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岩浆就涌到了百鸟园。
咚咚咚……老梁安排好各路守军,就开始用力砸门。走廊两旁的门有几扇被拉开了,有人探出头来张望。由于走廊很长,灯光又暗,开门的说不准是谁,但探头的是何奇巧和潘若安。
门开了,穿着红色条纹睡衣的胡俊清睡眼惺忪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梁队长,有……有何吩咐?”对于突如其来的夜袭,连伶牙俐齿的胡俊清也变得结巴起来。
“胡经理,跟我们走一趟吧。”老梁命令。
“这不是逮……逮捕吧?”
“别急,你暂时还不够级别。只是请你到局里陪我喝喝茶,叙叙旧而已。”老梁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我颇为欣赏,怎么形容呢?胜似闲庭信步!
“我犯了什么法?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做!”胡俊清声嘶力竭地喊道。
“嘘!已经有证据证明你之前有伪造证词的嫌疑!”说完,我冲他挤了一下眼睛。
“你们不是在诈我吧?”
“呵呵,这三更半夜的,我们可没空陪你玩游戏。”我今晚可是出奇地有耐性。
“好吧,请容我进去准备准备。”
这又不是赴宴,有什么可准备的?
“快点!”老梁喝道。
出来时,胡俊清上身是一件红色的西服,下面搭配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皮鞋。哼,他就是穿上传说中的燕尾服我都不会吃惊。
回到局里时,同事早已经从《京津晚报》的记者那里拿到了照片。“这是审讯室!我犯了什么罪?我要回去!”一路上都很安静的胡俊清突然发起飙来。我用一根小铁棒敲了敲桌角,“闭嘴!知道什么是抗拒从严吗?
不来审讯室,那你看哪里合适,局长办公室?”
“你这是严刑逼供!”
“我的胡大经理,可别给我戴高帽。我要严刑逼供,你现在恐怕想说话都张不开嘴了!”胡俊清没有吭声。“你27日上午好像不在吴桥吧?”我轻声问道。只有刚柔并济才会使他们陷入迷魂阵。“还是这事啊?我的车票现在不是还在你们这里嘛。”胡俊清吐了口气,看起来如释重负。
“天津是怎么回事啊?”我身后的老梁面无表情地问道。
“什么天津?”看着胡俊清故作镇定的滑稽模样,我就想笑。
“胡俊清,你装傻充愣的水平可不高啊。”我从文件夹里把高清放大的照片拿了出来,“这两个人你认识吗?”我指了指照片上的一男一女。
“你们从哪里弄到的?”胡俊清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哈哈,咱俩换一下座位是不是更好啊。老实交代!别想耍滑头。我这一晚上可有的是时间来听你讲故事。”说完,我闭上眼睛,双手抱在脑后,后背靠在椅子背上,双脚搭在桌子边上,以椅子的两条后腿为轴,前后摇晃起来。当然,我在偷偷地观察胡俊清的表情动作。
“我冤枉啊!”胡俊清的眼角有湿润的迹象。
“别演戏啦,这又不是校园艺术节!”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可不可以打个电话。”胡俊清像小猫一般要多乖有多乖。
“没问题,你就是打给小布什我都不拦着。但是,”我用右手摇了摇手里的手机,“要用我的手机。”
“那算了吧。”胡俊清低头不语,就像是蔫了的茄子。
大概一刻钟后,胡俊清抬起了头,清了清嗓子。
“构思好了?你为什么出现在天津?你身边的女人是谁?你为什么向我们隐瞒真相?”
“总之,人不是我杀的。我的话说完了。”通过胡俊清的腮帮子可以看出他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我回头看了看老梁,“关起来!”老梁下令。
“一张照片并不能证明是我杀了人,你们没有权力关我!”胡俊清被架在两名彪形大汉之间,仍然还在不停地呼喊着,妄图“垂死挣扎”。
“哼!你作伪证,我们就有权拘留你。拘留所会让你清醒过来的。带走!”
胡俊清的声音划破了深夜里宁静的公安局。撕心裂肺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比窦娥还要冤。
“他为什么不肯交代呢?”胡俊清被带走后,老梁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灯火通明但空无一人的马路。
“这里面一定有事!难不成我们真的冤枉了他?”
“这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我们的原则永远是……”
“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头儿,拜托您说点与时俱进的话,每次都这么说。我又不是刚入警校的学生。”
“罗基怎么说的?”
“他被我们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感动得热泪盈眶,并对我们无穷的想象力表达了由衷的敬佩。”
“哼,结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小子调走!”
“那我真的要感激涕零了。”我伸了个懒腰,“不过说实在的,头儿,罗基好像并不认同我们的做法。”
“唉,这个案子实在是陷入了一片黑暗,连半点火花都没有啊!”老梁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他哪里知道,斯大林格勒战役就要打响了。
第17章
3月31日,农历三月初五,星期二,上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胡俊清的嘴还没有撬开,酒店里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梁队长,有件事情我要向你们报告。”古剑华神色有些紧张。
“请讲。”
“酒店失踪了一名客人。”
“哦?详细说说。”
“请跟我来。”古剑华把我们带到了酒店二层的服务台,找到了一名年纪轻轻的穿制服的女孩。
“这是负责打扫二层卫生的小张。”古剑华把我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然后对那女孩说,“小张,把你跟我述说的再一字不差地告诉梁队长。”
“是,华叔。警官大人……”
“什么大人,叫梁队长。”
“是,梁队长。详细情况是这样的。”毕竟是和刑侦队长讲话,这个姓张的小服务员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当然也不排除激动的可能。
“昨天,我准备打扫224号客房时,门外没有挂上诸如‘休息中,请勿打扰’之类的牌子,我就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用门卡开门时,发现房间没有上锁。推开门进去,里面没有人,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没有叠。可客人的换洗衣物、皮箱和其他洗漱用品都在。见客人不在,又没有提前吩咐过,我只是把被子和床罩整理好,对室内卫生简单地做了打扫,把用过的洗漱用品都换成了新的。我以为客人是一大早出门办事了,就没放在心里,换班时也忘了交代。可是,可是……”服务员体内的肾上腺素明显上升了。
“别紧张,出现了什么情况?”老梁耐心地询问。
“可是今天早班,224号客房还跟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样,被子还是我昨天叠好的样子,洗漱用品也原封不动地放在我昨天早上摆放的位置上。一联想到酒店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心中突然觉得很害怕,就去服务台询问。服务台的甄姐查了登记簿,告诉我224号客房的客人并没有退房。突然,我感到情况有点不妙,就离开去找胡经理。可胡经理又不在,听他们说,胡经理被你们给抓走了!哦……”服务员觉得自己说得不合适,赶忙用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