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
档案2A. 教育史
档案2B. 就业史以及收入
档案2C. 信用史/当前信用报告与信用度
档案2D. 企业产品与服务优先权
政府/法律
档案3A. 生命记录
档案3B. 选民登记
档案3C. 法律史
档案3D. 犯罪史
档案3E. 合规
档案3F. 移民与入籍
莱姆迅速地把文件浏览了几遍。然后他看着粘贴在证据板上的其他文件。有什么不对头。
他给萨尔奈克回电话,“罗德尼,告诉我,一份30页的文件在硬盘上占用多大的空间?就是我这里的那种SSD的档案。”
“嗬。档案?只是文本吧,我想。”
“对。”
“会放在数据库,所以会被压缩……顶多有25K。”
“很小,对吗?”
“嗬。在数据存储的飓风中不过是一个屁。”
莱姆对这个回答翻了翻白眼,“我还有一个问题。”
“嗬。说。”
她的头一阵阵地悸痛。撞到石头墙上后,嘴里的伤口流了血,她尝到了血腥味。
凶手用刀片抵着她的喉咙,拿走了她的枪,拖着她穿过地下室的门,然后拽上陡峭的楼梯,走进这幢房子的正面。这里风格现代,极少饰物,让人想起SSD的黑白色装修格调。
然后他把她带到客厅后壁的一道门前。
出乎意料的是,那居然是一个壁橱。他推开了几件散发着霉味的衣服,打开后壁的另一道门,拉她进去,把她的寻呼机、PDA、手机、钥匙和她的便裤屁股兜里的弹簧刀拿走。他把她猛推到一个暖气片上,夹在两大摞报纸中间,用手铐把她锁到生锈的暖气片上。她环顾着这个囤积者的天堂,霉臭、昏暗,发散着陈旧物品的馊味。她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看见过这么多垃圾和废物。凶手把她所有的设备都拿到一张凌乱不堪的大桌子上,然后开始用她的刀子拆卸她的电子设备。他一丝不苟地摆弄着,享受着每一个拆下来的部件,好像在解剖一具尸体,一件件取出内脏器官。
此时,她看着杀手坐在桌前,敲着键盘。他的周围到处是堆积如山的报纸、折叠纸袋、火柴盒、玻璃器皿、贴着“香烟”、“纽扣”和“回形针”标签的盒子、六七十年代的旧食品罐头瓶和盒子、清洗用品,还有数以百计的其他容器。
不过她对这些存货并不在意,她在吃惊地想他是如何欺骗了他们。522根本就不是嫌疑人之一。他们对那些恃强凌弱的主管、技术人员、客户、黑客以及安德鲁·斯特林雇用的那个用来招徕生意的大人物的怀疑都错了。
而他确实是SSD的一名员工。
她怎么就没往最显然的地方想呢?
522就是在星期一带她去参观数据坞的那名保安。她还记得那个名牌。约翰。姓罗林斯。他肯定是看到星期一她和普拉斯基来到SSD大厅的保卫处,就迅速地走上前,主动陪同他们去斯特林的办公室。然后他就躲在附近,想弄清楚他们来访的目的。也有可能他甚至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就安排好在那天早上值班。
那个无所不知的人……
因为星期一那天他陪着她在“灰岩”里随意地四处走动,她就应该知道保安能进入所有的数据坞和“纳入中心”。她想起来只要在数据坞里,不用密码就能登录innerCircle。她仍然不清楚他是怎么把装有数据的光盘偷偷拿出来的——他们离开数据坞时,连他都被检查了一遍——但是他还是想方设法偷出来了。
她眯起眼睛,希望脑子里的疼痛会慢慢减轻。可是还是痛。她抬头看着桌子前方的那堵墙,上面挂了一幅画——一家人的超现实主义绘画。当然,是他谋杀爱丽丝·桑德森后偷走的那幅画,然后把她的死归咎于亚瑟·莱姆。
萨克斯的眼睛终于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仔细端详着敌人。当时他陪着她在SSD四处逛时,她没怎么注意他。但是现在她看得很清楚——瘦瘦的身材,苍白的皮肤,一张脸没有明显特征,但是很英俊。他眼窝深陷,眼神灵活,十指纤长,胳臂有力。
凶手感觉到了她的审视。他回过头,用充满欲望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她。然后,他又回到电脑前,继续飞快地敲击着。还有一打键盘在地上堆了一堆。大部分键盘不是用坏了,就是上面的字母磨损了。对别人是没用了,但是522却不忍心把它们扔掉。他的身边到处都是数以千计的黄色标准拍纸簿,上面一丝不苟地写满了极其细小的字。他们在一个犯罪现场发现的纸屑就是来自这里。
霉菌、脏衣服和亚麻织物臭气熏天。他肯定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恶臭,甚至都感觉不到臭味了。也许他喜欢这种味道。
萨克斯闭上眼,把头靠在一叠报纸上。没有武器,束手无策……她能怎么办?她恨自己当初没有给莱姆留下更详细的信息,告诉她要去什么地方。
束手无策……
这时,她想到了几个字。整个522案件的标语:知识就是力量。
嗯,获取一些知识,该死的。从他嘴里套点话,你可以用来作为武器。
想想!
SSD的保安约翰·罗林斯……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是个零。在调查过程中从来没提到过。他和SSD、几桩罪案和数据之间有什么联系?
萨克斯扫视了一下黑暗的房间,被目之所及的大量废旧杂物震惊了。
噪音……
集中注意力。一次想一件事情。
这时,远处墙上靠着的某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他的收藏品之一:一大叠滑雪胜地的缆车票。
威尔、铜山、布雷肯里奇、比弗克里克。
可能吗?
好吧,值得冒这个险。
他沉下脸,睁大眼睛说:“我想成为SSD的一分子。你以为我不想吗?哦,我本来可以出入的地方!但是我没有得到那样的职位。”他沉默了,然后挥舞着一只手指着周围的收藏品说,“你以为这样的生活是我愿意选择的?你以为我喜欢吗?”他的声音快要嘶哑了。他沉重地呼吸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我的生活必须脱离电网。只有这样我才能生存。脱。离。电。网。”
“这么说你制造了死亡假象,窃取了别人的身份。你盗用了一个死去的人的姓名,得到了一个新的社保卡号。”
现在,他平静下来了,“对,一个小孩。乔纳森·罗林斯,3岁,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市人。弄个新的身份很容易。成功活下来的人每天都这么做。你可以买本书看看……”淡淡的微笑,“只是记着要付现金。”
“你得到了保安的职位。但是SSD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我从来也没有亲自见过公司的任何人。这正是数据挖掘行业的神奇之处。你可以搜集数据,同时呆在不为人知的密室里。”
这时他的声音变低了。想到她刚才所说的一番话,他似乎心神不宁。他们真的快要拿罗林斯与彼得·戈登比对了吗?还会有其他人来这里做进一步的调查吗?显然他已经决定不能冒这个险。戈登抓起帕米的车钥匙。他本想把它藏起来的。凶手检查了一下钥匙圈上的挂饰,“很便宜。没有电子标签。但是现在人人都在扫描牌照了。你把车停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