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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历史探险

作者:[英]韦尔博·史密斯 时间:2023-05-11 22:01:15 标签:[英]韦尔博·史密斯

  “你不期望我说,是吗?实事求是地告诉我。演说令你很惊讶,是吗?”

  “令我们所有人惊讶!”这次我略微热情地表示同意,“法老可能也非常惊讶。”

  “他听了,泰塔。我敢说,他全听见了。今晚我表现得很好,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告诉他,拉斯弗可能受到英特夫领主怂恿,对他阴谋袭击。塔努斯对此完全不以为然。“不可能,泰塔。都是你想象的。英特夫领主是我父亲最亲爱的朋友,他怎么会希望我有不测呢?另外,我即将成为他的女婿,不是吗?”尽管他已受伤,却还在兴奋地大笑。笑声把沿途漆黑棚屋里睡觉的人都吵醒了,他们粗暴地冲我们喊道:“安静点!”塔努斯却不理会他们的抗议。

  “不,不,我确定你说得不对。”他叫道,“只不过是拉斯弗想惹人注意,炫耀自己的邪恶伎俩罢了。下次他就知道谁更厉害了。”他搂住我的双肩,用力拥抱我,把我弄疼了。“今晚你救了我两次。没有你的提醒,拉斯弗两次要了我的命。泰塔,你怎么做到的?我敢说,你是神奇的魔法师,天生有一只内心的眼睛。”他又大笑起来。

  我怎么能扫他的兴呢?他就像个孩子,一个吵闹的大孩子。我不禁更加爱他了。现在还不是指出他已经把自己和所有这些朋友置于危险中的时候。

  让他享受这段时间吧,明天我会给他理智的分析和忠告。我把他带回家,给他前额上的伤口缝了针,清洗了其他伤口,涂上用蜂蜜和草药特别调制的药以防坏疽,随后又给他开了一剂粘稠的麻醉药止疼。善良的克拉塔斯守护他入睡。

  我回到住处时,已过午夜,但还有两个传唤正等着我:一个是洛斯特丽丝小姐,另一个是被打败的拉斯弗。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毫无疑问我会选择去见谁,但我不可以。拉斯弗手下的两个暴徒几乎是拖着把我拉到他那里。他躺在汗水湿透的垫子上,时而咒骂,时而呻吟,呼唤塞特和所有神亲眼来看看他的痛苦和坚强。

  “善良的泰塔!”他问候我,痛苦地用一只胳膊肘支撑着抬起身。“你不会相信这种痛苦。我的胸口着火了。我断定里面的每块骨头都碎了。我的头疼得像用牛皮鞭勒着。”

  我毫不费力地收回同情的泪水。奇怪的是,像我这样的医生和术士,即使是最恶毒的人需要救治,我们心中都不会放弃对他的治疗。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打开装着医疗器械的皮箱,拿出用具和药膏。

  我高兴地发现,拉斯弗的自我诊断极其准确。除了不计其数的挫伤和表面伤外,至少有三根肋骨折了,脑后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包。所以,我完全可以断定他极其不舒服的原因了。其中一根折了的肋骨已严重地错位,如果刺到肺,真是很危险。拉斯弗的两个暴徒把他放下,他痛苦不堪地尖声号叫。我用推拿法把肋骨复位,然后使用在醋里浸泡好的亚麻绷带裹住他的胸。随着绷带变干会收缩。

  他脑后部因撞击石板路起了个包,我亲自动手给他包扎上。众神常常很慷慨。我举起灯检查拉斯弗的眼睛,发现眼球没有肿胀。我已确定该采取何种治疗措施了。那不可爱的头骨里已经淤血,没有我的帮助,拉斯弗会在次日日落前死去。这明显是报复他的好机会,但我把诱惑抛在一边,提醒自己要对病人尽医生的责任。

  在整个埃及,可能只有三名医生能成功地在头骨上钻孔,而我个人对另外两人不太信任。我命令拉斯弗的两个蠢助手抓住他,控制住他,别让他乱动,让他脸朝下趴在垫子上。从他们粗鲁的动作和对主人受伤的肋骨毫不在意的样子,我推测,他们对主人没有真正的关爱。

