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剖的法医
林豹子点头说行,吴胖子有钱,也不怕老婆,罚五万,通知家属免去拘留。这小丫头罚_万,拘留三个月吧。”
林豹子又对马二丫说:“你先带这丫头去拘留所吧,一会再来接我。”那小米的脸就吓黄了,去看吴家庆,迟疑了一下说:“我是吴总的秘书,我不是小姐。你们不可以整错的。”
马二丫一脚踢过去,踢在那小米的脚上。
马二丫说:“废话什么?走。”
林豹子又点上一支555眯着眼睛抽着,烟雾弥漫在脑袋上翻跟斗,还抬手摸下巴上的胡子。
吴家庆的额头上也冒汗了,对那小米递眼色。
那小米终于说我说了吧,她叫秋雨,不是真名,真名我不知道。是干那个的,不喜欢卖下面,喜欢卖上面,反正挺特别吧。她是江苏人,还会写诗。在绿月亮啤酒屋混过。我就知道这些,我们不做一路的事,我们不熟的。我可是本地的。”
马二丫听不懂,问:“什么卖下面又卖上面的?你不老实是不是?“那小米急忙说没,我可老实了。卖下面就是小姐正常整的主要业务,卖上面是……你刚刚看见了,就那样呗。'’马二丫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胃里往上翻恶心。
林豹子已经一口气吸到了第六支烟,这时说:“吴胖子,你不够意思,佟川病了你也不去瞅瞅,有钱了就牛B了。”
吴家庆又抬手抓右耳朵,说豹子哥,别逗了。我能认识佟川吗?说真的,我在电视上见过他。咱们市年轻的法医大拿。可那小子干的那活和火葬场烧尸的差不多,我怕鬼,我敬而远之。”
林豹子抬头斜视吴家庆,说:“你小子装什么?佟川是九四届第八中学毕业的你会不认识?在第八中学九四届你不挺牛吗?两个挺牛的小子会不认识?吴胖子,你这德行就是告诉我你俩有事。”
吴家庆嘿嘿笑说:“认识是认识,是两帮。那会小啊,屁大个事也打架。但毕业了就不来往了,也不敢来往了。佟川不是你豹子哥,那小子小时候心眼就黑。嘿嘿,豹子哥咱今天可是瞎说啊。豹子哥吃啥?你说我请。我回头再上门致谢。咱为人实在,肯定说到做到,那没跑。”
林豹子点了第八支555。马二丫脸色缓和了,看着林豹子抽烟的架势恐怖,就笑嘻嘻在一边看。
林豹子说:“那真怪了,佟川病了说梦话还喊你吴胖子。我认为你们是
哥们,有特别深的交情。”
吴家庆说:“哪啊,好几年没联系了。以前碰上就点下脑袋就过去了。那小子多尿性,没交情讲,咱不敢联系。豹子哥,咱哥俩今天就随便一说啊。”
林豹子站起来说:“对了,你别往心里去,就一闲聊。但我必须认真问你一句,这小丫头是你秘书?真是你秘书?不是小姐吴家庆说是,错不了。我为了自己的健康也不找小姐呀。是吧?我说实话我不没儿子吗?迟早和她合法了生个儿子。”
林豹子笑了,说:“行,你和她那个样子整事准生个长尾巴的儿子。”
吴家庆并不在意,说那是快餐,我也就是好奇想试试。”
那小米说我也是……”
第二章
林豹子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比作解剖刀的样子在一下下虚划。林豹子见过佟川解剖尸体时的动态,在那一刻里,佟川解剖刀在手,神态就变了,像一个在尸体上作画的艺术家。林豹子不禁想,佟川是敬业的,用佟川的话说,尸体就是字典,能告诉你你想找的任何字。
【1】
林豹子开着车,出了流氓街,驶上了新华大街。
马二丫突然笑了,问:“林助,过瘾了吧?”
林豹子问:“过什么瘾?啊,亏你还记得,那是两头变态的驴。也像发情的驴咬群似的。”
马二丫急忙说:“谁问你那个了?我是说你过足了烟瘾了吧?整整九支烟。你行,你只点了一次火。”
林豹子叹口气,说:“所以说谁都有弱点。这烟哪,是我大老婆。十三岁就跟着我了,有感情离不了啊。”
马二丫笑笑换了话题说今天我学了一招,就是抓把柄,像吴胖子那尿性的流氓。我敢说,要是直接问他,他吴胖子绝对不会这么痛快地告诉你。我说你为什么跑流氓街来呢。真的,林助,你挺油条的,难怪李队说你办案不按常理出牌,老惹麻烦。林助,女尸的案子再鼓鼓劲,再找到被偷的尸体就能结案了吧?”
林豹子说,我不知道,我想不通佟川带着女尸会跑到哪去?我就知道一点,想破案就要找到佟川,所以我才从吴胖子下手。而且佟川和吴胖子一直有联系,吴胖子对我撒谎了。我记得罗祺对我说过,她看见过佟川和吴胖子从洗浴中心出来。罗祺似乎害怕吴胖子。”
马二丫说罗祺为什么会怕一个流氓?”
林豹子说我知道就好了。后来罗祺叫我等在她家门口,她回来送我东西,她却出了意外。就是那次她摔伤了脑袋,把送我东西的事也忘了两年了。”
马二丫扭脸看林豹子,似乎不理解林豹子后面说的话,林豹子也没再多说。
到了马二丫住的小区门口,林豹子停了车,说:“明天你顺着绿月亮啤酒屋这条线摸下去,找出女尸的社会关系网。佟川留下的尸检报告可以证明女尸的死因是胃溃疡穿孔引起的急性病变反应,没及时治疗才死的。这基本上排除了他杀和自杀的可能性。但女尸的失踪和胃里的男性精液总是让我觉得奇怪。还有,女尸身上除了几百元钱,怎么没身份证明呢?她怎么会坐在树下等死?又不向路人求救。还是在树下和男人口交时突然死了的?还是死后被移尸的?”
马二丫由此想到吴家庆和那小米门交的场面,突然恶心了,唔一声,急忙打开车门跳下车,却在车外哇哇吐了。
林豹子探头看看,说:“白瞎了,可惜了你弟弟的烤肉串。“恶心的马二丫一边对林豹子摆手,一边瞪林豹子,又垂头哇哇吐。
林豹子关了车门,一脚油门就走了。
林豹子没回家,把车开到江边,走下江堤。在江边的鹅卵石上坐下来,借着月光用鹅卵石在沙滩上摆阵。
这种方式是林豹子独特的侦破案件的推理方式。可是,林豹子今晚的推理碰上了障碍,毫无进展,因为林豹子u袋里没烟了,也就没了进入推理之门的媒介。
林豹子就站起来在沙滩上打转,一圏一圈地在脑袋里构想佟川为什么会带走一具女尸。此时的林豹子已经肯定女尸是佟川带走的了。烟,妈的,没烟。林豹子的喉咙里像有小手在抓,他就满口袋找钱,可是没有钱,一分钱也没有。
本来林豹子是有些零用钱的,两个原因使他变穷了。一是在医院为罗祺花了些,二是叫马二丫花掉了剩余的。
现在离下次有零用钱的日子还有七天,林豹子想这可要了老命了。由此,林豹子不想案子了,也没办法想案子了,那想什么,他想老婆,一想到老婆心里忽地又冒了火,就更不想回家了。不禁又努力去想老婆除了把钱看得太重、把他盯得太严这两个毛病外,其实也挺好的。林豹子始终不理解,一个没钱的刑警的家庭把钱看那么重有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