那一段时间内落途二马路沿线的监视录像,也没有遗漏。所以凶手一定是步行,而且故意绕了巷道避开了警方。但是这时间绝对是不够的啊……”张默沉思了片刻,回过神来才想起没挂电话,“哦,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你了。”
“说这些干嘛,现在最重要是早点捉到凶手,也好让刘法医与其他被害者安息吧。哦,对了,尽量看着点萧警司吧,他现在一定非常不好受的了。”
“嗯,我知道了,先这样吧。”
“唉,”挂断了电话,张默仰头坍陷于椅子上,倦乏地捏了捏太阳穴,“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死局啊。刘法医官死了,萧警司又把自己困在了房间中任何人都不见。一次废掉了我们两个精英,再加上这时间上的不可能犯罪,一箭三雕,这手棋你倒是下得太狠也太妙了……”
☆、第七节 沉溺
白皙的无名指上圣洁指环缭绕,冰冷地温柔着一段相隔阴阳的爱慕。
萧南晨默默地挽起那带上戒指的柔荑,轻轻一笑,柔情令冰冷的殓房亦为之一暖,“为什么我们都要口是心非呢?想想啊,九年了,我们认识到现在,九年了……我和阿雯也是你撮合的,她的确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女人,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老婆。自从阿雯死后,我很内疚,我甚至怕面对一段感情,因为我怕我再一次辜负了我的爱人,所以我只能更加地埋头于工作。你的感情我一直都知道,也知道自己的感情,你可以说我是懦夫,但是我真的好怕,我怕我无法给予你应有的幸福。我已经对不起阿雯了,不想也对不起你。”清泪默淌,温存着悔恨,“唉,现在这样我就对得起你了么……雯走了后,你一直默默地陪我、照顾着汐汐。是我太蠢了,我总觉得没准备好,总觉得需要时间。时间时间,呵呵,妈的,我真是一个天大的蠢材!”
——人们总希望以时间来证明爱、证明一切,到头来却连时间的步伐也追不上,这岂不是人类的一大悲哀?
“舒音,嫁给我吧……多少年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我想说多少年了,现在……现在我终于敢说了,可是你听到么?你又能听到么?!”
弥留的回忆与安息的现实交欢,回答只留给沉默。
“哟,孔警长,萧警司还是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吗?”张默向迎面走来的孔德坤问道。
“没有。哦,对了,今天中午时间左右萧警司便离开了警局,但是不知道他去哪里就是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回来了,可是刚刚我才去他办公室找过,但是不见人呢……”
“哦?是直接离开警局了?”
“嗯,是的,我那时候在警局门口见到他了,但是叫他他也没回应,自顾自地就走了。”
“这家伙搞什么啊?中午时间,这样的话到现在也就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吧。难道是想通了去查案?还是想不通去跳海了?”对于他的疑惑,孔德坤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嗯,好吧,我再找找他。”
道别了孔警长,张默揣摩起萧南晨的去向。
如果他真的已经恢复过来的话那自然是值得高兴,不过任谁都知道这种可能绝对微乎其微,那么他出了警局到底是去哪里了呢?回家?
思索良久,张默觉得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除了刘法医官以外,雨汐也许就是他唯一的牵挂,唉叹了一声,向着萧南晨的家走去。
大概三十分钟后,张默来到了萧南晨的家。
敲门过后,张默便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那渐近的一声“刘姨姨”。
“刘姨姨!”门被打开,一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俏生生地站立,但当看清来人之后,笑脸渐转疑惑,思索了一下,一个害人听闻的名字便从她的口中蹦出,“呣……你是……黄……黄泉?嗯嗯,这就乖了,以后也要敲门哦。”
“呵呵,你应该就是小雨汐了吧,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哦,你爸爸……”反应起刚刚萧雨汐莫名其妙的话,“你刚刚说什么黄泉?敲门?”
“黄泉……黄泉……呣……你不是?”后面还有着一句轻轻的自喃,可是太小声了只能隐约听到什么纸,什么不是爸爸不能给之类的。
不明所以的张默只能解释道:“呃……我姓张,不姓黄,你可以叫我张默叔叔,问问你爸爸就知道了。”
“爸爸没有在家。”
“嗯?不在家?他一直都没回来吗?”
萧雨汐点了点头,“这时间爸爸是还没有回来的,爸爸每次都是在刘姨姨刚刚做好家务,煮好晚饭的时候回到的哦。嗯?这时间,今天刘姨姨不来了吗……”说着,萧雨汐的双眸微微一黯。
要是换做以前,得知原来刘法医官原来一直在萧南晨家做贤妻良母的话,或者会感慨自己又得到一些揶揄萧南晨的资本了,而且还会庆幸自己大概可以以此为凭借要挟萧南晨把自己调去特别罪案调查科了吧。可是现在,对于已经知道刘舒音死讯的张默来说,萧雨汐的话语与表情无异铅块。他甩了甩头,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道:“或者今天你爸爸跟刘姨姨有要事做呢,就由叔叔我来下厨吧,你别看叔叔这样子哦,煮菜我可是有一手的。”说着便拿出警员证递到小雨汐面前,“看,我不是坏人哦,这东西跟你爸爸的一样的对吧。”
萧雨汐接过警察证件看了看,“好像爸爸的确也是有这么一块东西。嗯,信你吧。反正爸爸说了,你是小偷的话以我们家的摆设就只能算你倒霉,你敢绑架我的话你的日子也就保证活得精彩了。”
可怜正在进门的张默听到这话直接脚底一滑,以一个华丽的插水式直接撞在了地板上,摔的七荤八素的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教女有方啊……
在楼梯的转角位置,幽凛的寒光蛇舌吐信,很显然地,如果他继续深究黄泉的问题,那二尺长虫并不介意饕餮一顿皮骨筋腱……
轻哼了一声,太刀缓缓地回鞘,黄黑色的身影看似久久凝立,但是转瞬间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不到张默如此不修边幅的一个人做起饭菜来还真有不俗的水准,一顿饭就在小雨汐的疑惑与诧异中祥和地渡过。可惜的是,直到最后张默离开的时候,萧南晨仍旧不见踪影。张默真的已经全然想不出萧南晨可能到哪里去了,直到他在路上再次见到了孔德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