  尖声号叫再次响成一片,让夜晚变得可怕,也让我的工作充满乐趣。我在他头皮脓肿周围切了一个半圆形的口,除掉头骨上的一大块皮。现在那两个身体强壮的暴徒也按不下他了。他的挣扎致使血喷溅到屋顶,溅到所有人身上,我们看起来就像感染了红疹。最后,我愤怒地命令他们用皮带把他的脚踝、手腕绑到床柱上。

  “哦,温柔、和蔼的泰塔,疼痛难以相信。给我一滴那种止痛花汁吧,求你了,亲爱的朋友。”他哭诉着。

  现在他被牢牢地绑到床上,我能坦然地面对他。“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善良的拉斯弗。要是上次你拿刀对准我时,也给我用一点那种花汁,我会多么感激你啊。哎呀,老同行,不过我的存药已经用光了,而东方来的大篷运货车至少有一个月才能到。”我高兴地撒着谎,因为几乎没人知道红赛芬是我自己研制的。我知道最佳时刻将至,于是伸手去够我的骨钻。

  人的头部是身体中唯一令我这个医生迷惑不解的地方。根据英特夫领主的命令,所有被处死的罪犯的尸体都送到我这儿。除此之外,塔努斯也从战场上给我带来许多好“标本”。这些“标本”都已在大桶盐水中适当腌泡过。我把他们全部肢解,进行研究,了解每块骨头及其固定在骨架中的确切位置。我还探寻食物进入口中后,通过哪条路线走遍全身。我发现,奇妙而又伟大的器官——心脏就驻扎在肺的两个白色气泡囊中间。我还研究体内血液流动的路线,观察到决定人类情绪和感情的两种血型。

  在解剖刀或刽子手的斧头砍开的位置,如果有规律地喷出鲜活的血液,就说明这是高兴、情绪良好时的血,是爱和仁慈的血;如果流出的是暗红色的血,缺乏活力,则是生气和悲伤的血,是阴郁的思想和恶劣行径的血。

  我研究过所有这一切,并将我的观察记满了一百个纸莎草卷轴。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哪个人做过这么多研究。神殿里带着护身符和符咒的那些庸医们当然没有一个人做过这样的观察和研究。我怀疑,如果没有奥西里斯的祈祷,没有事先投下占卜的色子,没有付一笔丰厚的资金,他们中是否有人能区分肝和肛门的括约肌。

  谦虚地说,我从来没有碰见一个比我更了解人体的人,但是脑部对我来说仍是个谜。我自然知道,眼睛能看,鼻子能嗅,嘴能尝,耳朵能听——但装满脑瓜的白浆有什么用呢?

  我自己从来没有弄清真相,也没有人能提供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只有塔努斯曾说过最接近答案的话。他曾经和我抽样“研究”了一晚上最新采收的红酒。黎明起床时,他哼哼着说:“塞特把这东西放在我们的脑袋里就是想报复人类。”

  我曾经碰到一个人。他坐着大篷车,从富于神奇色彩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那边远行到此地,声称研究过同样的问题。他是位智者,半年时间里我们在一起争论过许多传说。他有一个观点认为,所有人类的情绪和想法不是来自心脏,而是来自组成大脑的那些柔软的无组织的凝乳状物质。我提到这个幼稚的说法只想说明,一个聪明有学识的人也会犯严重的错误。

  没有人会怀疑,心脏——那个被认为强有力、在我们身体中央自顾自跳跃着的器官,那个被血流喂大、被棚栏般的骨头保护的器官——是所有思想和情感喷发的源泉。心脏用血液将这些情感传遍全身。你感到过美妙的音乐、娇美的面容或感人演讲中的美好语句令你激动、心脏也随之加速吗?你感到过头脑里有什么东西在蹦跳吗?即使东方来的智者也不得不在我严密的逻辑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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