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
从资料上看,对我们的帮助并不算大。除了可以确定蒙娜是死在王虎之前,其他的线索还是和我们之前所作出的推测差不多。
“老梁,让所有准嫌犯都留在各自的房间里。”罗基说着就飘到了门口。“又要干什么?”“故地重游!”罗基头也不回地说道。“跟上!”老梁示意。
我打了个OK的手势。
第15章
3月30日,农历三月初四,星期一,15:45
NO.1
“请进!门没关。”胡俊清眨着眼睛,看清了“闯入者”,“哦,是赵老弟啊!这位是?”
“你是说这个小白脸啊?他是上面派来的刑侦顾问。”我临时给罗基虚构了一个职务。兵法最讲究的就是虚实结合,我这么一忽悠,管保让胡俊清晕头转向。
“是顾问啊。幸会幸会!”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多么了解一样,可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又有何贵干啊?”
“贵干不敢当啊。我的这个伙伴有话要问你,请你务必合作!”
“嘿,那没问题!警民合作是应该的嘛。有问题尽管问。”
“胡经理,我们现在纯属是谈话,聊天,不是讯问。请不要拘谨。”罗基礼貌地说道,“你对服饰很有讲究嘛!”
“啊?啊!正如你所说啊。”胡俊清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开场白。而我早已对罗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有了免疫力。嘿嘿,这个“顾问”够胡大经理再晕上一阵子了。
之后,两个人就各种名牌服饰的特点展开了广泛的讨论。而我则在一旁插不上话。
在与罗基接触前,我对服装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我一直认为只有女人才会对服饰的搭配感兴趣。当然,罗基和东洋文化中所谓“食草男”和“乙男”之类的男人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他只是把服饰作为一种随身艺术品。王尔德不是总把“一个人要么成为一件艺术品,要么穿一件艺术品”挂在嘴边嘛。
NO.2
罗基只是和牛过天聊着足球。牛过天对足球的见解漏洞百出,如果说之前把诺坎普与伯纳乌的主人弄混纯属是口误,那听他们对圣西罗和梅阿查“两个”球场异同的讨论简直就是在自残,这种对一枚硬币正反两面的激烈辩论让我的胃翻江倒海。为了读者的健康,我实在是不忍心记录他们的谈话内容。一些基础性的错误连我这伪球迷里的半吊子都听得出来,可牛过天依旧没羞没臊地对我们大放厥词。连一向能忍且又爱惜身体的罗基都不顾健康地连着吃了三块巧克力。我曾怀疑牛过天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舒缓我们的紧张情绪还是为了提升我们的血压。
NO.3
高若雪依旧是冰天雪地。罗基和她聊了些关于花花草草的问题就草草收场了。我们无功而返。
NO.4
“蛋蛋小姐。”我厚颜无耻地和司徒雅雯打了招呼。
“你……”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称呼她,原本白皙的面庞顷刻间变成了猴子屁股。竟然如此形容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真是罪过!
“司徒小姐不用理他。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罗基把我挤到一旁。
“警官,你们会把杀人狂绳之以法吧?告诉我你们会的,快告诉我啊!”可以看出司徒雅雯是发自心底的恐惧,否则她就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
“我们会的,请放心。”罗基的声音起到了镇静剂的作用,对方果然平静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觉得周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氛围,总之,就是特不对劲!”司徒雅雯神经质地摩擦着双手。“这种感觉已经持续多久了?”罗基轻声问道。“哦,有好几个月了呢。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那种可恶的疾病怎么会和司徒小姐这样的美女沾边呢。”这句话把司徒雅雯的面孔再次染成了那种颜色。
NO.5
“两位帅哥有何指教?”贺美殷切地操着她那奇怪的口音和我们打着招呼,“我这小破屋什么也没有,让二位见笑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女人的房间像这里一样,简约得就像是军营。”
“嘻嘻,我过惯了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生活,因此养成了这种习惯。本以为这回可以稳定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人命案。等这件破案子结了案,我就立马走人。”贺美撩拨着头发得意扬扬地说道。
“我能问一个题外话吗,你这一口奇怪的口音是从哪里学的?”原来罗基也注意到了这点。
“哈哈哈,”贺美掩口而笑,“怎么所有人都这么说啊!”
“老姐,你吓着小弟我了。”我装模作样地把手按到了胸口上。
“去你的!”贺美把长发猛地向后一甩,“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总是走南闯北的,一年到头基本都是在交通工具上度过的。所以我的口音听起来可能有些南腔北调。”抱着双臂的罗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老姐,你才到这里一个多月就挂了三个人。这种情况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的。”“我也纳闷呢。等风平浪静了我说什么也得离开这里,这个倒霉的鬼地方!”
“老姐,你和潘若安熟吗?”我忽然想到了眼前这个尤物的内衣。
“此话怎讲?你这是在污蔑并侮辱一个清白的女士!请你们出去时把门关好!”贺美生气地拒绝了我的提问,但她说话时的目光和语气却明明白白地背叛了她的话!
NO.6
“快请进!”潘若安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还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是啊,还有几个小问题,需要你的帮助。”我回应道。
“嘿,你的推理小说还真是多啊!可否让我们欣赏一下?”正当我绞尽脑汁构思开场白的时候,罗基插进话来,“我也喜欢收藏推理小说。你一定想不到,我的书架里有1890年版的《利平科特月刊》、光绪二十三年连载《继父诓女破案》的上海《时务报》、初版签名本的《布朗神父的清白》和弗瑞德里克?丹奈的手稿。除了以上这些珍本,还有几本不成套的《海滨杂志》和日本的《宝石》杂志。”罗基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就如同在说超市的宣传单。
罗基和潘若安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热切地谈论起推理小说。我不知不觉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谈话的主题从爱伦?坡谈起,最终,从英美谈到了日本。
“看来你更喜欢日本的推理小说啊!”罗基看着潘若安的藏书说道。“因为感觉日本的生活习惯与我们更相似,在阅读时容易理解。”“听说你有日本血统?”“啊,这个你们都知道了。”潘若安挠了挠头,“我就知道这事早晚也会被你们查到。是这样的:我的祖父原本是东京大学医学部的高才生,因为战争的缘故放弃了去德国深造的机会,他像当时大多数盲目效忠天皇的热血青年一样选择了参军。现在看起来真是蠢!祖父进入部队后以陆军军医的身份来到中国,军衔大概是少佐。他起初在哈尔滨跟随石井四郎的部队干了两年,之后他因为反对日军惨无人道的细菌战和丧尽天良的活体解剖而被派到前线。我的父亲就是在日本无条件投降那年出生的。由于祖父在突围时死在苏联军队的狙击手的枪下,而祖母生产后不久,身体极其虚弱并且无依无靠,根本就忍受不了轮船在苍茫大海上的颠簸,所以只好怀抱着刚出世的父亲眼睁睁地看着满载着日本商人和随军家属的商船离开旅顺口的码头。我可怜的祖母靠好心的中国人的帮助,一路靠要饭生存下来。她后来定居在沈阳,改嫁给我的继祖父,生下了我的二姑和小姑。再后来,我的父亲在工厂里认识了我母亲,婚后陆续生下了我们姐弟四人,我是老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