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弦
[侦探推理] 《断指弦(出书版)》作者:鬼古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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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弦》是“罪档案”系列长篇悬疑小说的第三部,这次,女主角那兰受警长巴渝生之邀,被迫卷进了一场与疑犯米治文周旋寻找三十年江京血巾断指案谜底的危险游戏。这出游戏中,越来越多人物粉墨登场,而那个暗中偷窥着那兰的神秘人,正逐渐被她感知到。文中所提出的家庭暴力问题,也是当今婚姻生活中较普遍的现象,其中的警示作用具有较强的社会意义。
鬼古女的文笔一如既往保持了前几部的水准,也透露了那兰更多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成就了她现在的坚强,又是什么人处心积虑地在各类迷案之外打算毁灭她,系列作品的悬疑性越来越强,令人期待。
内容简介
每隔一两年,江京市总会有一位妙龄少女失踪,不久后,家人会收到一个盒子,装有一块染血手绢,和一根失踪少女的断指。这些被认定为遭到残害的女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受警长巴渝生之邀,江大心理系女研究生那兰决心与保外就医行将就木的强奸惯犯米治文,开始一出危险的猜字寻凶游戏。在隐居高人楚怀山的帮助下,那兰试图找出纵贯三十年——“血巾断指案”的秘密。却发现自己知道的事实越多,离真相却越远。
恋人、知己、疑犯、警察、受害者……究竟谁在说谎?
而此时,凶手已经锁定了最终目标——那兰!
作者简介
鬼古女,中国悬疑大师,享有“中国的斯蒂芬?金”之美誉,也以网选票数居首的优势被评为“国内最受欢迎的十位恐怖小说家”之一。
1.黑梦
2000年12月19日
文若菲从轻工业局下班时,不过是晚上七点半,但天寒日短,她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后,天已经全黑了。她可没有自告奋勇工作到这么晚,都是因为省厅领导要来突击检查,像她这样的实习生就要忙到最后。此刻,望着深灰的天空和昏暗的路灯,她真希望不曾一个人跑到江京来,随便就在成都找个实习机会多好,至少可以和男友巴渝生天天见面。像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一个电话,巴渝生就会骑着单车来接她。
是啊,当初她为什么一听说江京有个实习单位,就第一时间报名跑了来,好像要逃离成都似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确要逃离成都,这是一个连巴渝生都不知道的秘密。
文若菲住在轻工业局宿舍,离局办公大楼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可恶的是,自行车蹬出不久,霰雪就开始纷飞,湿滑的路面让文若菲险些摔倒几回。
也许是太过关注轮下越来越糟的路况,文若菲竟然没有看见前面路上在黑暗里的人。
车倒地,人倒地。
压抑的呻吟声从不远处传来。文若菲一时顾不上腰腿的酸痛,爬起身走向那呻吟声——她知道自己撞倒了人,只希望不要有更恶劣的后果。
后果却是她想象不到的恶劣。那段路不宽,素来不算热闹,路灯远远旁观着,灯光更无力穿透雪帘,周围没有其他行人。她能依稀辨认出地上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几乎看不出是人的形状。她又走近了些,已积雪泛白的地上,似乎有一团污血的印迹在蔓延扩散。
她的心一颤,几乎要叫出声:只不过被自行车撞了一下,怎么会出了那么多血!
昏暗的光线下,她终于清楚,地上是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不可能,尸体又怎么会发出呻吟?
她张嘴呼救,已经晚了。一只手套从身后伸过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她从剧痛中醒来。这是在哪里?
她认不出来,只知道不是在什么光明正大的公共场所。阴风阵阵,一灯如豆,照在她剧痛的来源。
她的手。
或者是梦中,或许是想象中,她依稀记得刀光。
血影。
她的右手食指,已经被齐齐截去。
文若菲发出一声撕心的叫,但叫声吞没在塞了一块毛巾的嘴里,只能听见喉咙间发出的嗯嗯声。她双手被紧紧缚住,双腿也动弹不得——她低下头,又在喉中惊呼起来:她的双脚,已经被埋在地下土中!
大块的泥土,正在从高处落下,散落在她腿边。
一种笑声,像是从很深的地底下发出,像是无数枚细针依次在她嫩滑的皮肤上滚过,环绕不绝,如巨蟒紧箍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要离开成都?”笑声停下后,是故作关切的询问,“为什么你听说千里之外的江京有个对口的实习单位,就急急忙忙申请过来?为什么连你打算托付终身的男朋友都劝不住你?”
文若菲想说:你不会理解的,没有人会理解,连巴渝生都不会理解。但她说不出口,不仅是因为嘴里塞着毛巾,更是因为胸口闷得发不出声——不知何时,带着腥臭味的泥土,已经埋到胸前。
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伸过来,拽掉了她嘴里的毛巾。她本能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她终于叫出声了!惨叫声伴着更令人心悸的笑声,是令魔鬼陶醉的混音。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突然在深夜中响起,这个亦真亦幻的残酷梦境或许会延续下去。女友文若菲失踪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但他心里明白为什么近来会频频有这样的噩梦。
梦的主人是巴渝生。他伸出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手心尽是梦中遗留的冷汗。手机上显示,凌晨4:06。只有江京市刑侦大队队长兼重案组组长巴渝生,会在熟睡中仍将手机铃声开到最大;也只有巴渝生,不会因为半夜来电搅扰了睡梦而烦躁恼怒。
那样的梦,走出来也好。
他拿起手机,应了一声,静静地听对方说完,额头上渗出了更多的冷汗。
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刑侦大队值班警员汇报从分局传来的案情,一位名叫韩茜的女孩,二十三岁,收完精品时装店铺面后迟迟没有回家,和同居的男友沈大琥失去联系。
“和她的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巴渝生的声音里没有透出异样。
“他们的最后一个短信,大概五个小时前,从此再没有人和韩茜联系过。”
巴渝生知道,一个人失去联系五个小时,远构不成失踪的立案条件,他问:“这么说来,证据出现了?”
韩茜没有按时到家,刚开始沈大琥并没有过多担心,不仅是因为手机上彼此调情的短信余温尚存,而且他知道,韩茜对自己的依恋是多层面的,不会不辞而别。一定是快关店门的时候突然来了顾客,要周旋一下。韩茜在上班的时候虽然打扮得花俏,但那是工作需要,她不可能、也没那个胆子去和别的男人厮混。
但是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沈大琥有点儿急了,他开始不停地给韩茜发短信,没有回应。手机打去,关机了。他走出两人同居的小单元,到小区大门外转悠,公交的末班车一个钟头前就走了。两根烟过去,三五辆出租停了又走,还是没有韩茜的身影。他知道,出异常了。
他往家走,记得韩茜有个小通讯录,上面有她老板和几个小姐妹的电话,他准备逐一问去。如果没有着落,他就要骑摩托车去她的店铺看看。如果店门关着,再怎么样呢?他想,那就是两个人的厄运了:韩茜和从他身边抢走韩茜的某个混蛋。沈大琥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这个韩茜应该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