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茧
“无论他将来是个大人物也好,小人物也罢,作为一个人该经历的事,老天会一件不少地给他安排好。倘若,站在他面前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父亲,或许从常人的角度来说是很悲哀的事。但我不这么认为。”他转身正视着妻子,“正因为我是他的父亲,我会给他这个世界必然会给予他的残酷,同样也会在最适当的时候收手。但若在他面前的敌人是毫无相干的他人,他所面临的考验则不仅仅是我们能想到的这些,还有时刻危机生命的真正的危险。虎毒不食子,我再怎么说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只是他若真有要与我分庭抗争的一日,我也会全力应对。只是,我能做到点到为止,而不是像对其他对手一样地下狠手。这么说,你能明白吧!”女人似乎松了口气。但是,男人却补充了另一个非常现实也极其残酷的可能性:“只不过,当他真的要如此面对我之时,对手却并不只是我一个了。我会手下留情,甚至会在他危机时伸手援助,可他人不会。我若有个万一,这世上又有谁能确保他的安全呢……所以,在我有生之年,无论这孩子离我多远,我都会用我的方式去锻炼他,直到他拥有了真正的生存能力,我自然会放手……”看着妻子垂眉叹息,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拿过协议书。“哪怕不让我在明地里看见禾虹,至少也让我安排你们之后的起居吧!”他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你们的安全是我将来最挂记的事,我只会插手你们的物质生活与安全,其他的一切我保证不会干扰。行吗?”听着丈夫温柔的话语,她抽泣了起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如此正经地找他谈话,也是唯一一次在他怀里如此地痛哭……密铮唯一欣慰的是,他们的离异并不是感情不和,他们的感情依旧如前,甚至更加地紧密。
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实体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甚至不再会相谈。这种为了爱而离别的离别,又能怎样形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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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打了十多局球的缘故,精神还处于亢奋状态的密禾虹没有睡着。他给小篱笆里那一丛母亲最喜爱的雏菊加上了点儿营养土,并凝视起身边唯一的那一张全家福相片。“为了我,何必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呢……你也是个傻女人呀!”他摸着照片上母亲的脸庞,微笑着轻叹了口气。
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着一切的缪卿,看着密禾虹的表情,欣慰地笑着。他压着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同时也嘟囔了一句:“还有个傻女人在希腊度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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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也想成为构成等式的一分子,无论我现在正在面临的公式是什么,变量是什么,作为一个已经出现了的常量,我会迎着一切前进下去。无论最终的结果是等式在我们的判断下能够成立也好,或不成立也罢,最坏的结果早已经出现,所以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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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真的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吗?为什么,一切的朦胧感会让人如此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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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咏白话篇
蜻蜓点水产下卵/
蝴蝶倒挂在叶子上也留下了后代/
微风轻拂着绿叶/
叶子上的幼虫也随着绿叶起伏着。
由于刚睁开眼睛/
幼虫并不知道这世界的规则为何/
出于本能的缘故/
它只知道绿叶是赖以生存的东西。
当那绿叶被吃完/
才注意到原来旁边还有香花陪伴
/突然看见花朵上/
有对翅膀如此惊艳地飞翔在眼前。
还是幼虫的自己/
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而那梦幻般的美/
竟然能让自己妒羡到发狂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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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失”体的噩梦(1)
这天,是发现楚国荣尸体的第二周。
吴荐与胡海歌来到了楚家,告知了罗桂芬及其子楚孟柯验尸报告的结果。“……所以说,他除了被刀刺中的瞬间外,几乎没有受到其他任何痛苦就去了……请节哀吧!”吴荐手捧着帽子,神色非常庄重。楚国荣的致命伤是被匕首刺穿了第六、七根肋骨的间隙直接割破了主动脉,原发性大出血后导致急性休克遂在短时间内死亡,刀口则是紧贴着第七根肋骨——为什么是这个位置?他很疑惑。并不是因为疑惑为什么凶手不从背后袭击,或者不用更加便利的方式,比如用乙.醚后再杀害,以及绞死或使用其他收集便利的药物或钝器等等。
“不过正因为他的致命伤的位置,这次的案子似乎更棘手了些。所以倘若你们发现任何可疑的现象或者曾经发生过的某些可能相关的人与事,一定不要隐瞒,请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为了能够尽早抓获凶犯,也为了死者能够得到安息。”
吴荐边说,边微微向两人鞠躬示意。
楚孟柯忙上前扶道,“吴组长,您能对这件事那么上心,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不尽了……父亲遭遇这样的事的确是不幸,万幸的是有你们这群人对我们生者的扶持。请您放心吧,若有什么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罗桂芬在一旁站着,神情木讷地站着。胡海歌看着她,觉得很是担心。
悄悄与楚孟柯耳语道:“你母亲最近的精神状况还不是很好啊……是不是需要我们请位心理咨询师帮忙调节一下?”“其实我已经找过大学里的心理学老师了,最好的教授都来帮她疏导过了……今天这个状况已经比上个星期好许多了。最起码她能睡着觉能吃得下饭了……”楚孟柯无奈地笑了一下。吴荐戴上帽子,“今天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有事电话联系。再见!”
目送走了吴荐与胡海歌,罗桂芬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默默地看着窗台发呆。楚孟柯看着母亲,知道自己的无力,所以只是轻抚着母亲的背部,什么都没有说。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金韵发来的短信。
“在家吗?我们方便过去吗?”“在,我妈妈也在。刚才警察来过,告诉我们尸检报告的结果了……”“那正好,我们这里也有些事要告诉你。”“其实,我还有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告诉警察,你们来了正好,帮我拿拿主意。”“也好,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先说到这儿!”
放下手机,楚孟柯揣着忐忑的心情。他走到自己房间里,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红色的存折。看着存折上的日期与数字,他的手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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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金韵带着袁晓翼、龙泽仕与甄夫毅一同来到了楚家门口。坐定,龙泽仕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验尸报告的结果——由于警方上级的要求只允许让直系家属得知部分情况,详细报告暂时还不得透露,所以吴荐不便将报告结果直接给金韵,甚至对楚国荣的两位直系亲属也无法告知太多。
可是,当听到楚孟柯的叙述后,龙泽仕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他双手十指紧扣,一直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