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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橱里的女尸

作者:[日]赤川次郎 时间:2023-06-01 11:33:10 标签:[日]赤川次郎

  “董事会?”

  “是呀。是今晚哟。”

  “今晚?——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是吗?哪,忘记了,不好意思。今晚的董事会必须要出席哟。”琴江强调了“必须”两个字。

  “但是……这让我很难办呀。明天上午我在札幌还有工作呢。总不能扔下老主顾不管吧。”

  “是这个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琴江说,“因为我已经安排中村替你去了。他应该已经出发了。你就给我安心地出席董事会吧。我在董事办公室等你。”琴江说完走了出去。

  ——五点钟下班的铃声响了。公司里响起一片稀里哗啦的桌椅挪动声,但植松好像什么也没听见。难道琴江都知道了吗?长田洋子的事,这次去札幌的真正目的……植松脸色苍白地把身体陷入了椅子当中。

  植松一想到稍后琴江的报复便不寒而栗。他想:自己大概是地位不保,很有可能也会对洋子下手吧。也许琴江早就发觉了,然后就指使人对我们两人的行踪进行监视吧。

  “——课长,您还不走吗?”听到问话,植松才回过神来。

  “是佐佐本君呀……”

  “是去札幌吧。去稍微放松一下也好呀。”

  “不去札幌了。”

  “嗯?”

  “我妻子的日程改变了。”

  “啊,我刚才看到夫人了。是要召开紧急董事会吧。总务正在发牢骚呢。”

  “紧急的?”

  “是呀。是下午来了之后突然宣布的。把正在休假的董事们也都召集来了,好像有什么大事。课长也要出席吧。”

  “是作为琴江的丈夫,不是作为课长呀。”植松苦笑着说。佐佐本也会意地笑了笑。——植松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个主意来,“你过来一下。”说着,带佐佐本进了一间小的空会议室。

  “什么事?”

  “佐佐本君,不好意思,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是什么?”

  “就是上次的……长田洋子的事。”

  “是她呀,是要说分手的事吗?”

  “不是!本想和她一起去札幌的,但是被琴江那家伙发觉了。”

  “所以才召开董事会……那要怎么办?”佐佐本点了点头。

  植松和佐佐本在酒店碰过面。植松和洋子在一起,佐佐本当然也带了个女人。如此一来,两人之间便有了一种共犯的默契。

  “佐佐本君,你能代我去和洋子一起旅行吗?”

  “我吗?”佐佐本瞪大了眼睛。

  “拜托了!就这样做。”植松说着垂下了头。

  “课长,等一下。她会生气的呀。”

  “没事,还是你代我去会比较好。”植松说,“琴江那家伙的行动,洋子一点儿也不知道。当然,洋子一定是在被监视之中的。如果你去那里和她一起走的话,琴江那方面一定会感到大惑不解的。这也是为了洋子的安全着想。——佐佐本君,总之,拜托你了!”植松深深地鞠下躬去……

  “因此,佐佐本先生就突然出差了吧。”国友说。

  “嗯。但是,并没办理‘休假’手续。因为总不能说是为了带课长的情人去旅行而出差吧。”

  夕里子沉默着没有说话。——植松刚才在谈话当中提到了父亲带了女人去酒店,这件事令她颇受打击。不,她倒并不是认为女人对父亲来说是不必要的,她也完全明白男人对女人抱有某种欲望是正常的。但是,父亲和女人上酒店这回事却令她难以理解,如果是喜欢的女人,尽可以大大方方地带到家里来嘛!不过,如果换作父亲的立场来看的话,家里有还是中学生的珠美——不,还不如说是更担心绫子那方面,也许是因此才尽量避免把女人往家里带吧……

  “那么,佐佐本先生现在在哪里?”国友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

  “我说过任由他安排。反正去札幌也可以,去九州也没问题。总之我希望使她在这三天里过得愉快就好……”

  “这样一来的话,莫非他们两人——”幸代话说了一半,慌忙捂住了嘴。

  “没事的。”夕里子说,“这样一来的话,会怎样?”

  “嗯,佐佐本君的话……我想即使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

  “薄情寡义的男人。”幸代皱起眉头说,“正是因为这种风气才使太太们成为寡妇的。”

  “没办法呀。我就是这种男人。”植松像是打开的话匣子似的说,“——正因为这样,那个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大吃了一惊。我知道佐佐本和洋子两人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可是竟然被当作了嫌疑犯指名通缉。作为我来说本应把事实全盘托出的,可是又怕这件事被妻子知道后会被逐出公司和家门,所以我一直坚称不知道。然后,最终你到公司来找我问了这件事,而我因为担心就伪造了‘休假申请书’。”“那个呀,真是个拙劣的伪造品。”

  “我生来就是笨手笨脚的。”植松突然流下泪来,“所以才总是听命于人……”

  夕里子无端地生起气来。就是因为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使爸爸被骗得身处困境。

  “别哭了!”夕里子一声怒喝。

  植松猛地一惊,唾液哽在喉咙处发出咕隆咕隆被噎住的声音。

  “没错。”幸代说,“你看看这个女孩,父亲下落不明,家被烧毁了,身无分文,又不是特别的美人——”

  “等等,现在的就够了。”夕里子急忙插嘴说。

  “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看着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这么顽强,课长你不觉得无地自容吗?”

  “所以我才说出来了嘛。我是个无耻的男人。”

  “重要的是之后洋子或我父亲跟你联络过吗?”夕里子问。

  “完全没有。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佐佐本君是那种让女人觉得即使死在一起也心甘情愿的男人呀。像我这样的傻瓜死了算了。”

  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竟能稳坐课长的位置,真是令夕里子惊叹不已。

  “昨天,是你指使流浪汉袭击这个女孩的吗?”国友问。

  “我不知道呀。您说的是什么呀!——我看到野上君和这孩子见面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呀。”

  “为什么今天要逃出来呢?”

  “我感觉到了呀。昨天野上君让我写单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妙。然后又看到了她和这女孩见面的情景。——今天听说她和一个男人一起来了,我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夕里子想:植松多半没有说谎,瞬间以金钱掌握流浪者,指使他们从夕里子手里夺回单据,这么聪明的举动不是他能办得到的。但是,如此说来到底是谁呢……还是,流浪汉们的袭击真的出自于偶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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